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丘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才缓缓道:“时辰已到,开始行刑吧。”
负责刑罚的两个张家人,正是张怀丘的亲信,他们一左一右的站在麒麟身旁。
手上持着一根黑色的长鞭,长鞭上还涂了为刑罚准备的特制药物。
张怀丘话音刚落,他们就默契的挥动长鞭。
一前一后抽打在麒麟的后背上,长鞭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看得一众围观的张家人,都忍不住开始心惊肉跳。
由此可见,他们对麒麟下手有多狠绝。
麒麟死命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声闷哼。
他的额间沁出忍耐的汗水,攥紧布料的双手早已青筋暴起。
本来长鞭打在皮肉上,是火辣辣的疼痛,而特制的药物是属凉性的。
麒麟现在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同时还带着一股钻心窝子的痒意。
张怀丘看着麒麟这倔犟的模样,不禁冷哼一声。
他倒是想看看,麒麟为了这块怀表,究竟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不一会,张怀丘就开始宣读麒麟犯下的罪名。
“没有以保护张家人性命为准,导致前往泗州古城遗迹一行人全军覆没。”
“违反张家规定,生出二心,从张家私自逃离四年,并且与外人接触来往。”
“在即将被带回张家时,打伤一众张家人。”等诸如此类的话语。
张怀丘细数着麒麟犯下的错,甚至有意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都安在了麒麟的头上。
他每念一句,长鞭便一下接着一下落在麒麟的身上。
麒麟早就被折磨的脸色苍白,但他仍旧硬撑着,不愿意发出一丝声音。
他知道张怀丘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多受点罪。
“共罚九九八十一道鞭刑。”
张怀丘话音刚落,麒麟正好受完最后一道鞭刑。
这最后一道,负责刑罚的张家人尤其过分,他用了十足的力气。
麒麟猝不及防的被打得一个趔趄。
他眼前止不住的发黑,眼看就要昏过去了。
在那一瞬间,麒麟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属于蔺遮的温暖笑容。
麒麟顿时恢复了所有信念。
他真的不甘心,在这最后一步,就这么说放弃了。
于是麒麟用手撑住地板,稳住了身形,随后缓缓的站起身来。
现在的麒麟相当狼狈,后背早就被打得皮开肉绽,模糊的血肉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而他的下唇,也因为之前忍耐的时候,不小心咬破了,溢出来的部分血液挂在唇边。
在这样的衬托下,就显得麒麟更加狼狈不堪。
大多数张家人,都被麒麟这默默的坚持所打动了。
就连张怀丘也感到了几分惊讶,同时他也对麒麟的表现很满意。
尽管他们都知道,麒麟是真假圣婴的罪魁祸首。
但此时此刻,他们除了被这样的毅力所折服,就再无其他的想法。
毕竟这样的刑罚,成年的张家人都不一定熬得住。
更何况,现在的麒麟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很好,你回去吧,药我会让人送过去的。”张怀丘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麒麟,缓缓开口道。
张怀丘这么做,一是为了给麒麟一个教训,避免他以后再生出同样的念头。
二是为了报复他动张郧这件事情,除此之外,张怀丘可没想过真的把人给弄死。
“好。”麒麟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麒麟当着所有人的面,忍着浑身的痛楚,步伐缓慢,却坚定走回了关押他的房间。
只有一路上残留的血迹,才看得出来麒麟并不好受。
麒麟一回到房间,就彻底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床上。
他之所以还能强撑精神走回来,就是靠想着关于蔺遮的种种。
现在好不容易走回了房间,麒麟自然而然就卸下了浑身的防备。
麒麟背后的伤口,依旧血流不止。
但他跟没事人一样躺在床上。
不是麒麟真的没事了,而是他早就疼得失去了知觉。
麒麟难受的闭上了双眸,渐渐的,他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恍惚间,麒麟好像听见了一些动静。
但他实在是太累了,也就没心思去管了。
闹出这番动静的,是一个来送药的张家人。
他把药扔在房间门口,就拍手溜之大吉,也不管里面的麒麟现在怎么样了。
麒麟依旧躺在床上,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头也跟着晕乎乎的。
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刻。
麒麟手腕上的羊脂白玉手串,突然发出了温润的光芒。
意识迷离之际,麒麟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暖流,轻轻的拂过了他的后背。八壹中文網
满身的不适,也被这道暖流一一抚平。
麒麟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以及那股暖流的存在后,强撑着精神,睁开了双眸。
他很快就看见了,羊脂白玉发出的光芒。
麒麟有些失神的望着羊脂白玉。
没来由的,一阵委屈涌上心头,连眼尾也忍不住开始泛红。
麒麟轻颤着声音,垂着眸喃喃自语道:“哥哥,你究竟在哪里?麒麟儿真的好想你…”
最后,麒麟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才缓缓睡了过去。
而戴着羊脂白玉的那只手,则被安放在靠近心脏的位置。
他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仿佛在无意中暗示着什么。
第二天过后,麒麟又恢复了在张家时最初的生活。
唯一不一样的是,他的训练强度比当时上升了不止一个度。
麒麟也知道,他们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麒麟不是没想过再次逃离张家,但他很清楚张怀丘等人的手段。
而且除此之外,还要加上别的张家人对他的严格看守。
所以,麒麟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不过在那之前,他优先考虑把蔺遮留给他的怀表,给拿回来。
毕竟这个怀表对麒麟而言,不仅是在各个方面上的特殊意义。
那还是支撑麒麟,继续待在张家唯一动力。
张怀丘也知道,麒麟相当在意这块怀表,所以经常带在身上。
不过他倒是没看出来,这块怀表有什么特别之处。
张怀丘曾不止一次的反复研究,也只得到一个答案。
这只是一块精美昂贵,但再普通不过的金怀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