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弥漫,残阳似血。
潼州城外尸横遍野,丢弃的盔甲,残断的刀枪,破烂的战车辎重,扔得到处都是。
这是一场血腥的战争,人间的修罗场。无数条鲜活的生命在这场战斗中烟消云散,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西凉军最后一次冲锋已经退去,潼州城头,大安的将士终于松了口气,他们轻轻擦拭着额头的汗,心有余悸的看着那像潮水一样退去的敌军。
此时,天色转暗,晚来风急,⾎红的晚霞也在渐渐消退…
潼州城内,西候帅帐。
大帅秦浩站在帅案前大发雷霆:“他娘的!这帮西凉狗,就他妈没消停几年,又来侵犯。还有邪教那帮孙子,就会在背后捅刀子。这颗长在大安身上的毒瘤脓包,以前没挤出来,终于坏了大事!”
“就是,北雁神教祸害了这么多年,早该剿灭他们了。”一个偏将气呼呼的说道。
“西凉这群疯狗这两天越来越攻的厉害了,这样下去,怕是等不到援军的到来…”又一个偏将担心的说。
“我估计援军已在路上,我们咬咬牙,再坚持几天。等到援军一到,咱们出城跟他们决一死战。”秦浩气得一用力,把手里的马鞭折为两段。
帐内的气氛很是凝重。
与此同时,城外的西凉军大帐内却是别一番景象。
大帅令狐延意气风发的坐在帅案前,北雁神教的安西坛主尚重喜一脸谄媚的陪着说话。
“大帅,明天加大力度,再次攻城。是否能拿下潼州?”尚重喜给令狐延的杯子添满茶水问道。
“不好说啊!这个秦浩也不是等闲之辈。潼州城可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啊!”令狐延不得不佩服潼州的防守坚固。
“你们潼州城里有多少人?能否再来一次里应外合。”令狐延忽然问道。
“回大帅,我们西部分坛能调动的人手就这么几千弟兄,配合拿下一个阳关还行。潼州城里已经没有神教的人了。”尚重喜一脸无奈的说道。
“什么狗屁神教?就这点实力还想夺回大安,翻翻天。哼!”令狐延不屑道。
“是是!大帅说的是。”尚重喜低声附和着,心里却想:“奶奶的!我们教主就等你们两败俱伤呢,哪有恁多人来帮你们。”
二人各怀鬼胎,扯着闲篇。
夜色渐渐暗了,昏黄的月亮挂在天边,有几颗星星在淡淡的云层里闪着微弱的光。
大安援军的帐里,老将军黄百川站在地图前,反复的看着,心里默默的盘算:“离潼州还有二百里地。从发来的战报来看,潼州城相当吃紧,看来明天的急行军了。”
黄百川揉一揉额头,有点心神不宁。能不能在城破之前赶到尚未可知,秦帅啊!你可要坚持住哦。
“来人!通知下去,明早四更造饭,五更出发。”黄将军合上地图喊道。
“得令!”门口士兵转身而去。
然而,次日天亮。就在黄百川率大军开始急行军时,潼州城外已经战鼓阵阵,号角齐鸣了。
黑压压的西凉军蜂拥而至,举着盾牌,抬着高高的云梯搭向城墙。
久攻不下,西凉军红了眼睛。一个个像发疯一样,朝城墙爬着。
“弓箭手,放!”秦浩手持长剑声嘶力竭大喊着,指挥着守城的将士。
“嗖嗖嗖!”箭雨如蝗,飞向敌军。
城墙下,西凉军的盾牌遮天蔽日,像滚滚洪流涌向城门。
一场激烈的争夺战在城前展开,人头滚滚,血肉横飞;残肢断臂不断的跌落在地,生命在此刻变得格外脆弱,生死一线间。
天近中午,终于击退了西凉军的第三次猛烈的进攻。
秦浩擦了一下溅在脸上的鲜血,依然鼓舞士气大喊道:“大家坚持住,咬咬牙。援军明日就到!”
战斗越是激烈,士气越得鼓舞。
“弟兄们顶住!”有将军也跟着大喊,“通知城里百姓,明天协助守城。”
令狐延骑在马上,漠然的看着城头的厮杀,九天了,竟是打不下潼州城。
难道这次又要无功而返?
他开始焦急起来:“尚重喜,把你的人集合起来,组成敢死队,给我打头阵,冲上去。”
“这,大帅,我们这区区几千人…”尚坛主话还未说完,就被令狐延打断。
“你们不都是武林高手吗?怎么!怕了?给我冲!”令狐延大手一挥,“弓箭手在后面掩护,谁敢后退一步,立刻射杀!”
“你!…”尚重喜脸一下绿了。
北雁神教的教徒一个个被推在了前排,硬着头皮玩起命来:“杀!”
左右都是个死,这帮江湖人玩了命。
又是一个时辰的厮杀,北雁神教的几千教徒拼死殆尽。
而潼州城头也终于被撕开一个缺口。
“冲!”机不可失,令狐延大吼一声,大军冲杀上去。
黄昏时分,残阳余晖里,潼州城破。
秦浩带着残兵败将,趁着夜色退出潼州城,向东而去。
东方泛白,天光大亮时,潼州城头换上了西将军的大旗,大风吹过,猎猎作响。
潼州最终没等到大安的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