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官道两旁已然有了丝丝点点的绿意。程咬金和李靖二人骑马领兵以最快的速度朝小微山方向前行。“李将军,咱们这样日夜兼程,将士们可能受得了?”
程咬金眼下带着微微的黑青色,面露担忧的说道。李靖闻言轻叹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圣上所定的出发时间一再提前,定是时局有变!”
“为今之计,还是要快些将小微山之乱平定,咱们才有喘息的时间!”
程咬金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命令全军,加速前进!天黑之前务必赶到小微山!”
与此同时,小微山中心地带的屋舍中。“京中可有消息?!”
一明头发花白的老者眉头紧皱,“这已经是第二日了,汉王殿下竟还未送来消息,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恐怕京中已经生变!”
围坐在一起的众人闻言,神色皆是一紧,“徐老,依您看,咱们该如何是好?!”
“可要发兵长安,解救汉王殿下?!”
徐老抚了抚自个儿胡须,微微一叹,说道:“等!若今儿午时一过,汉王殿下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咱们便只能自作主张的发兵了!”
“不然,只怕咱们便会被困死在这小微山,汉王殿下和侯将军这么多年的筹谋也会付之东流!”
“是!但凭徐老吩咐!”
众人起身躬身,异口同声的说道。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又难捱的,徐老看着日头一点点的升高,直至悬挂于小微山的正上方。徐老感受着初春温热的阳光,心中的隐忧没有丝毫消减。自从他受命于孙嫔和侯君集来到这小微山,那便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今儿个这样的场景,已经出现在过他梦里无数回了!他离开长安已经十年之久,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回去看一眼的机会!很快,正午已到!“徐老,汉王殿下那里还是没有消息,咱们……”属下脸上神色严肃,躬身请命道:“咱们可要开始准备?”
徐老闭了闭眼,轻叹一声道:“这也是老天爷给咱们定下的命数!”
片刻后,徐老再睁眼时,眼神中已经满是坚韧之色,“传令下去,全军整装!半个时辰后发兵长安!”
“沿途州郡若是肯俯首称臣,便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若是不愿,那便杀过去!”
属下闻言,浑身上下激动到颤抖,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终于,终于到了发兵的这一日!他们这些人,自小就被收养到此处,学文习武,为的就是能有一日匡扶社稷,将天下重新引到正路上!这,便是他们的使命,也是他们存在的意义!“是!属下这就去办!”
一个时辰后,小微山所在的宁州官衙便被叛军包围,宁州郡守因誓死不愿与叛军为伍,一家老小惨被灭门!两个时辰后,与宁州相邻的梧州郡守立在城楼上,向下高喊道:“尔等乃叛军,本官必不会让你们安然从梧州通过!”
“我梧州上下愿与尔等血战到底!”
“杀!”
梧州郡守是位已有五十的老者,但此刻,他却如同浑身充满力量的壮士一般,振臂高呼道:“梧州儿郎,可愿与我一同杀敌!护长安平安!护圣上平安!”
他身后的梧州将士们无一人面带惧色,皆紧握手中兵器,“我等愿意!我等愿意!”
“杀!杀!杀!”
徐老隐身于叛军阵中,眉头紧锁,照这个趋势下去,只怕还没等他们杀到长安,这兵力就已然折损了一半儿!“既然梧州上下如此执迷不悟,那就不能怪我等心狠了!”
“攻城!”
双方一声令下,战事随即开始!“郡守小心!”
梧州郡守身侧的护卫眼见巨石砸来,忙将其护在身后,独自承受了巨石的撞击!“啊!”
梧州郡守看着朝城楼密集砸来的巨石,心中大震,他心知,对面这帮叛军,恐怕早有准备,甚至对梧州上下的防守都一清二楚!他们怕是撑不过两个时辰!若没有援军,他们梧州会落得跟宁州一样的下场!梧州城内,各族族老将十岁以下的幼童全部集中到了一起。“梧大难将至!你们听着!在地道中安安静静的待着,无论如何不要出来!”
无数的妇女大哭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也许眼下就是他们最后拥抱自己孩子的机会!待所有孩子都入了地道,宗族族老们皆手持利刃,“走!去城楼!”
程咬金和李靖一路急行军,到了傍晚时分才算是到了梧州城外。“李将军,你可有听到什么?!”
程咬金凝神细听,“这声音不对!”
李靖神色一凛,“咱们只怕是晚了一步!”
“叛军已经动手了!”
“全军听令!全速前进!”
李靖将宝剑从剑鞘中抽出,朝前一挥,握紧缰绳大呵道:“梧州危机!全速行军!驾!”
长安城内,尽管京中风雨将至,但表面上还是一派繁荣安定的景象。街巷中,摊贩们和往来的百姓依旧同往常一般,热闹的忙碌着。“夫人,赏花宴准备的如何了?”
侯君集难得留在府中用早膳,侯夫人自然欣喜不已,听到问话,忙回答道:“都准备妥当了!”
“长安城里各府的夫人们也都收到了请帖!”
“咱们府上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老爷放心,妾身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
侯君集将碗中的热粥喝了个干净,“夫人费心了!”
“我将冯迎留给你,万一有什么乱子,也好应付!”
将冯迎留给自己?!侯夫人眼睛一亮,这冯迎可是老爷的心腹,可见老爷对这次赏花宴的重视!自己如果办的好,老爷岂不是也会多看自己几眼?!“多谢老爷体恤!”
侯夫人殷切的给侯君集夹了一筷子小菜,双颊微红的说道。侯君集笑了笑,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将侯夫人给自己夹的小菜尽数吃完后,才用帕子擦了擦嘴。“今夜军中有事,我便不回府了,夫人你安心办宴就是,不必多心!”
在侯夫人满是情谊和期盼的目光中,侯君集一步步的踏出了陈国公府。冯迎随侍在侧,二人在府门口停下了步子。侯君集回身看了一眼气派十足的陈国公府,“明日,不许有一人离开这里!”
冯迎躬身答道:“是!小的明白!请侯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