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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殴打紫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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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袖并不松手,反而加大了两分力气:“秦红弦,我真想不明白,你整日里眼高于顶,是因为什么?我不防告诉你,你的赵姐姐,早就打定了心思,要与你争那位小王爷了。你以为,那一天,我娘怎么想起到王宫去接你的?没有你那位赵姐姐出主意,我们巴不得你一直在外面,别回来呢。”

听到这里,红弦心下不由纳罕,她并不觉得赵香兰与汪明箴之间,有什么关联。更觉得即使赵香兰看上了汪明箴,亦不会与谭氏联手,这样的心事,是不能随便说与外人知道的。或者赵家姐姐当时想让自己离开平阳王宫,又没别的法子,才用这个借口哄的紫袖呢。是了,谭氏要接自己的日子,正是王宫里丢了千机莲子之后。那时,馨萝姐姐离了王宫,十有八九便是这两个人想让自己能远离是非之地,才做好了局,哄了谭氏母女。想到此处,红弦冷笑一声:“我在王宫锦衣玉食,紫袖你就不羡慕么?”

紫袖啐了一口:“说是郡主伴读,却也不过就个大丫头,能有什么让人羡慕的?”

红弦往下压了压自己的怒火:“紫袖,你进过皇宫么?”

紫袖冷笑:“怎么,你还进了皇宫了?跟着去伺候人的吧?”

红弦一时无语,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蠢的人,完全看不通形势,只觉得爹娘面前撒撒娇,便什么都顶了。红弦轻笑一声:“是率土之宾,莫非王臣,谁又不是伺候圣上、皇后的呢?不管怎么样,我在皇宫里,能跟公主、郡主们坐在一起,这样的殊荣,哪是寻常女子可有的。紫袖,乖一点,把手松开,姐姐今天不责你就是了。不然的话,嘿嘿,早晚有你好受的。”

紫袖不听,反将另一只手也伸了上来:“秦红弦,我知道你的本事都在一双手上,可我的手段也没差到哪里去,我今天非掰断你的膀子不可。”

红弦望着紫袖,笑盈盈地:“你这般张牙舞爪地,有什么用呢?你难道不知道,你手上的功夫,一向不如我。我若还了手,你可会好过?”

紫袖狂笑道:“父亲如今恼着你,你怎敢还手?”

红弦呵然一笑,两膀用力,腰身一转,紫袖全身的力气都在双手之上,红弦这一转,让紫袖的一只手被带向前,一只手被推向后,紫袖一下子没有站稳,跌倒在地。红弦冷笑一声,伸手扇向紫袖,只是这手离紫袖还有二寸来远时,红弦心念一动,停了下来。她的功夫,全在手上,如今她在气头上,这一掌是下去,紫袖莫说脸上红肿,落几颗牙也是寻常。她若真发狠打上几掌,说不定便要了紫袖的性命。紫袖看红弦的手停了下来,又哪里知道红弦心中想什么,只是在挑衅着:“秦红弦,你怕了!你既怕了,往后在这家里,便给我老实些。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红弦嘻嘻笑着,紫袖觉出不对来,一点点往后缩着。红弦往前两步,伸出一脚,踢在紫袖的腿上。紫袖惊呼一声:“秦红弦,你疯了?”

红弦也不言语,又一脚踢在紫袖的臀上。看着铁青着脸的红弦,紫袖终于明白,真论打,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个姐姐。唯今之计,只有到爹娘面前哭诉才是。于是,紫袖伸手撑着地,便要爬起来。红弦不等紫袖爬起,又照着她的臀腿之间踢上一脚。粉蝶看事不妙,赶紧是往秦士清的书房去了。她打定主意,到书房门口,也不进去,只是除了秦墨池以外,谁也不往里面放。她再怎么样,也是这家里的大小姐,她若在外面拦着,那些丫鬟小斯,总不敢真往里面硬闯。红弦恼怒之下,哪还顾得上粉蝶干什么去了。她只是一脚接着一脚,踢打在紫袖身上。自紫袖真言她母亲已没开始,红弦她的心里便愤怒至极,这半天,听紫袖废话,原也不过是为了引紫袖先行动手。紫袖在红弦面前,虽比之于在粉蝶面前收敛许多,却还是伸手要掰红弦的膀子。既然紫袖动了手,红弦自然也就不收敛了。她一脚疾似一脚,脚下的力量也着实不轻,不过却都落在了紫袖的臀腿之间,既没落在腰背腹心这些要害之处,亦没落在头脸两手这些露在外面的地方。踢打了是三四十脚之后,紫袖已从咒骂转做啼哭。红弦停下脚来,心中舒了一口气,笑道:“好好说着话,妹妹怎么摔倒了?”

紫袖看着红弦的笑容,心里害怕,拿手撑着,在地上匍匐着往后退。红弦凑到近处:“妹妹,你便庆幸姐姐的轻功差些吧,不然的话,到我把你打死,我这口恶气都还没出呢。我还告诉你,这顿打,只因为你今天嘴贱。以前的账,还没算呢。你不是觉得爹现在最喜欢你么?你现在可以去告状了。不过,告完状之后的结果,你可是要想好了,我想打你,容易得很。我想要你的命,也不难。只是,我倒替你娘想着,别为了你,动了她的胎气。这是我对你们最后的一点善心。你要是不肯要的话,随你。”

说到最后,红弦直起腰来,笑声朗朗地走了。紫袖半趴半坐地在地上嚎了半天,方有路过的丫鬟过来搀扶。却说红弦,虽小小地出了一口恶气。心中却烦恼不减,一时却也不想回宜兰堂,就在府里信步走着。一时,走到井边,正看到不知是哪处的仆妇正在打水。红弦走上前去:“这水是哪里打的,急用么?”

那仆妇抬起头来,咧嘴笑道:“不急,小姐您要用么?”

红弦点了点头:“跟我来。”

那仆女挑着两桶水,跟在红弦后面。一时,到了祠堂外面,红弦笑道:“再把你这块抹布借我用用。”

说着,也不等那仆妇回话,便把她肩头垫的抹布拿了下来。“小姐要做什么,还是让我来帮你吧。”

红弦轻轻地摇摇头:“你先忙你的去吧。”

“我不忙。”

红弦笑道:“你不忙,那挑水做什么?得了,快去吧。怎么,还不肯走,是了,你帮我做了活儿,怎么能白做。”

说着,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小块碎银来,“拿着吧。”

那仆妇笑盈盈地接了银子走了。红弦将水拎进祠堂,昨天回到宜兰堂,看到衣裙上的脏污,红弦便知道,祠堂的地面,已经很脏了。按理说,年前是该安排人打扫一下的。可是最近秦家事冗,没有谁想到这里。井里的水,带着冰渣,冻得两手生疼。红弦先是拿着自己的手帕,擦拭着母亲的牌位。然后,换了抹布,擦拭着烛台、香炉、桌面,最后,是地面。好在祠堂里只是有那么一点浮土,并没有太多的脏污。不过那两桶水,还是一点点地在变得浑浊。地面在一点点地变干净。寻常的青砖,自然少不了一些缝隙。比之王宫里那光可鉴人的花砖差得远了。青砖缝隙里难免存着灰尘,纵是水再清,擦拭的人再认真,也解决不了。想起王妃曾说过,她与自己的母亲曾是闺中好友。可是到如今,二人的境遇却是天壤之别。红弦的心里难过。却又随着双手的疼痛盖过心里的难过,而渐渐地麻木。连日以来,她受了太多的委屈。只有方才对紫袖责打一番,才稍微地心气顺了一点。还记得母亲在日,每天是那样的温暖待下,自己与哥哥虽然偶有调皮,却也不过是苛责几句。那时的秦家,从来不曾向今日一般,每天喊打喊杀的。守在母亲的牌位前,红弦眼中的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她也不知道是在哭自己,还是在哭秦家。更不知道是在哭现在,还是在哭渺茫的未来。她来这个祠堂的时候,除了那个仆妇,没有同任何人打招呼。如今,无论是自己的丫头,还是其他人,应该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躲清静吧。自己走后,紫袖那丫头怎么样了呢?她会不会真的蠢到了去告状。却告状的话,她又能说什么呢?说自己打她了?可是那些伤既不能展露在父亲面前,也不能被郎中通过诊脉诊出,她所能有的,无非是当时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粉蝶来作证。可是,如今的粉蝶,又怎么会给她做证呢。不对,粉蝶没有一直在看着。到了后面,粉蝶到哪里去了呢?饶是红弦聪慧,一时之间,亦想不出粉蝶到哪里去了。祠堂里是阴冷的,远比不上宜兰堂热闹。不过祠堂里亦是清静的。在这里,红弦拥有着短暂的安静。她就在那里,捻动着手里的串珠。这串不同寻常的串珠,已经跟了她许多年了。如今上面的珠子已经少了两颗,她的本事,也纟之之前更为精进。只不知道,这串珠子,还能跟她鑫久。身后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带来了冬日少有的那么一丝温暖。红弦知道,到中午了。再呆一会儿,她就要回去了。再呆久了,有人便要着急了。身后“哗啦”一声,红弦眉头一皱,心中暗道:“哪来的冒失鬼,将桶打翻了。”

转过头来,却看紫袖跌倒在门口,身上已经湿透。粉蝶、墨池就在旁边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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