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月家里虽不是富足的人家,也算是小康之家了,她本来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是相当好了,一进到苏家她才知道,之前自己的想法究竟有多可笑!这苏家上下四处透着富有的气息,自门口开始,那大门用的都是上好的铁木,上面镶的包金铜钉,地上铺的是上等的白玉石与大理石,还有花圃里种着的全是名贵的花种。还有修的房子梁也是用的上等的金丝楠木,挂的纱幔更是江南顶顶大名的烟萝锦,要知道她上次为了迎接宁王,用的也只是月华锦而已,而这烟萝锦一匹可以换至少一百匹月华锦。而在这里,这烟萝锦仅仅只够拿来挂着作装饰而已。这还不说凳子椅子以及茶具,无不是价值千金的东西。白秋月坐在大厅里不敢乱动,生怕碰坏了什么她可就赔不起了,只能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生不得长出手来才好。也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茶换了几次,白秋月实在有些等不住了,站起来欲走,一位打扮比她要华丽不少的丫头上前拦下她,“姑娘莫急,我家公子外出即刻归来,姑娘再坐片刻。”
“我已经来了一个时辰了,你家公子还没有回来,我看还是明天再来吧。”
白秋月委婉的回绝,她出来的时候也只是与阿娘说自己出去玩玩而已,这么久再不回去只怕阿娘得担心了。“白姑娘何事如此着急,竟连这么一会儿也不舍得等等在下么。”
苏承吟的声音含着几分笑意自院子中传来,只见他一身锦衣罗缎,快步行来。手中扇子收于手中,腰间的禁步玉佩随着他的走动叮咚作响,煞是好听。“苏公子。”
苏承吟步入正厅,伸手示意白秋月坐下,白秋月未坐,等他坐下后上前福了福身,“上次之事还多亏了苏公子,小女子正愁没有机会当面与公子道谢。”
“白姑娘不必客气,不过一枚手镯而已,就当是本公子赔与人姑娘的便是。”
苏承吟长得好看,是城中有名的四大公子之首,这一笑起来更是搅得白秋月一潭春心荡漾。白秋月害羞的低下头,手轻轻的抚着腕间那枚竹型的手镯。这手镯并非先前陷害徐幼薇时用的那枚,那枚早已被沈景逐扔到河心,根本没可能捞起来。这枚则是苏承吟按照白秋月的形容找人连夜打制出来的,也正是有了这枚手镯,白秋月才免了被白寡妇臭骂一顿的下场。想起上次的相遇相识,白秋月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那日,徐幼薇走后,白秋月气得直哭,众人见已经无戏可看,也没人去理会她,人群以极快的速度散去。白秋月见徐幼薇没有陷害到,自己的手镯也丢了,正愁着怎么回去交待时,一道华丽的身影如天神般出现在她面前,那人手执一把象牙骨制成的扇子含笑立于面前,让白秋月的整个世界都亮了。之后两人说了什么白秋月已经完全想不起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带着这枚新制的手镯,坐在马车里正往家里赶。而今天一早,白秋月刚醒来就看到苏承吟身边的小厮在自家门外转悠,正想是不是来找自己的,那小厮一见自己立刻上前,“白姑娘,我家公子有请姑娘今日巳时末到苏家作客。”
白秋月一听是苏承吟要请自己,洁白的脸上立刻飞上两朵粉云,娇羞万分的点头应是。送走小厮,白秋月在家里挑挑选选了半天,好不容易换上一身觉得免强过得去的衣服,本觉得已经够不错了,一到这里她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苏承吟修长的手指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看了眼还站着的白秋月,浅浅一笑,“白姑娘请坐,上次时间仓促不曾请得姑娘来蔽府做客,此次来了可得好好的坐一会儿再走了。”
白秋月本就有些害羞,苏承吟这一笑,笑得她头低得更低了,轻声的应了声是,似乎又觉得自己太过轻浮,赶紧解释道,“这次小女子是来谢公子上次的相助之恩,怎敢再劳公子呢。”
“不碍事,来人,备饭。”
苏承吟笑得温柔,不给白秋月反驳的机会,让人备饭。这边,苏承吟笑道,“白姑娘既然来了,不如就让在下领着姑娘看看我府上的风景如何,白姑娘请。”
徐幼薇发现地窖空了便想去寻徐永长问个清楚,奈何自家妹妹独自在家她又不放心,李白岚又在地里干活,若是她离开了,李白岚中午肯定是没得吃了。思来想去,徐幼薇只能的先将这事放在一旁,左右徐永长还是要回来的,不必急在一时。左等右等,终于在下午将徐永长盼了回来,一见他进来,徐幼薇跟触电似的跳起来,一阵风般跑到徐永长面前,不等徐永长反应过来抻手扯住他的领子,恶狠狠的瞪着他,“说!地窖里的果干是不是你拿走了!”
徐永长今天可卖了不少钱,心情正好,一时大意让徐幼薇得了个先手,此时反应过来把徐幼薇的手一巴掌拍掉,若无其事的继续走,“是我拿了,已经卖了。你这手艺还真不错,下次记得教教秋月,咱们家发达了也不能忘了她们。”
“我靠!放你的狗屁!”
徐幼薇被气到暴粗口,指着徐永长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她怎么不知道这徐永长什么时候竟然不要脸到了这个地步!徐幼薇也懒得跟他再说话了,手一摊,怒道,“钱呢!”
“什么钱?”
看着徐永长还有些发懵的表情,徐幼薇真是气到想打人!不用说,这钱肯定又给了白寡妇一家子了!“好好好,你真是好得很哪!既然你把所有钱都给了她们,那你也就不用再回来了,去她们家养老去吧!”
徐幼薇气得直笑,一拂䄂回了房间。徐永长愣在原地,徐幼薇的话还在他耳边不停的回旋,过了片刻,徐永长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徐幼薇你个不孝女,竟然敢赶老子走!这里可是老子的家,要走也是你走,哪里轮到你来赶老子,反了天了你!……”门外,叫骂声还在不停响起,徐幼薇气到眼睛发红。这已经是她手中唯一的一点存货了,先前的钱已经拿去给徐子安与沈景逐念书,此时她们的生活已经只够半个月了。现在仅剩的一点果干也没有了,让她如何半个月内再做一批出来?而且现在连备用的果园还没有找到,更遑论果干了。看来,她得找点其他的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