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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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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警察来了,大家都推测,是因为棒梗的死,让贾东旭觉得活着没了盼头,才走到这一步。

贾张氏哭喊着说,那把猎犬是他老伴留下的。

大伙估摸着,贾东旭是拿了猎枪和药来选,最后选了吃药。

事实清楚明白,任谁也没怀疑到秦淮茹身上,尽管秦淮茹紧张到全身都在发抖。

死了儿子,又死了男人,院里人看着贾家都不免唏嘘。

既觉得同情,又觉得贾家是遭了报应,毕竟贾东旭和贾张氏的为人,实在算不上好人。平日里嚣张跋扈,喜欢撒泼耍无赖,无所不用其极,肯定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但尽管他们对老天爷心生畏惧,却从来不想自己算不算个好人。

晚上,何雨其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

贾家的门上还挂着白布和白灯,映在他的窗户上明晃晃的。

他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屋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一个梦。

在一个大雾弥漫,什么人也没有的大街上,一个老头走到他的面前,幽幽说道:“跟我来。”

何雨其被老头这么一吆喝,整个人就像失了神一样,跟在他后面往前走。

何雨其一路尾随,感觉自己像个鬼魅。

一直到了城郊,一处简陋的茅草屋。

这里应该就是他的家吧。

何雨其看着眼前简陋的房子——

房前有两块空地,一块种着萝卜,一块种着草药。

草药还没长成,萝卜已经长得极大。

尤其是叶子,散开着已经可以用郁郁葱葱形容。

咦?

萝卜地里有个圆滚滚的东西,好像是个小孩的屁股。

那小孩子正费力地扒拉地里的萝卜,在他身后还有一长串留下的地洞,萝卜被扔得四零八落。

这小孩是谁?

正奇怪的时候,那小孩子突然抬起头,在看清他的脸的刹那,何雨其吓得险些坐到地上。

那张脸竟然和棒梗长得一模一样。

小孩费力地将萝卜拔出,一下坐在了泥地里,随后起身将跟他一样大的水萝卜举过头顶。

“嘿!”

用力一扔,扔出很远。

“小罗哟,你怎么又在祸害我家菜地。”

那个被他叫做小罗的小屁孩,见老头回来,连忙摇晃着跑到了篱笆外去。

老头进了院子,心疼地捡起那些萝卜。

“多好的萝卜啊,水嫩嫩的大萝卜。”

小孩站在隔壁,隔着篱笆,小手叉着腰,气势汹汹地说:“死老头,明天把你的菜地全拔光!”

何雨其望着小孩,看到他的目光里竟透着一丝恶毒,和棒梗如出一辙。

老头也不生气,边捡边说:“好萝卜啊,好萝卜。”

“死老头!”

“明天就摔死你!”

“被车撞死!”

小屁孩在旁边恶毒的咒骂,听得让人上火。

老头却全不在意,仍然抱着怀里自家的萝卜。

小孩越骂越难听,表情也越发凶戾,看得何雨其都开始有些胆寒。

日薄西山,黄昏将小孩子的影子拉长,一直伸到篱笆这边的菜地。

老头对于小孩的咒骂充耳不闻,收拾好了萝卜,颤颤巍巍往屋里走。

何雨其跟着老头往屋里走,转头看看小孩,仍然凶狠地在叫骂。

真是人善被人欺,这小老头的脾气实在太好了!

时间慢慢流逝,何雨其观察了很久后没发现老头有什么特别,反倒是那个邻居家的小孩,给人感觉更加诡异。

天黑了,老头慢悠悠上了床,没多久就打起了鼾声。

何雨其在屋里晃了两圈,想离开这里但一看到外面的大雾,又退却了。

此时,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难道是那小孩子又来偷萝卜了?

何雨其刚玩窗口移动了几步,一张阴气沉沉的脸,扒着窗口探了出来。

何雨其被吓了一跳。

是邻居家的那个小孩。

他满脸透着阴狠,眼神毛骨悚然,死死盯着床上的老头。

何雨其感到头皮发麻,这小孩子不仅长得像棒梗,还和他一样可恶。

这个老头怎么受得了,要是我早拎起这小孩,对着就是一顿暴打。

床上鼾声如雷,何雨其来回踱步。

小孩子则阴气沉沉,看着老头,却不看他一眼。

何雨其有些煎熬,决定过去叫醒老头,刚走到他的床边,眼前一道黑幕落下,自己好像进了老头的梦里。

何雨其一路摸着,渐渐前面出现了亮光。

老头正蹲在地上,倒腾什么东西。

“你干什么呢?”何雨其问。

“在除草啊。”老头不假思索地说。

他手上拿着个小锄头,正在给药草除草。

“那个小孩子,又要捣乱了。”

老头挥舞锄头的手略一迟疑,继续忙着手上的活儿,不理会他。

这时候,旁边传来一声怪叫,那个小孩竟然出现在了旁边。

手里还拿着一把小铲子!

“死老头,我要把你的草药都铲光!”

老头起身,叹道:“小罗啊,小罗,你就别闹了。”

“我不管,我就要铲!”

说着,朝着地上就是一顿乱铲。

何雨其一看,也不惧怕了,撸起袖子直接拎起小孩,一巴掌朝他屁股打了上去。

小屁孩疼得哇哇直叫:“你是谁?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收拾收拾你,教教你怎么做人!”

抬手就是一顿招呼。

那惩恶扬善的画面,一度令人非常舒适。

小屁孩“哇哇”直叫,不停挣扎。

“我看你以后老实不!”

啪!啪!

正当何雨其打得起劲,那小屁孩突然身形一缩,化成了黑烟,在他手底下窜走了。

何雨其有些懵,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见状,脸上顿时氤氲不悦之色。

“你这个人,干嘛把小罗打跑了。”

“这种熊孩子,不该收拾嘛。”

“你啊你啊。”

老头似乎很埋怨。

“……”

何雨其直接咋舌。

一转眼,他又回到了那个屋子里。

老头还在床上安稳躺着睡觉,没有一点动静。

窗外,月光明媚,照得菜地一片亮堂。

那个像棒梗的小孩已经不见了。

何雨其终于有些害怕了,趁着雾气已经散了,赶紧从屋里逃了出来。

他一路跑一路跑,跑得满头大汗,结果一不小心磕到石头,整个人往前倒去。

下一刻,他就从这古怪的梦里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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