蔚何玉瞳孔一缩，那张陌生的脸在戚砚容眼中逐渐变了模样。

是蔚何玉原来的模样。

风声微动，吹起幂篱上垂下的白纱，给戚砚容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蔚何玉伸出手，在空中虚虚的抓了一把。

戚砚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平静的看着他，声音笃定：“你有心魔了。”

蔚何玉下意识捏紧了手，低声道：“我没有。”不知是为了劝服谁，他声音提高了一些，一字一句异常坚定：“我没有！”

他这副模样让戚砚容更加笃定，“阿玉，你清醒一点吧。”

蔚何玉愣愣的站在原地，他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目光里满是迷茫和无助。

“不……你说的不是真的！”

可他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响起另外一个声音。

“他说的没错呀何玉仙尊，你妄想登仙得道，亲手将剑送到了自己道侣的心脏里。这些你都忘了吗？”

“你乱讲！你胡说！”

听到蔚何玉自言自语，戚砚容在一旁冷眼旁观。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他未曾经历过戚砚容所经历过的一切，自然是无权替他原谅蔚何玉。

下一瞬，蔚何玉的眼睛猛然间变得血红。他轻笑一声，一步步向戚砚容逼近。

晏微雨从戚砚容肩上跳下，龇牙看着蔚何玉。

不知怎么，蔚何玉身上突然间多了一种他很厌恶的味道。

看到挡在戚砚容跟前的狐狸，蔚何玉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你能阻止我吗？”

狐狸口吐人言：“为何不能？”

“你想拦住蔚何玉可以。”说到这，“蔚何玉”轻笑一声，“但拦我，你还差了一点。”

晏微雨的身形陡然间变大，身后九条蓬松的大尾巴昭示着他的身份。

戚砚容拿出储物戒里的剑，平静的看着“蔚何玉”。

他们知道，这会是一场硬仗。

但没有一个人会后退。

蔚何玉往前走了两步，停了下来。眼底的神色在猩红和漆黑之间互相转换。他身子一个踉跄，单膝跪在地上，用纪明剑撑住自己的身子：“砚容……快走！”

戚砚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愿承他这份恩情：“走什么？大不了再被你杀一次。”

蔚何玉眼神凄凄的看着戚砚容，声音断断续续：“你当真如此绝情？连一丝一毫补偿的机会也不肯给我？”

“补偿的机会？”戚砚容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那当初你有给过我机会吗？”

蔚何玉没说话，眼底的猩红又逐渐弥漫出来。

心魔趁着这个机会又开始跟他抢夺身体的控制权，晏微雨挡在蔚何玉和戚砚容中间，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蔚何玉，戒备着。

等蔚何玉眼中彻底被猩红占领，他没有丝毫迟疑，一巴掌就朝着蔚何玉的头上扇去。

心魔反手拔出地上的纪明剑，迎上晏微雨。

晏微雨的原型庞大，气势汹汹的看着蔚何玉。两人打的难分难舍，戚砚容想了想后退了几步，以免让晏微雨分神。

晏微雨和蔚何玉引起的动静惊动了惊静慈州的守州人，守州人站在半空中，看着下方打的天昏地暗的两人，丝毫不敢上前劝阻。

这两个人，他谁都开罪不起。

他只能在二人周围设了个结界，不让他们波及到其他地方。

戚砚容注意到了守州人的出现，他朝守州人歉意的笑了笑，随后继续抄着手站在旁边。

他肆无忌惮的模样让守州人有些惊讶，但看在打斗中的两人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他所在的位置后，便不再干涉。

就算他想干涉也干涉不了啊！

戚砚容眼里只剩下晏微雨，完全没有蔚何玉半点身影。

蔚何玉有心魔又如何？无情道碎裂又如何？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蔚何玉抽空看了戚砚容一眼，见他满眼都是晏微雨后，整个人眼里的猩红更浓重了几分。

他想不明白，自己除了渡劫时的那件事以外，还有哪里对不起戚砚容？

就因为那一剑吗？

似乎是看出了蔚何玉的疑惑，晏微雨道：“就凭你这样的人，糟蹋了砚容的一片真心不够，还想糟蹋第二次吗？”

“你懂什么？”蔚何玉手里的剑挥过，在晏微雨身上留下一道伤痕。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伤口里涌出，染红了那附近的皮毛。

看到那伤口，戚砚容下意识的上前一步，结果却被一道温柔的魔气给挡住。

【249，原身的本命剑我应该是能用的吧？】

【是的荀哥，你可以！】

闻言，戚砚容闭上眼，从原身的记忆里扒拉出使用本命剑的方法。等他再次睁眼，手里正持着一把泛着光芒的剑。

长朔宗的少宗主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废柴，但在很多用度上，戚丞并未进行过克扣。

戚砚容垂眸望着手里的剑，察觉到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欣喜。他没理会这股奇妙的感觉，提剑冲到蔚何玉身边，没有丝毫迟疑的朝他刺去。

蔚何玉抵挡掉这一剑，猩红的眼眸里流露出伤心：“砚容，你竟然为了这个魔界的臭小子想要伤我？”

戚砚容嗤笑一声：“蔚何玉你醒醒吧。”

真正的戚砚容已经死了，即便现在蔚何玉再后悔莫及，都已经来不及了。

“既然本尊得不到，那么别人也休想！”蔚何玉转身放弃晏微雨，转而将目光看向戚砚容。

那目光戚砚容很熟悉，是看死人的眼神。

蔚何玉这是想杀死他，第二次。

因为面对提剑朝自己而来的蔚何玉，戚砚容没有任何迟疑，提剑挡住他的攻击。

两把名剑碰撞，火花四溅。

戚砚容一用力，将蔚何玉的剑挡开，身子止不住后退好几步。

他稳住身形，目光冷冽的看着蔚何玉，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蔚何玉最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砚容，你跟我回去，只要你跟我回去，一切事情我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你做梦！”

回应他的是晏微雨暴怒的声音。

偌大的狐狸冲了过来，大尾巴朝着蔚何玉甩去。

蔚何玉轻轻跃起，悬浮在半空中，躲掉晏微雨的一击：“就凭你，也想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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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