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败看向程乞儿,目光中带着审视:“乞儿,你能够保证你所说的话吗?”
程乞儿点了点头:“自然,放心吧,李家主,紫霄他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我们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能够顺利战胜你而已,毕竟你的实力一直都深不可测,直接出手,我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不过若是要重新收回紫岩镇,那么你肯定是最大的难关,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就那么将紫岩镇拱手让人,于是我们才会谋划这么久,只要成功战胜了你,那么让李家别的人服从于我们也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程乞儿笑了笑:“而且紫岩镇虽说不是很大,但是也有万余人,如果没有别的人帮我们管理,那么仅凭我们几人还真是十分吃力,因此,除非有冥顽不灵之人,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伤害你家族里的人和你手上的人。”
“这样吗?那挺好的……”李败苦笑了一下,他之后的话语中带着落寞,“不过我的实力又有什么深不可测的……自从成为这样不生不死的状态之后,我的境界就没有办法再进一步了。这些年之所以有那么多人的挑战我都被我成功斩杀,也是因为我这不死的特性。”
“可是每次逼得我展现出不死的能力之后,我能够存在于世的时间就又缩短了许多,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一点都不想展现出那样神奇的能力。”
说到这里,李败的心中对于枫子陌也不由得生出了惊羡之情,他自问自己肯定是没有那样的能力能够跨越一个境界战胜他人。
而且还是这种处在两个大境界的临界点上。
李败顿了一下,叹了叹气又道:“可是现在我也没有必要再保留这样的能力了,毕竟让我继续生存的依托都已经不在了,我继续存在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李败笑了笑,可是此时他的笑容却满是苦涩,这位掌管了紫岩镇二十多年的统治者,如今的姿态可真是让人看着有些心酸。
他继续生存的依托自然就是李天,可是现在李天已经死去,属于他的霸气也在得知李天死去的刹那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时他只是一位普通得不能够再普通的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在他心里面弥漫,他想哭,却没办法将心中的感情释放出来。
毕竟他是道宫境的强者,是紫岩镇的统治者,是现在李家的家主,这些名头、这些责任也不允许他像一个普通人那样放声大哭。
也许是心中想通了,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李败原本乌黑如钢针的短发一下子便成为了一片灰白,他那刚毅的面容也瞬间出现了许多皱纹,其饱满的皮肉在一刹那失去了血色,变得干枯了起来。
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李败从一个四十多岁正值壮年的男子变成了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他的心死了,精气神也不在了。
“家主……”看到李败瞬间苍老之后,程乞儿一时之间又重新喊出了他叫了几年的称呼。
看着程乞儿那眼中的一点担忧,李败则是释怀地笑了笑:“我没事,这些年来我一直用力量维持我的面貌,现在我故意散去了自己的力量,因此现在的样子才应该是我本来的模样。”
对于李败这突然的变化,张羽凡也感觉十分惊讶,不过看清了李败的状态之后,他心中也有些明悟了。
怪不得李败这段时间为了李天的事会这么心急,他能够用力量保持住体表的模样,但是身体里面的生机却是留不住的,一直都在慢慢流逝。
于是,现在他这苍老的样子才是他真实性的“年龄”。
如果张羽凡猜测没错的话,哪怕今时今日紫霄他们不出手,李败也没几年可活了。
李败看向程乞儿,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他询问道:“乞儿,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将胡八他们给杀死吗?”
程乞儿点了点头:“自然,昨天白天的时候紫霄特意联系了我一下,让我保住胡八他们的性命,于是我又怎么可能会对他们下手?”
说到这里,程乞儿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着张羽凡躬了一身,并且道:“张羽凡,可真是抱歉,昨天我亲自出手挑断了胡八胡一兄弟俩的手脚筋,让他们承受了一定的痛苦,此事是我不对,因此诚心向你道歉。”
张羽凡起先并不知道这事,现在一听闻这情况,嘴角忍不住抽搐道:“什么?你将胡八胡一他们的手脚筋给挑断呢?”
“是的。”程乞儿随即解释道。“不过我出手很有分寸,他们看似被废,其实筋脉仍旧相连,只要之后紫霄出手相助,那么他们二人就会完全恢复如初。”
“当时就算我不那样做,黑寡妇他们为了避免胡八二人逃跑也一定会这样做的。如果让黑寡妇出手,那么之后哪怕紫霄为其进行治疗,可能也无法回到最初的状态了。”
“呃……”张羽凡摆了摆手,“那啥……这事你不用跟我道歉,以后看到胡八兄弟俩跟他们道歉吧,毕竟我又不是当事人。”
“可以。”程乞儿回答得也很是痛快,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现在也用不着紫霄出手了,昨晚我见到他们二人时发现他们的伤势已经痊愈,很有可能是你那位灵术修行者朋友的功劳,灵术奇异,阵法威能也是神秘莫测啊!”
和枫子陌亲自交过手的程乞儿自然清楚枫子陌的实力,因此他对于枫子陌也是赞不绝口。
这时,李败有些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紫霄,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不知你能否回答我。”
紫霄点了点头。
“如果我选择拼命的话,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够战胜我?”
紫霄的目光中有紫色光芒闪烁,他平静开口道:“之前不足五成,可是当你喝下羽凡敬的那杯酒后,那么我就有绝对的把握战胜你了。”
“那杯酒?”这时,李败似乎想起了什么。
“不错,正是那杯酒,其实我之前担忧的便是你不死的能力,只要你无法再使用这能力了,那么你也就不足为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