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客栈的窗户紧紧地闭着,几缕阳光透过窗纸映射到了室内的地板上,让这初冬季节竟然有了些许暖意。 “哈……”董双打了个哈欠,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天花板,只觉得头脑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酒量越来越不行了,揉了揉有些模糊的头,董双心中也有些无语。 这要是放在以前,自己在部队时喝个一斤白酒都不算个事,昨晚从徐府回来,不过和孙立等人多喝了几杯,竟然连怎么回房间的都没印象了。 难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酒量就直线下降了不成? 说起来,今天还得和他们几个谈谈接下来的事啊。 想到这里,董双也没心情再躺着了,他正准备撑起身子来,不料头只是往右边一偏,却是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身边的人,居然是她…… 半个时辰之后…… 轻轻地合上了房门,董双走下楼梯往外边去了,他决定先去跑步练武一个时辰,再去一楼吃个早饭,最后再去三楼和孙立他们谈谈,如何救徐宁的事。 客栈的围墙内范围大概有两三百米一圈,董双每跑一圈,就要停下来打一套拳法和腿法,十圈演练一阵枪法。 这已经,基本成了他每日凌晨的习惯了。 跑了几十圈后,看天色尚早,眼神中若有所思,董双暗自思索着,融合了两世的经验和天赋,练武的进展确实不小,而且,这套自己从小修练的独门绝技陨星枪法,现在终于彻底掌握融汇了,没想到,对实战的提升会这么大,正思索着,董双却被外围传来的一阵声响给打断了思绪。 “听着,传丘将军命令,全城追捕贼人董平,有窝藏贼人者,一经发现,立即处死!”
眉头皱了皱,董双右腿一踏附近墙壁,往围墙顶端上一攀,再整个人身子一翻,已经上了墙头。 往四周看去,董双认出了那些人都是开封府的捕快,他顿时暗自思索了起来。 看样子,以后不能再用董平这个身份了。 双手抱在胸前,看着那些正在满大街挨家挨户查人的捕快,董双只是随意地笑了笑,一转身就跳下围墙,往客栈一楼走去,点了碗面条,看着附近的食客,慢慢地吃了起来。 “哎,你们听说没有,昨天有个叫董双的,居然三更半夜把那个丘大将军给打了,可真是不简单呐。”
“呵,我看那厮是自寻死路,昨日丘岳被人救回去后就大发雷霆,说要杀了那两个袭击他的人全家呢。”
“是啊,他这次死定了,我看啊,他就是个愣头青罢了!”
“嘿,别说这小子了,东京城那个段誉才是真的少年豪杰啊,据说他是大理人,十岁就在朝廷的龙骧营开始做事,如今二十出头就做到了龙骧营统领,真乃世间奇才啊!”
“大理?大理不是有一个什么小女孩,据说十几岁就能造出各种玄机器物,甚至是会飞的木鸟来,好像她娘是中原著名的南宫家嫁过去的呢,那个国家真是些怪物,比中原也丝毫不差啊……” 店内的食客一边吃饭,一边大声地讨论着,很明显,这里汇聚了五湖四海的人。 而董双听到他们这些谈话的时候,却是眉头一皱,心中暗自思索了起来。 哦,段誉,大理还有一个什么小天才? 看样子,这里和历史上的那个时代果然不是完全一致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段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董双感叹着。 真是有意思,董双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他微微摇了摇头,几口吃完了剩余的面,就结账去三楼了。 但在经过三楼一处房间时,董双却再一次听到了几声怪异的声音。 就好像,那些人在刻意压制着一样。 眉头微微皱了皱,董双还是以诡异的身形隐蔽伏在了房间外,几乎是紧贴着窗户外沿处,在靠近楼道边的地方,眼神格外谨慎,以便于被发现了也能第一时间走掉。 “宣防御使,这一次那个凌振要是还不识抬举,我看就只能由我们出手,解决他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说道。 “这事不必急躁,待我和他再谈谈。”
又一道声音传出,却是格外厚重,明显这是一个沙场老将猛将类型之人,他继续道:“你们对太尉大人暂且报告,由我宣赞出手定能拿下此人,还不必“影天”出马。”
宣赞,防御使? 董双在屋外身子伏着,就准备靠近窗户再听清楚一些,实在是这些消息太惊人了,看情况除了徐宁,高俅还在对凌振这人大加笼络,似乎凌振还不怎么乐意。 只是如此,高俅就想杀人灭口不成? 不能为己所用就除掉,毫不留手,不愧是个霸道之人,董双眉头一皱,心中却只是冷笑一声,身子再一次站高一些靠近了窗户。 现在看上去,这个宣指挥使想必就是在东京任职的三大天罡地煞星之一的地杰星丑郡马宣赞了,只是…… 难道,高俅在暗中酝酿什么大棋局不成,徐宁已经被抓,凌振早已陷入绝境,剩下的这个宣赞,看样子也和高俅关系匪浅,莫非这一世的天罡地煞,注定还要为敌生死相搏吗? “宣指挥使,有耐心自然是好事,只是我们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另一道阴狠的声音响了起来:“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注意和“神刀侯”的联络,还有……” 就在这时,那道声音突然暴喝一声,只见一道风声和光影已经往侧前方飞去砸碎了房间玻璃。 与此同时,他整个人已经暴起往窗户边飞跃而去,一边喝道:“是何人敢潜伏探查,且留下性命!”
站稳身子后,他却发现外面完全是空无一人。 若是粗略看上去,都会觉得此人打扮令人骇然,只见他浑身笼罩着黑袍,背后背着一把足有一丈长的巨型长枪,枪体通黑,只有枪头被赤红和鎏金所覆盖着,这也是因为他的身高达到了恐怖的一丈一尺,巨枪才没有直接戳到地板上,此人整个身躯健壮地令人恐惧,就连身上的肌肉也爆发般凸起膨胀着,简直不像个正常人。 眼中杀机不断涌现,此人就要往酒楼外边追去。 “且慢!”
几名同样黑衣打扮浑身看不出任何模样的人冲了出来,在为这个人爆发力和速度感到惊人时,他们也道:“我等刚才所言关键点皆是暗言,想来也无事,此人既已走远,为了大业,还请暂且忍耐。”
“呵,随你们便,只是大业之事开始前,莫要再来打搅我闭关便可,否则可休怪我手下无情!”
冷笑一声后,这人身形暴涨,居然从三楼窗户边一跃而下,众黑衣人看去,只见那人几个起落间,已经从屋顶飞掠而过,几乎片刻间就到了城墙附近。 几人知道这人言语中不满把他叫出来白跑一趟,也只是苦笑一声,毕竟,这个人是他们无论如何,也绝对惹不起的。 “好个绝世高手,不愧是天下第一强者。”
一个黑衣人自言自语道,随后却只是叹了口气,凌兄,我已经尽力了,你可莫要再去不知进退,还是早日从这是非之地离去好,你这性子,不适合在庙堂为官啊。 与此同时,程凌轩房间内。 程凌轩躺在床上,脸色却是有些苍白,不到一会,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滴了下来,很快就将被子给染透了。 “那老贼还是没放过我吗?“程凌轩咬着牙,仿佛是在低声自言自语:”罢了,能和董双哥哥在一起,这次就是死在这东京了,也是宿命吧。“ 很快,她又把被子蒙住了头,勉强让自己睡着,来缓解这份痛楚。 两个时辰后,客栈三楼,一处房间内。 “情况就是这样。”
汤隆指了指摆放在桌面上的地图,语气低沉道:“我已经叫在东京所有监牢认识的兄弟打探过了,目前都没有徐宁的线索。”
“消息可靠吗?”
董双右手托着脑袋在屋内来回走动着,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焦急。 汤隆微微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我和徐宁在京城所有认识的人,既然都没有徐宁的下落,那就没有头绪了。”
“未必。”
董双坐了下来,目光环视着附近四人,语气平静地说道:“有时候,从别的思路着想,或许就有办法。”
“大哥,你的意思是……”孙立的眼神沉了下来,看向董双的目光顿时变了。 莫非他有那种门道? 董双顿了顿,才开口道:“不错,这件事,我得亲自面见当今圣上。”
根据丘岳的话,再看现在的情况,徐宁肯定是卷入了高俅和某些人的斗争,以致于被关押到了什么隐秘的地方。 所以,只有直接去跟赵佶见面,将徐宁被关押的事面奏上去,看这个废物皇帝现在混的怎么样,能不能知道高俅的底细。 顺便,也把梁山诏安的事一并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 当然,董双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赵佶肯和他交易的底牌。 要知道,和别人做生意是要有本钱的,何况是董双现在和皇帝之间的巨大身份差距。 果然,董双话一出口,所有人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大哥,这事恐怕不容易。”
刘赟坐直了身子,语气低沉道:“当今圣上忙于朝政,怎能有空与我等见面?”
刘赟这话说的很委婉了,你董双不过一介小小兵马都监,全国上上下下几百上千个,皇帝是怎么闲得发慌了,才有空来陪你聊天? 不只是刘赟,汤隆、孙立、甚至是唐斌的眼光中,也带上了一丝怀疑,董双的想法确实有些过于脱离实际了! 但董双听完只是笑了笑,摊了摊手,语气随和道:“当今圣上喜欢“微服私访”,常常到我们这一块来“体察民情”,几位兄弟可曾听过?”
孙立最先听出了董双话里的意思,顿时笑道:“大哥的意思是去找那天下第一美人,号称凤英轩头牌的李师师?”
不料孙立话音一落,场面沉默了一会,所有人顿时哄堂大笑了起来。 孙立这才想起来,连忙语无伦次辩解着:“我……我是少时在东京居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对这李师师有些了解,有何好笑!”
“上次某人好像说是幼时来着啊。”
刘赟笑着打了孙立一拳,意味深长地笑着:“怎么,是听说李美人大名,又从外地跑回来了?”
找了张椅子随手拉开坐了下来,孙立只是笑骂着:“你这厮是不是个男人,我找个地方陶冶情操有何奇怪?”
“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
唐斌笑着摆了摆手,又道:“孙提辖也别太激动,兄弟们都懂,也能理解你老兄,男人难免有些耐不住寂寞也正常啊!”
董双笑道:“行了,几位兄弟,现在谈点正事,下次让孙立兄弟带我们进凤英轩参观参观就行了不是?”
众人又笑了一阵,孙立才开口道:“大哥,要见那李师师可不容易,兄弟曾经打听到,想一睹李师师芳容的人可不在少数,就是见上一面,少说也得千百两银子。”
听孙立的话,这李师师不仅是卖艺不卖人,这收费也不是一般的高啊,董双虽然有些心疼,还是从怀内取出了一张银票,一把拍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