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反派偎依在张梓若身边,穿两颗珠子,眉飞色舞地说好长一段话。
张梓若笑盈盈地听着,时不时回应两句。当荷塘中的蛙声渐弱,夜空中繁星闪烁时,小反派靠着张梓若的手臂,不知不觉睡着了。
张梓若把小家伙抱回房间。
小家伙一回到床上就有些烦躁地皱着小眉头,翻动身子。张梓若拿扇子轻轻地给他扇风,等小家伙睡熟了,才给他放下蚊帐,悄悄关门离开。
张梓若将门帘彻底缝制好,轻手轻脚地放在躺椅上。自己洗漱一番回去睡觉。
次日一早,张梓若装门帘。小家伙跑前跑后地忙活,一会儿帮拿这个,一会儿帮拿那个,一会儿看看装得歪不歪,是不是端正?
张梓若刚装好,小家伙就递上巾帕,“娘,擦手。”
“宝贝真贴心!”张梓若擦擦手,高兴地揉揉他的小脑袋。
小反派捂着脑袋叫道:“娘,头发乱了!”
“没事。我再给你扎一下。来,站这儿。”
小反派乖乖地站过来。
小家伙天生骨相好,这几个月又吃的好、喝的好,身上多了些小肉肉,已不是刚见面时的瘦小模样。他眼睛亮晶晶,小嘴红丢丢,皮肤白里透红,小脸上带着可爱的婴儿肥。谁见了都要夸一句玉雪可爱。
张梓若每当给他裁新衣,或梳头时,总想给他换各种各样的萌娃造型。
这回给他扎成小哪吒的造型,两边的啾啾上绑上红发带。
小反派伸手一摸,央求道:“娘,换个发型好不好?我想要像燕叔叔一样,把头发给束起来。”
“这个双啾啾不好吗?多可爱呀!”张梓若怎么看怎么觉得萌。
小反派无奈,“娘,我是班长,还要当大将军,要很有威严的。”
张梓若乐不可支,“好好好,给我们云宝换成有威严的发型。”
她解开红发带,把小家伙的头发梳成一束,用跟他衣服同样颜色的青色发带扎好,又去取了找木匠打造的悟空小发冠给小家伙戴上。
上下瞅瞅,再给小家伙额头上系一条她斥巨资买来的,中间镶嵌有漂亮珠珠的抹额。
张梓若退后一步瞧瞧,“真好看!我宝怎么这么可爱!”
小家伙摸摸发带,“娘,我俊朗。”
“好好,俊朗。”宝宝怎么夸自己都对。
用罢早饭,张梓若送俊朗的小反派去上学。自己则回来上课。
中午和傍晚放学,小反派做完功课,交给张梓若检查,“娘,我出去玩啦!”
张梓若迅速浏览他的作业,确认都做得很好,便挥手让他去玩。
小孩子就是要快快乐乐才好。小反派不再黏着她,愿意出去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耍,张梓若再乐意不过。这说明小家伙比以前有安全感了。
顾云淮携带着西游同款巡山小令旗,和小伙伴们一起玩排兵布阵、降妖除魔的游戏。
程明达坐在树下读书,偶尔听到孩子们的笑闹声,以及村中极具烟火气息的打招呼声、大黄狗的叫声,忍不住出神。
他干脆放下书卷,出去漫步。
遇上外出购置饭菜和零食的燕飞,他忍不住说道:“你为何不直接把你们府上的大厨带到这里来?一到饭点,就跑到村民家中买饭,成何体统?”
燕飞:“没买,这是别人送的。”
燕飞随从:“公子在村庄可受欢迎了!”
程夫子:“出卖色相,更不成体统!”
燕飞:“……她们要送,我掏钱买了。”
燕飞随从为自家公子正名,“她们说做了好吃的,给张夫子送一份,顺便也送给我们一点尝尝。公子推辞不过,才接下来,小人都按照公子的吩咐付了钱。”
程明达点点头,“理应如此。你们回去用膳吧,我转会儿。”
“我陪师傅走走。”燕飞与他同行。
两人走着走着,遇到玩游戏的小娃娃们,忍不住驻足观看。
见到有模有样、排兵布阵的沈照,程明达捋着胡须笑道:“小小年纪,颇有大将之风。”
他慈祥含笑的目光转向另一个阵营,看到沉稳应变,派兵攻击的顾云淮,他瞳孔紧缩,呼吸一滞,紧紧地盯着自己这名学生。
“云淮小师弟颇为不凡。”燕飞夸了一句,见程明达对另外一个师弟久久没有评论,侧首一瞧,发觉程明达神色不对,“师傅,您怎么了?是小师弟有什么不对吗?”
程明达手下一重,险些拔掉自己的胡子。
“没什么不对。你小师弟的天分超乎我的想象。小娃娃们的游戏,也都挺有意思的。”
他站在原地观战,目光大部分时间都停留在顾云淮身上。
像!太像了!
无论脸庞轮廓和眉眼,还是动作神态都太像了!
以前,他只觉得云淮略有几分眼熟,却未在意。他见过的人多,保不准有一两个长得像的。
但云淮读书写大字时的神态,他越看越熟悉。
今日见云淮派兵,实在把他惊到了!
这、这和圣上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云淮出生在河湾村。圣上也从未来过此地。且云淮是张夫子和顾秀才的孩子,怎么会和圣上扯上关系?
难道是圣上的兄弟在民间遗留有孩子?
然而,这依旧说不通啊!云淮的父母是张夫子和顾秀才,张夫子人品贵重,不可能和其他男人有首尾。
一个身份明确,和京城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孩子,怎么可能和圣上那么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程明达回去后,在书房坐了半宿。然后,叫来亲信,暗暗吩咐一番。
……
金色麦田在夏日的暖风中掀起层层金色波浪。张梓若在闲暇之余,扇着扇子,前往麦田查看情况。
一路上,村民纷纷与她打招呼。张梓若问东家沤肥沤得如何了?遇到西家,又问有没有去定制她说的钐刀?这个割麦子快。看到下一个人,便顺路抽查两句。
围着她的村民少了许多。
张梓若终于到了自家地里,摘下一枝麦穗,放在手心里搓搓。吹去麦壳,尝尝。麦子该收了。
“师傅!”丁招娣沿着田埂走来,神秘兮兮地同她说道,“师傅,最近村里有人在打听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