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视线受阻，加上光线原因，他们俩的视力也受到了一些限制。

热水与冷水分界明显，过了那一个点就能感觉到水温骤降，仿佛阴冷的暗锥刺入脊髓，从心底里令人发寒颤栗。

张起灵和林仪青顺着下潜，往下大概二三十米的样子就已经接触到了水底。

林仪青之前也算是和他们打过交道，这个深度太浅了，完全不像那些人会选择的地点，林仪青看着张起灵失望的摇了摇头，嘴里吐出一串泡泡，转身就准备往上游回去。

一只手却抓住了她的脚，把她扯了下去。

林仪青低头就看见张起灵对他做了一个小心的手势，猫着身体往一个方向过去。

她皱着眉跟了过去，他俩这次下水什么装备都没有，三十米的深度她倒是无所谓，她可以不靠呼吸维持生命体征，但张起灵不行，本质上来说他还是人类，在水底坚持不了多久的。

张起灵猫着身体还在往前，到了一处断层停了下来，伸出他的手指轻轻贴着断层。

林仪青看着他的动作，稍微走近了一点才发现了他手里的铜片。

张起灵背对着她，手不知道干了什么，周围的泥沙瞬间向下塌陷，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海底墓里的那个通道机关一样，四周的水疯狂向他们俩挤压过来。

林仪青气得嘴里吐出一大串的气泡，这突如其来的机关还真是“惊喜”啊！

那些沙砾跟着水一起往林仪青身上砸过去，等水压平衡的时候两人已经换了一个地方了。

满身泥沙的林仪青咬着牙翻着白眼，狼狈至极，反观张起灵，除了身上头发还在滴着水，身上几乎没什么泥沙的痕迹。

张起灵没理会处于暴怒边缘的某人，一心只想搞清楚事情真相，就开始查看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类似于仓库的房间，仓库里放着很多同一规格的木箱，整整齐齐地堆放在两边，只留出一条两米左右过道，过道尽头开了一扇两米多高的门。

这个地方应该是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空气中弥漫着特别重的霉味，木箱腐烂的厉害，有些地方还挂着青苔。

“走吧。”林仪青缓过神来，这里的东西她知道是什么，没必要看这些东西去污染眼睛。

林仪青拍了拍身上的泥沙，抬头看了一眼脑袋顶上的机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等她找到那群人，新仇旧账再一起清算！

张起灵点了点头就开始朝着那扇门走去。

这扇木门还是用的非常老式的门栓，往上一挑就开，那些人应该也根本没想做什么关卡，毕竟别人能不能找到这个地方都是另外一回事。

门栓在另一半，他们俩手上基本都是赤手空拳的，所以这扇门只能被暴力拆除。

张起灵干脆利落的一脚踢过去，本就腐烂的木门应声倒塌，惊起一地的灰尘。

这个房间里也全是木箱子，只不过比上一个房间的箱子要小的多。

左边的箱子长度两米左右，宽高个五十厘米的样子，右边的箱子就是三边都是五六十厘米的样子，而且这个房间里已经不单单只有霉味了，还有尸体腐烂的味道。

张起灵在墙上找到了灯的开关，昏暗的灯光闪烁着，始终稳定不下来，这些木箱不用开就知道，里面装的都是尸体。

“那些人里面大多数都是人类和祂，祂自称为天使。”林仪青突然开口说话，她讽刺地笑了一下，“可笑的是，居然真的有人相信祂是天使。”

张起灵愣了一下，静静地听着。

“祂的存在就像一个漏洞一样，所有世界都接受祂的存在，但祂的寿命有限，你知道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尤其是祂们还拥有着信徒和权力。”林仪青闭上眼，“所以，祂们开始追求永生。”

“由于世界对祂的接受程度极高，所以祂能够自由地穿梭于多个世界而不受影响，其他生物只要跨空间存在，就会被压制，就像我一样。”

“祂的数量极少，所以只能蛊惑这一些抱着不切实际的妄想的人来进行实验，这个世界从来不缺想要长生的人。”

她边走就边把这些事情告诉张起灵，只有张起灵才和她一样，必须去面对这些事情。

因为，他们都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