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都,义宁坊。
伴随着三更锣响,一个大理寺官差打扮的疤脸男子,出现在的距离大理寺不远处的一巷子口前。
在不动声色的四下扫视了一下,见并没被有人尾随跟踪、周围有没有什么人之后。疤脸男子便步入巷子里,来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也就是一处百年老龄的大树前。
而此处,早有一身形全被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下的人立于阴影之中。若不是疤脸男子本身就善于观察,怕是走到近前的未必能发现对方。
“就是阁下想进大理寺狱?”疤脸男子在上下打量了一下斗篷之后,终于开口,冷声道。
“不错,”斗篷人开口应声道。
“付某虽然不知,阁下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进大理寺狱,又是如何说动少主的。但有一点付某要先说清楚……”
疤脸男子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继而若有深意警告道:“接下来,老实跟着我,管住自己嘴,不要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如若不然,没人能救得了你!”
“明白,”斗篷人一副如流从善的模样道。
“很好,时间也不早了,跟上来。”
疤脸男子见斗篷人如此识趣,便也不在多言,留下了一句话便转身领头向着大理寺方向而行。
赞不提斗篷人这边,接下来如何前往大理寺狱。
与此同时另一边,崇仁坊,崔府。
先前在醉月楼独酌的那位崔公子,此时正在花园的凉亭之中抚琴。
“都已经这个时辰了,那个喜欢藏头露尾之人,怕是已经进了大理寺狱了吧。”
一曲过后,崔公子抬眼遥望了一下夜空中的皓月,终于开口,喃喃自语了一句,继而轻笑道:“是不是很不解,本公子为何听信一个喜欢藏头露尾的人的话,又凭空先满足他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回少主,老奴确实有些不解,”一苍老的声音自崔公子身后不远处的一阴影之中传出,应声道:“不过少主既然应了,那自然有少主的道理。”
“哈哈哈哈,十方啊,你知道本公子最中意你哪一点吗?”崔公子开怀一笑,继而一边再次拨弄起了琴弦,一边自问自答道:“知分寸,识进退!
而那个藏头露尾之人,在某些方面上,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和你一样。
他很懂分寸。
他所谓的谋划,结果无非有二。
事成了,自是皆大欢喜。
事不成,了不起搭进去一个大理寺狱丞罢了。
左右损失也不大,而且本公子这口郁气憋着也确实难受。既是如此,本公子为什么不试一试。保不齐,真能给本公子带来惊喜也说不定,不是吗?”
如崔公子说估算的一样,斗篷人这边,在那疤脸男子,也就是大理寺狱丞的引领之下,的确是已经进了大理寺狱中。
不得不说,这崔公子找的人就是不一样。
白天的时候,不少涉案人员的亲属,都企图进入大理寺狱中,探望被关押在其中涉案官员。
结果却全部都被拒之门外。
哪怕是其中不少,都是拿着不少朝廷大员的批条也是一样。
然现在,这疤脸男子一路行来,连话都没有多说两句,便就这么直接将斗篷人带进了把手森严的大理寺狱中。
“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疤脸男子似乎也猜到了,斗篷人怎么来的。或者说的再准确一些,自以为自己猜到了,不过也确实猜中了开头。
因而便直接将上官羽进了大理寺狱中,打开了一处闸门之后,便示意斗篷人进去,留下了一句话,便就找了个角落,倚在那里闭目等候。
对此,斗篷人也没有在原地纠缠,而是轻车熟路,如同以前多次来过此处一样,轻车熟路的沿着一间间牢房向深处而去。
事实上,斗篷人的确是多次来过这地方。
不过不是在现实之中,而是在游戏里。
没错,斗篷人正是上官羽。
而他此行的目的,正是废太子李忠。
你没听错,上官羽来大理寺狱,不是来看,或者说是来救他的那位老父亲上官弘的。
至于说因由……
“遥想当年,初见太子殿下时,殿下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没料想这才几年过去,殿下竟落得如此田地。真是不得不让人感叹,世事无常,心生吁嘘。”
以李忠的身份,以及对此案的重要性,自然不可能随便找个地方关押,他所在的牢房,定是这大理寺狱之中,居住条件最舒适、防守最严密所在。
因而不多时,上官羽便寻到了其踪迹。
而此时的废太子李忠,老实说各方面和上官羽记忆中的,都有不小的差别。没错,上官羽的父亲上官弘作为废太子府的前属官,前身是见过这李忠的,而且印象很深刻。
而现在的李忠,抛弃其他先不谈,光是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拿到外面去,说他是四五十岁都有人信。
“阁下是谁?”
李忠闻声才发现自己的牢房前,居然多了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下的人。在思索一下,见猜不到对方具体身份来历之后,李忠只得开口询问。
“这重要吗?”上官羽反问。
“的确是不重要了,”废太子李忠竟然也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苦笑了笑之后,自嘲了一下,继而道:“那不知先生今日来找我这么一个废人,又所谓何事啊?”
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上官羽也就不多说废话了,直入正题道:“我想找太子殿下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废太子李忠既好奇又有些不解。
毕竟他都这样了,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够值得让人大费周章,不惜在这个时候进入大理寺狱索求的东西……吧?
“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