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白虎大道的西长街,此处人来人往,其中身份高贵之人不少,他们的衣服和打扮都是京城的名流,四周没有卖艺人和贩夫走卒,两侧的店铺都是花鸟虫草、琴棋书画的娱乐场,或是酒水吃食的食坊等等。
外城因为四条大道,也分成了四个区域,里面的繁华程度彼此不同,青龙和白虎两条大街上都是京城的本土士族或豪门,最是繁华,朱雀大街是著名的外族聚集地,人流最复杂,也极为繁荣,玄武大街的普通民众最多,居于末位。
林正所居住的客栈就在白虎大街和玄武大街之间。
四人来到了西长街的飘香楼下,大门口进出的客人络绎不绝,生意当真不是一般的好。
“据说这是宫廷食神所开的酒楼,里面的厨师都是他的弟子,不少达官贵人都慕名而来,名气在京城,那是响当当的,可惜太贵了,一直没有机会来,不想今日托了两位的福气。”
秦川看着富丽堂皇,装饰奢华的飘香楼,不由感慨道。
“您可真会开玩笑,凭借墨侠的身份,只要愿意,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以千金相奉。”
赵峰淡淡的笑了笑,奉承道。
由于没有人提前定座位,他们只能在一二楼的普通区找一个位置,跑堂看见了四人,原本告诉他们没有位置了,但是前台的掌事看见了秦川的墨侠秦川,急忙给他们找了一个位置,还亲自招待。
四人各居一方,坐在桌子上,中年掌事带着一脸讨好的笑意看着秦川,谦卑道:“这位墨侠先生,您看看有什么想吃的,三川五湖的菜色我们都有,只要您不怕等,八个厨房,三十多位厨子保管能叫您满意,我们刚刚委托你们侠义道的游侠给咱们弄了一批上好的熊掌,您要不要点个红烧熊掌。”
“谢谢了,这两位小兄弟是付钱的,你问他们吧,我可不做主。”
秦川开玩笑道,端起了酒盏,那是刚刚掌事差人送来的上品老窖珍藏洛桑酒。
“秦川先生不必客气,是您出手救我们于危难,掌事,这些钱应该足够了吧。”
赵峰潇洒一笑,将一张千两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叫掌事一惊,目光马上更加殷勤起来。
点好菜之后,后厨还需忙碌一阵,他们都是现做的美食,费时间和工序的美食,需要提前预定,所以他们没有点。
通过交杯换盏的闲谈,林正等人知道了秦川是从秦岭墨家总部赶来京都的,之后他将会留在京城,在侠义道分部任职。
“林玉儿姑娘,你既然是白鸢的拥有者,自然是我们墨家的朋友,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侠义道寻求帮助,我们的京城分部在青龙大街,问问人就能够找到。”
秦川面带笑,诚恳的对林玉儿道,虽然不能完全相信他们的身份,但是对方拥有机关鸟,又对墨家无害,他就必须遵守墨家的门规。
“不是,这机关鸟是少爷给我的,你应该跟少爷说。”
“哈哈哈,都一样,如有为难,我墨家门人必定驰援。”
一旁的赵峰看着林正主仆,暗暗羡慕,她现在才知道,这扑哧扑哧到处乱飞的白鸟居然是墨家重要的信物,可以寻求墨家门人的庇护,有组织严密的墨家相助,相当于一张强力的护身符。
林正的内心早就已经乐翻天了,暗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当初还觉得这机关鸟毫无作用,没想到居然如此牛逼。
他早就对墨家十分好奇了,如今遇见了堪称墨门中流砥柱的墨侠,自然想要好好求教一番。
“秦大哥,偃师的机关术,墨侠的义薄云天,墨辩的口舌之利,号称墨家三绝,机关术乃是三绝之首,墨家以机关术立身,不知道墨家机关术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林正好奇的询问道,自从看过了墨家的机关鸟,他就对于墨家偃师的机关术心生向往,感觉这正是一门神乎其技的技巧。
“历届十几代的数百位偃师刻苦专研的机关术自然有独到之处,我们墨侠身上也有不少机关术的产物。”
说罢,秦川从身上取出了自己背负的黑匣子,放在桌子上,林正等人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
“这是我请偃师量身打造的机关兵器神阙,即可远攻,亦可近战,里面还藏有机关暗器,逃生绳索,可以应对各种情况。”
林正暗暗惊奇,他最开始还以为秦川背负的是剑匣,修炼剑仙之人都会使用剑匣,因为他们完全可以操作不止一把剑,而且他们需要养剑,剑匣是最佳的容器,相当于一个大型剑鞘。
当秦川给他们展示墨家的武器时,掌事已经命人将菜肴送了上来,一顿饭的时间里,秦川给众人谈天说地,讲了不少跟墨家有关的逸闻趣事。
天下九流十家中,最神秘的莫过于三者,阴阳家、墨家、纵横家,它们都是处于避世状态,寻常人难以找到他们的存在,阴阳家的神秘,号称绝天绝地绝海,关于他们的存在,世间传闻最多。
据说阴阳家有一个上古流传的神秘大阵,可令大地漂浮,形成天空浮岛,阴阳家们便居住在浮岛之上。
亦有人说,阴阳家委托墨家,以机关术为基础,加上阴阳术,制作出了三艘大船,分别以三座海外仙山为名,蓬莱、方丈,瀛洲,阴阳家门人常年具于海上。
最后一种说法,阴阳家和墨家一样,居住于十万大山中类似秦岭地宫似的建筑内。
无论如何,都不可否认,世人认为墨家和阴阳家有着一定的联系,因为他们都和前代王朝大秦有着深厚的渊源,所以他们才被大汉皇室所忌惮,百般遏制。
大秦发家于秦岭之西,那里是大秦人的故乡,墨家亦是受到了大秦的扶持,将据点设置在秦岭地宫机关城内,自成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为了遏制墨家,大汉皇室让兵家有名的战将把守在秦岭外的平阳关,陈列重兵以威慑秦岭地宫内的墨家门人,彼此形成一个平衡的状态,墨家作为三大显学之一,大汉自然也不想随便招惹墨家,毕竟墨家在天下的普通百姓中,还是有着极高的声望。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秦川打着饱嗝,向众人辞行,他那懒散的模样,丝毫没有墨家侠客的豪气,说话做事也没有警觉,看上去颇为忠厚,反而像个普通的中年大叔,若非身上的墨侠打扮,只怕放在人群里,都是存在感极低的人物。
“我以为墨侠都挺神秘的,没想到秦大哥挺好说话呀,跟我们讲了不少,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天下闻名的墨家机关城拜会一番。”
林正心怀期待道。
“如果不是有机关鸟,只怕他不会理我们吧,你还真是运气不错,我都嫉妒你了,如果不是机关鸟只能认主一次,我真希望花钱把它买下来。”
赵峰难得露出了几分羡慕,看着林玉儿玉肩上的机关鸟道。
“哈哈哈,我可不会卖,你当我傻呀。”
当秦川离开,三人顺着玄武大街的方向走去,结果在路上,他居然难得碰见了一个熟人,一个独特的带着面纱的女子,她一袭飘逸的留仙白裙,宛如画卷中走出的翩翩佳人,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冷艳而高贵,面纱中透着神秘。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是上次在天香坊碰见的青莲客,林正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结果对方也注意到了他,落落大方的走了过来,高兴道,语气中隐约带着几分欣喜。
“林公子,想不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了,自从上次花坊一别,已有月余,我的留贴,你可曾见过,何不来潇湘馆拜访,我可是恭候许久。”
“哈哈哈,实在抱歉,有劳青莲阁主挂心,近端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我一时抽不开身。”
林正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打着哈哈道,他对于青莲客所谓的潇湘诗派一点不感兴趣,自然不会去浪费时间。
“原来如此,林公子,明日在城郊的渭河之上,有场游船诗会,一边观览湖光山水,一边作文赋诗,不少才子都会参加,不知道林公子是否愿意。”
青莲客诚挚的邀请道,虽然林正看不到她面纱后的表情,但是感觉她是十分期待的,不由犹豫起来。
这时,林玉儿道:“少爷,我们去吧,游船诗会,一听就很有趣,总是在城内,我们都没有在城外游玩过,不妨去见识见识,您也该多结交朋友。”
见状,林正点了点头,转而向赵峰邀请道:“赵兄,你感觉如何,不如你我同去。”
赵峰皱了皱眉头,不快道:“吟诗作对,我可没有兴趣。”
最后,林正答应了青莲客,他会出席明天的游船诗会,正好出去散散心,久居闹市,难免思及江湖之远,渭河和淮水是京都两条最大的河流,淮水还是海河,顺着流入长河,最后汇入大海,所以淮水上还有专门的船坞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