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斩星一闪身躲开那暗器,一枚倒钩梅花刺深深地钉在大堂的柱子上。
“好阴毒的暗器!”殷斩星定睛分辨,更添几分怒意
那一伙儿商人齐齐把刀柄对准了她,转动机关
“丫头,躲开!
“昼生,上!
几乎同一瞬间,厨子谦慎和褒月倾同时喝道
谦慎肥胖的身躯此刻灵活起来,挡在了殷斩星身前,那几枚倒钩梅花刺齐齐向他射来
就在他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的时候,意料之中的刺痛却没有到来
反而是那群商人一个接一个惨叫了起来,还有一个熟悉的女声在喊道:“昼生,留口气!
他睁开眼,刚才还气急败坏、死命顽抗的商人,一个个都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扭动
一个黑衣蒙面男子冷漠地扫了这伙人一眼,然后走到褒月倾跟前
“这回人多,得加钱。
“加加加,回去让楚云给你结。
褒月倾敷衍地随口答道。昼生心满意足,又和来时一样不见首尾地消失了
殷斩星眨眨眼,看着地上的惨状思索了几秒,果断收了鞭子,跑出大堂
小厮忙上前来,把这几个已不能自行起身的商人,拖到其他客人看不见的地方
谦慎厨子挠挠头,只觉得闹剧戛然而止,没趣地回了厨房
“倾倾姐!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这是我的酒楼呀,听说今天有热闹,我就来看看。
褒月倾笑眯眯答道
“啊?这,这是倾倾姐的酒楼。那,那我打碎的东西……
殷斩星变了脸色,想起自己不知道打碎了多少陈设和餐具,有些心虚和内疚道
“这你别管,我只叫那群商人赔钱。事情的原委我都知道了,”褒月倾宽慰她道,“你打得好,如果是我在,也不会放过他们。
“小姐,外面人多,上去说话吧。
楚云提醒道
看热闹的人见一场风波已然结束,散去了大半,可还有不少在褒月倾身上停留
“也好。
桌前坐定,殷斩星好奇地问道:“倾倾姐,刚刚那个黑衣高手是什么人,好利落的身手。
“他啊,原是襄王身边的暗卫,我离开襄王府之后,把他也带了出来。
“原来是暗卫。有这样的人在,我就不担心了。
“担心什么?
“担心倾倾姐呀,今天出来前爹爹还跟我说,最近京中不怎么太平,听说前段时间,有一队巡夜的士兵捡到了一群刺客的尸体呢?
“我听说不止一次这样了,似乎是两批刺客呢。
楚云补充道
褒月倾心知是怎么回事。彦国派刺客来,不会只盯着襄王,大约景亲王那里也派去了不少
只不过都是有去无回,做无用功而已
“还有这样的事,那确实要多加小心了。”
她只附和道
“是啊。对了,我刚刚打听了一下,这一批商队,似乎是景亲王召进来做交易的。”
楚云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说道。
景亲王?
褒月倾皱眉,思索着。
景亲王一向在政治场上活跃,却不曾听说他和商贾之流有什么来往。
这一举动却不知是为何了。
殷斩星的关注点却和她不同,有些着急道:“那今天这一闹,他该不会针对倾倾姐吧?”
她家虽是将门,却一向立场中立,从不站队,也没什么人会为难。
而褒月倾从前却是襄王府的人,本就被景亲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褒月倾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怕他不成?”
在百酿楼酒饱饭足,天色已渐渐暗下。
殷斩星被褒月倾催了几次,才不情不愿地上马,依依分别了。八壹中文網
“小姐,明日孙小姐邀您去全寿轩的酒会,您也早些休息吧。”
画意还记着褒月倾几天前收到的帖子,提醒道。
全寿轩是最近在京中很有名气的酒楼,却不是以烈酒出名,而是主打清甜的果酒。
京中年轻的小姐夫人,最近都兴起了在全寿轩摆宴聚会。
当然,这全寿轩也是褒月倾手底下的生意。
这次的酒会,是凤威郡主举办的。
这位郡主的生母是皇帝的同胞姐姐,可惜父母都不幸早早病逝。
皇帝怜惜这个孤苦的外甥女,给了封号养在京城。
传闻凤威郡主身体虚弱,然而素爱诗书,待人亲和。
画意不知道别的,只知道酒会必定是热闹,因此一定要褒月倾带她去,期待了好几天。
褒月倾笑道:“急什么,你盼了那么多天,可算是教你盼到了。”
“小姐难道不期待吗?听说这个凤威郡主邀请了许多世家小姐,到时候,一定热闹非常呢。”
“当然了。可惜斩星家中有事,否则也定是要去。”
这一夜过得平顺,褒月倾在外奔走了一天,夜里睡得倒是更沉。
早起才刚挑选好了首饰,画意便已经打点好了马车,眼巴巴等着出门了。
书音瞧着她火急火燎的样子,无奈地笑道:“瞧你急得,到宴会上可不能光顾着看,照顾好小姐才是。”
“我才不会忘了小姐呢。”画意不服气道。
“好了好了,走吧。”
褒月倾和事佬般劝和着两人,款款起身。
她今日穿一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配上月牙色祥云暗纹披风,清丽华贵,首饰也着意选了素雅些的来。
全寿轩外的街道上人声鼎沸,大大小小的马车挤得水泄不通。
褒月倾下了车,被画意扶着向前走。
碰巧,前面不远处,孙珺意也刚下了马车,向她招招手:“倾倾姐,快来呀。”
褒月倾向她挥挥手,正欲走上去,一辆马车却忽然从她身后冲了出来,擦着她的衣裙过去,险些把人带倒。
女子们纷纷躲闪。
那横冲直撞的马车,惊起一片尘土,在和另一辆躲闪不及的马车撞上之后,才停了下来。
孙珺意小步跑了过来,见褒月倾安然无恙,才皱眉道:
“哪家的马车这样蛮横,走,去看看。”
那横冲直撞的马车里下来一个女子,却是熟面孔。
钱文文理直气壮,昂首叉腰喝道:“哪家的人不知道让路,还不给我下来!”
“又是钱文文,满京城就属她跋扈。”
孙珺意眉头皱得更深,担心地看了一眼那被撞坏了车轮的马车。
“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这么倒霉,可别叫她欺负了。”
“不怕,先静观其变。”褒月倾朝那马车看了两眼,却不动声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