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苦修多年，浑然天成的气感。
当遇见危险，或者是异样情况时，在莫凡的体内，就会升起一股异于常人的气流在体内波动。
而正是凭借这种特殊的才能，他才在看到这套玉器之后，第一时间就判定，这是赝品，是被后期仿真加工上去的。不过，能骗得了凡人，在自己这仙帝面前，却如同一丝不挂，赤果果的。
此刻。
本来在小雪眼里是穷鬼的莫凡，突然拧巴掉玉壶上的色泽，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跟随爷爷多年，她也有些经验，像这种古董玉器，历经数百年风霜洗礼，早就金刚不坏，如果是真品，那无论用多大力气或者是什么手段，掉色？那不存在的。
现在，事实胜于雄辩，看来，自己是误会对方了，他没有说大话，而是行家。
“这家伙……穿着邋里邋遢的，一个女儿也被调教得很没家教，却没想到，连爷爷都被骗过了，可他却火眼金睛的一语中的，他到底是什么人？”小雪心中悱恻。
而唐德忠此刻老脸通红，既是因为怀疑莫凡的眼光而羞愧，更为多年老朋友居然欺骗自己而感到强烈的愤怒，一时之间，他尴尬无比，连忙道歉道：“没想到，莫先生年纪轻轻，居然是品鉴赏宝的大师，老朽真是老眼昏花，之前我们爷孙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无妨，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更何况，不知者无罪，如果我是你们，以世俗眼光来看，不相信我很正常。”莫凡一摆手，既然事情解决了，那就没有必要继续停留下去。就在他抬手，就要将木盒返还给对方的时候……
“嗡嗡……”
脑海里一阵抽动，浑身的气流也在涌动。
这是？
气感在波动！
气感分两种，一是能感知危险，辨明是非，就比如刚刚见到玉器的反应。
而另一种，则是对本源修为的促进。事实上，仙界六千年，他之所以能一路披荆斩棘，无往不利，除了绝佳的天赋之外，就是那一道闪电。经过六千年研究，他才明白，这闪电是开启了灵智的真灵，能促进自身修为快速增长，任何对他本源有利的万事万物都会被吸纳。
还记得，修行之初，他正是依靠着闪电的气感，吸纳了魔皇舍利，赚取修行第一桶金，这样才一步步踏上的巅峰。而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再次出现。
刚刚被女儿不小心撞坏的一些零碎物件，里面居然有和气感相连接的神物。
他莫名激动，下意识的低眉看去，发现这些零散的物件，其实是一些水杯，碰撞碎裂后，从内竟衍化出一颗小珠子，通体黝黑色，看似普通，实则内含精华。
“看来，这套玉器本身是古董，因年份不长，怕无法给出好价钱才后天人工加色。可是它骨子里还是一件宝贝，这颗小珠子其内蕴含着极大的灵气能量。我若能加以吸收，再在公寓的环境中修炼，对于我的修为提升，事半功倍。”
不过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既是人家的，哪有夺走之理？
“恩？莫先生，您对这些零散的物件有兴趣么？”唐德忠没搞懂对方，既是赝品，那就一文不值，为何大师会对这一堆破铜烂铁情有独钟的意思。
“有点，不过无论真假，这既是你真金白银买来的，我也不便多说……”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他的手却是依依不舍。唐德忠毕竟沉浮几十年，心思缜密，眼神毒辣，一眼便瞧出莫凡眉宇中的留恋。对方是大师，大师的师姐他不懂，可他明白，若能找到这样的一个靠山，对于唐家来说，这是莫大的荣耀。
“老朽有个不情之请。”
“唐老先生请讲。”
“这一批玉器既是赝品，对我而言，就没有意义了。您若是不嫌弃，我想将这套玉器赠送给大师，不知您意下如何？”
“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拿来已经没用，而您恰好又有兴趣，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咳咳……”
莫凡轻轻咳嗽了一声，既然盛情难却，那就却之不恭了。
他微微点头，将小珠子摘除，握在手里，然后将木盒推回去：“那就多谢唐老先生好意。不过，我只要这小物件就行了，大件你还是退回去吧，谁坑的你，就找谁，这种事情不能吃亏，否则行内会有不少人笑话你。再者，你送我东西，来而不往非礼也，那我便送你一场机缘。”
“哦？机缘？”
“哼，还真会装大尾巴狼，给点颜色真以为自己能开染坊了啊？”其实小雪心里对莫凡还是有不少的疑惑，对于对方这种故作高人的姿态，感觉很恶寒，不爽的嘟囔了一句。
立刻招来唐德忠的呵斥：“小雪，在大师面前，不得无礼！”
“可爷爷，他……”
“住口！我……咳咳，咳咳。”
说着，情绪激动的唐德忠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粑粑，这个老爷爷好像生病了啊，一直在咳，比妈妈都咳得凶呢。”就这时，一旁见状的莫贝贝也忍不住插嘴道。
比妈妈都咳得凶？
莫凡惊愕。
难道，一直被禁足聂家，衣食不保的静雯，连生病都无人照料吗？
内心又是一阵刺痛，他感觉自己亏欠母女俩太多，将来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才行。
“恩，贝贝真聪明，老爷爷是病了，而且病得还很严重，不过他运气好，碰见了我……”
“碰见了你又如何？你以为随口说了几句我的病症，你就是神医了么？”小雪冷哼一声，走过去，将唐德忠搀扶着，关切道：“爷爷，对不起，都是小雪不好，小雪不该惹您生气的，您平复下。这玉器的事情咱们先不管了，走，我带您回家，让‘王医生’给您诊断下……”
“老先生，请把手给我。”
莫凡打断小雪的话，同时伸出手。
“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说了，要送唐老先生一个机缘。”
“滚！你那脏手，没有资格碰我爷爷！”
“小雪，不许胡闹，退下。”
然后，唐德忠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莫凡：“莫先生，您说的机缘是什么？”
“把手拿来就行了。”
唐德忠照做。
入手之后，莫凡以气感为载体，传输体内仅存的一丝神识，贯穿对方身体。
短暂过后，收手，再猛力打了一股气流在对方掌心内，导致唐德忠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你在干什么？”
“好了。”
莫凡直接无视了小雪的话，看向唐德忠：“唐老先生，你忧思成疾，五脏六腑都已经溃烂不堪，虽说习武强身健体，但是如果火候没有掌握到位，则是火上浇油。刚刚我给你的身体推拿了一下，暂时能抑制住你体内的毒气攻心，这就是我给你的机缘。好了，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莫凡一把抱起女儿，转身离开。
“大师，请等等。”
莫凡头也不回。
“大师，可否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机会再叙旧？”
“有缘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