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宋江在营中整点兵马,心中烦闷,出营来散心。这平辽一战,可谓是惨胜,因为童贯的部队从不打硬仗,每次只是等梁山军消耗辽兵主力,宋江从梁山带来的六万军马,折损近五万。尤其是今天白日里,眼见是最后一战,宋江原本盼望童贯会带人来助阵,夹击辽军,童贯也满口答应下来,因此宋江把城中最后的辽军主力全部引到了天方谷中。不想童贯这人言而无信,只派人去取太原空城,拿下后就按兵不动,而宋江的人马和数万辽兵血战一日,死伤过半,山谷中可谓是血染十里,惨不忍睹。原本那些各山头的大王就基本已经死光了,这一战只剩下梁山的本部人马,双方军力对比基本是一比一,又是谷中硬拼死斗,再多的计谋也无处施展,厮杀之惨烈可想而知。辽国大将基本已经北上,此战由大元帅兀颜光统率两万辽兵,宋将宋万杜迁朱贵三人轻敌冒进,最先中伏万箭穿心而死。燕顺与兀颜光斗无三合,被一戟刺死于马下,郑天寿和其兄弟郑天和二人来救时,又被兀颜光连发双箭射下马去,当场毙命。宋江见六员大将瞬间毙命,心头火起,便叫众将死战,务必抢回六人尸首。不想侧翼杀出大将耶律国珍,直奔宋江而来,侯建穆春二人躲闪不急,被两枪刺翻于马下。宋江看得心中恐惧,夺路而逃,幸亏花荣秦明二将从后方赶来,杀退耶律国珍,救出宋江往谷外退去。白胜张横二人混在乱军中溃逃,被辽军乱兵一拥而上杀死,兀颜光一路杀来,宋军波开浪裂,乱军中碰见李立,被兀颜光一枪挑飞到半空中。辽兵中有些许汉人,有亲人被害,对李立的黑店深恶痛绝的,将李立战马践踏而死,又刀枪齐上,将其挫骨扬灰,再放火箭将其烧得彻底湮灭。此时宋军大败,谷口又被耶律国宝率兵堵住,多亏李应率援军从谷外杀来,一飞刀杀死耶律国宝,救得宋江等残兵败将退回太原城下。兀颜光还想再追时,花荣一箭射来,兀颜光急忙躲过,此时又有混江龙李俊率水军从水路来攻辽军后队,兀颜光见今日斩获颇丰,便把大军退入辽国境内。宋江狼狈逃走,又被童贯拦于城外,心中的怨恨难以复加,顿时气的吐血晕死过去。回到现在,宋江在外面巡视,突然有军校来报,今日一战折损一万五千余人,现在残余兵马九千人,另外城外的宋江军马大营也被耶律宗电四兄弟率兵截杀,宋太公死于乱军之中,宋清戴宗杨雄三人被直接生擒过阵。宋江听得父死弟失,仰天一吐血,又晕死了过去。过得两个时辰,宋江方才转醒,却闻斥候报戴宗归来。宋江大喜,连忙将其请入,戴宗解释称自己死里逃生回来,宋江见其身上血迹斑斑,遂不怀疑。宋江又令人整点将领,送上名录一看,只剩三十一人,乃是:智多星吴用,霹雳火秦明,小李广花荣,镇三山黄信,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神行太保戴宗,没遮拦穆弘,混江龙李俊,浪里白条张顺,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病大虫薛永,扑天雕李应,拼命三郎石秀,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锦豹子杨林,铁叫子乐和,鬼脸儿杜兴,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笑面虎朱富,青眼虎李云,小尉迟孙新,母大虫顾大嫂,鼓上蚤时迁,插翅虎雷横,美髯公朱仝。宋江看得心中烦闷,泪流不止,又是昏死了过去。几天后,朝廷发来诏书,封宋江为楚州安抚使兼兵马都总管、武功大夫,李俊为庐州安抚使兼兵马都总管、武德大夫,李应为大名府兵马总管,吴用为武胜军承宣使,其余众将各有分封。宋江听得朝廷封赏,心头早已经凉了半截。要知道,自己这些人不过都是些虚职,尤其是自己这个所谓安抚使,不过是个丝毫没有权力,完完全全的空职!而童贯因为拿下太原,夺了这一战的全部功劳,反而把过错全部甩在了宋江等人身上!宋江神情麻木地下令,先收拾一番,休整一晚,明日四更便出发返京。第二日,宋江正要上马,有人来报李俊带了童威童猛二人一夜间不知去向,宋江长叹一声:“不想梁山事业至此,竟覆于我宋江之手。”
事已至此,宋江只得上了马,领着这帮残兵败将往东京一路开去。与此同时,辽国境内,蓟州。一个戴着斗笠的青年男子站在一处巷子里,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士兵和战马,顿时眉头一皱。“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史进在旁边小声说道:“莫非金人既然如此厉害?”
董双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死死盯着前方路过的那些人。看样子,这金人的战斗力要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现在不过是1118年,听这几天以来路上和这蓟州城中汉人的话,金人已经拿下了辽国北部好几座城池,兀颜光正因此才急于北撤,现在已经亲自率兵去抵挡金人主帅完颜阿骨打了。想了想这些事,董双心中有些后怕,看来这里的时空和历史上不是百分百重合的,要是自己再晚来一些,说不定等到金国拿下了辽国,自己还对这些强敌一无所知!“两位兄弟,今天我们暂且住在这城里。”
董双取下斗笠放在了背上挂着,走出小巷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四周,一边说道:“我们去找三间客栈,注意分散行动,先在这城内尽最大努力打探一些消息,三天后出发!”
刘赟和史进二人微微点了点头,便各自分开而去,往四处酒店茶楼去寻人打听辽国近况。而此时,旁边的一个茶铺中,两个青年汉子的目光直勾勾地停留在了董双的那匹马身上。“大哥,你看。”
一个汉子指着董双牵着的马,目光瞬间亮了起来,“那汉子的马看上去是好货,怎么样,动不动手?”
“蠢货,低调着点办事懂不懂?”
那赤发黄须的汉子低声呵斥一声,“我段景住干这行那是天性使然,因为爱马而窃马,岂能与偷相提并论?”
“怎么,你还真干出几分道理来了?莫非还真准备干一辈子啊?”
那汉子嗤笑一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段景住也不屑与那人争辩,神色高傲说道:“待我取了这匹马,便去金国寻那完颜兀术的照夜玉狮子灵驹,到时候以此为由献于那赵官家,还不是大官随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