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蔚何玉那次逃脱之后，会不会在背后做些什么小动作。”

戚砚容语气里满是不安。

晏微雨轻笑一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怕。”

戚砚容颔首点头：“嗯。”

晏微雨继续道：“不管怎么样，蔚何玉都有了心魔。心魔不除，即便他是修真界的尊者，也不可能服他。”

“嗯。”戚砚容将心事藏在心里，跟在晏微雨身后。

他心里的那点不安越来越重，甚至隐隐有点心悸。

看着戚砚容不安的模样，晏微雨安慰他道：“放心吧，蔚何玉负伤离去，再加上有心魔存在，他不会那么快卷土重来的。”

戚砚容却不这么觉得，他心神不宁的跟在晏微雨身侧，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晏微雨没打扰他，只是在看到他几次差点撞上建筑物后，伸手牵住他的手，带着人一路平安的到了魔宫的正殿。

魔族的臣子早已经眼熟了戚砚容，见到他和晏微雨一起，有几个臣子甚至还朝着戚砚容打了个招呼。

戚砚容面带笑容一一回了回去。

看到戚砚容对着别人笑的模样，晏微雨不悦的皱了皱眉。他看了眼戚砚容，见到他眼中的情绪后，叹息一声闭上眼。

算了，戚砚容开心就好。

……

长朔宗·长离峰。

蔚何玉站在峰顶，俯视着峰下的一草一木。

前段时间他自静慈州带回了澄心莲，本以为可以将心魔彻底消除，却不料事与愿违。

心魔和他早已经密不可分，如果要强行消除，那他轻则境界掉落，重则全身修为消散。

因此，蔚何玉退却了。

如今他和心魔共存，完全想不到心魔究竟是何时出现，又是什么原因出现的。

“是不是还想不明白？”心魔不知什么时候漂浮在他身侧，那是一个和蔚何玉长相差不多的虚影，只是眼珠的颜色不同，“你当初杀了戚砚容之后，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心魔的话牵扯着蔚何玉的心神，让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天的情况。

他渡劫，遵循无情道的人指引，将纪明剑送入戚砚容的心脏……

然后呢？

然后等他回过神，戚砚容已经倒在地上，鲜血从伤口流淌而出，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

蔚何玉亲自确认过，戚砚容已经断气了。他草草将戚砚容埋葬后就回长朔宗。随后的一段时间里，他经常会梦到和戚砚容相处的点点滴滴，心里也升腾起懊恼和后悔。初次见到戚砚瑾的时候，他有了一种荒谬的想法，随即那个想法就被他压在脑海深处。

心魔桀桀笑道：“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难道是那个时候……”

“你们总自诩自己是名门正派，可人本身就是复杂的，有欲望很正常，可你们就是要压抑自己的欲望和本性。”心魔说到这，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你总是嫌弃我，可你忘了，我和你本身就是一体的。”

蔚何玉闭上眼，藏住眼底的情绪：“你闭嘴，有机会本尊一定会毁了你。”

心魔满不在乎的嗤笑一声：“那我等着你。”

“仙尊，仙尊！宗主正在大殿等着您过去商议要事呢！”

听到长朔宗弟子的呼唤声，蔚何玉点了点头：“本尊知道了。”

长离峰到宗门大殿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蔚何玉来说本应该是一个瞬息之间就能抵达的路程，可他却偏偏选择了步行。

踩在熟悉的青石板小路上，蔚何玉满脑子想的都是戚砚容。

如果当初他修行的不是无情道，那么事情的走向是不是又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蔚何玉走到宗门大殿的时候还在想这个问题，戚丞对他说了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进去，直到戚丞忍不住提高了分贝，他这才回过神。

“抱歉。”

戚丞皱眉看他：“仙尊，你究竟怎么了？闭关之前就怪怪的，现在更怪了。”

“没什么。”

蔚何玉不愿意说，戚丞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逼问他，因此只能将这件事草草带过。

“今天找仙尊前来，是为了进攻魔界一事。”戚丞说到这，顿了顿：“如今砚容受魔尊蛊惑身陷魔界，我身为父亲，自然是要去将他从魔界解救出来。还请各位长老助我一臂之力，救出砚容。”

“在下愿助宗主一臂之力！”

听着他们的声音，戚丞看着蔚何玉道：“仙尊是否……”

“本尊会去。”

得到蔚何玉的答复，戚丞也松了口气。

即便戚砚容到时候会恨他他也认了，他只想让戚砚容离开魔界，离开魔尊。

戚砚容是长朔宗宗的少宗主，未来是要继承长朔宗的，怎么能和晏微雨那个魔头混在一起？

当天下午，长朔宗广发除魔贴，整个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士都收到了。面对长朔宗给出的理由，有些修士嗤之以鼻，有些则是抱着去看热闹的想法收拾行囊出发。

这条消息被隐藏在人界的魔族发了回去。

得知戚丞和蔚何玉召集了修真界的大部分人，晏微雨冷哼一声，将传来的灵信给打散。

戚砚容正趴在他旁边的桌子上睡的天昏地暗，听到他的冷哼声，戚砚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小白，怎么了？”

晏微雨用手遮住他的眼睛，以防屋内的光亮将他刺醒：“没事，你继续睡。”

那只手带着令戚砚容心安的味道，让他本就不清醒的脑袋一歪，又重新睡着了。

晏微雨垂眸看着他，思索半晌后幻化出一条尾巴，替戚砚容遮住眼前的光亮。

脸上毛绒绒的触感让戚砚容下意识的蹭了一下，让晏微雨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呼吸声陡然加重。

直到戚砚容的呼吸声变得绵长，晏微雨这才松了口气。

他继续处理手上的事务，另外一条条命令颁布下去，将整个魔界加固的如同铁桶一般。

这些戚砚容察觉到了，可晏微雨没跟他说，他便当做不知道。

他每日就和晏微雨待在一起，时不时的撩一下晏微雨。看到晏微雨假装镇定却又耳垂血红的时候，戚砚容笑的毫无形象。

“戚！砚！容！”

听到晏微雨咬牙切齿的声音，戚砚容连忙坐直身子，一脸正色：“诶，我在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