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败看着李天敬来的这杯酒，目光中满是欣慰，同时也蕴含着一些泪光。
这么多年了，他总算是实现了心中所想，让自己的儿子彻底地脱胎换骨。
而且这还不是简单的脱胎换骨，将枫子陌的灵术天赋移植了过来，这纯粹就是变成另外的一个枫子陌。
要知道枫子陌可是利用空门境后期的实力险些杀死了李败，这样的天赋简直让李败都十分羡慕，如果枫子陌突破至道宫境，他哪怕是拥有修复伤势的奇异手段，也没有办法完全战胜枫子陌。
毕竟那样的奇异手段可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如果一直能够保持不死，那么李败又怎么可能一直拘泥于此处？他可能早就去攻占别的地方了。
毕竟紫岩镇人数有限，每年给他们带来的收益也十分少，哪怕只是为了灵石，李败都不会选择待在这里这么多年。
于是看到自己的儿子拥有了此等天赋之后，他怎么可能不激动、不高兴？
甚至还有些喜极而泣！
只是他毕竟也是一家之主，现在又有外人在一旁，若是落泪也太是不雅，于是李败才只能够将兴奋的眼泪给强行忍住。
他伸出了自己有些微微颤抖的右手，然后接过了李天递过来的那杯酒，话语中满是感慨：“天儿现在总算是长大了。”
随后，他仰起头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
此时的晨露酿在他喝来更有感觉，毕竟这之中充满着他一生的情感，也蕴藏了儿子对于父亲的感恩，父亲对于儿子的关怀。
于是，晨露酿那人生百态的滋味在李败的嘴里更有感觉，此时品味着嘴里的余香，李败心中简直是五味俱全。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李天果然不负他所望，成功脱胎换骨！
李败彻底地饮下了酒杯里的酒，让后将酒杯轻轻地放在了小方桌上，脸上还是带着兴奋的笑容。
这时，站在他面前的李天神情突然变得落寞了：“父亲，此时你若是身死，是不是已经会死而无憾了？”
李败还处在兴奋之中，听到李天的话后，他略微皱了皱眉头：“天儿，这说的是什么话？哈，我前半生的心愿已经实现了，的确没什么遗憾的了，不过现在我倒是多了一些心愿。那就是我要看着你一步一步成为强者，成为一方霸主，在整个天启大陆都赫赫有名，看你娶妻生子，看着孙子的出生……看着许多许多！哈哈，这些都是我将来的心愿。”
“可是……”李天突然低垂下了自己的头颅。
“可是什么？”李败有些疑惑，不由得询问道。
“可是你所说的一切都不可能实现了。”
“嗯？天儿，你是不是没什么自信？现在你可是灵术修行者，天赋异禀，怎能没有强者之心？也是，毕竟你才转变不久，心里面的想法没转变过来也是正常的事情。没事，强者之心我会在之后帮你培养出来，让你真正地成为举世无双之人！”李败安慰道。
“呵呵，呵呵……”埋着头的李天突然笑出了声来，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其声音还越来越大。
“天儿，你这是在笑什么？”李败有些不解。
“哈哈，还天儿，李败，你再好好地看一看，我究竟是谁。”
猛然，李天的声音变化了许多。
李败向着视线中的李天看去，在他的注视之下，李天的面容逐渐变化了开来。
“你……”看到此情此景之后，李败瞬间眼中生出了诧异，他直接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指着李天说道，“怎么会是你？”
李天主动向后退去了好几米，这时他的面容完全呈现了出来。
竟然是张羽凡！
没错，就是张羽凡，现在他穿着李天的衣服，就那么站在大厅之中。
“呵呵，父亲，一直以来都是我啊！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张羽凡的话语中带着嘲笑，尤其是那声“父亲”，更显嘲讽。
“怎么是你？我的天儿去哪里了？我的天儿去哪里了？”
李败一下子慌乱了起来，他的心中生出了担忧，因为在这一刻，他有了极其不安的感觉。
“你的天儿？”张羽凡满脸鄙视，一脸不屑，“你的天儿现在应该还躺在有着木桶的那间屋子里。”
“什么？”
这一刻，李败想到了之前在里屋看到的躺在木床上的那个人，他赶紧道：“天儿现在还躺在床上？”
“嗯。”张羽凡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不过话语中带着嘲弄，“虽说还躺在床上，但是其身体应该已经凉了好几个小时了。”
听到张羽凡的这句话后，李败心中变得更加慌张了，他急忙询问道：“你，你说什么？天儿他，天儿他怎么呢？”
“唉！”张羽凡叹了叹气，“李败，你不应该听不懂人话吧，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好吧，那我就再解释得通俗易懂一些，那就是你的天儿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死去了，而且还是死在你看守的那间屋子里，这样的回答还算是明白吧？”
这一刻，李败瞪大了眼睛，双眼血丝浮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只一会儿的功夫，一口鲜血便从他的嘴里喷吐了出来。
“天儿，我的天儿……”李败眼里满是悲伤，猛然，他的目光变化了，两团怒火在眼里熊熊燃烧，这时他似乎已经明白了过来，脸上带着怒意。
他看向了此时还端坐在一旁的云上真人和笑面佛，怒火冲天：“云上真人，笑面佛，你们二人联手骗我？是吗？”
云上真人目光淡然，脸色平静，他看向李败，慢慢开口道：“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和胖子设下的局，从你一开始为了洗髓丹找上胖子时，你就已经进入了我们的局里。”
李败扫向笑面佛，眼神锋利如刀。
而笑面佛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神情悠闲地继续喝着酒，他不慌不忙道：“李家主，这可不怪我，是你自己要找上门开。”
李败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他的眼中虽说满是恨意，但是脸色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重新坐在了蒲团上，嘴唇微动，冷然道：“既然这个局持续了这么久，我倒是很想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