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27年二月初六,金太宗完颜晟下诏将宋徽宗和宋钦宗贬为庶人,命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兄弟押解二帝和所有王公贵戚以及宫女帝姬北上燕云,接受招降。同时将大宋国号改为大楚,任命张邦昌为楚王,定都南京。
(注:宋朝时设陪都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西京河南府(今河南洛阳)、北京大名府(今河北大名),与东京开封府合称四京)。
皇城之内,哭声不断,乱成一团。
皇城之外,两万名盔明甲亮的金兵分左右一字排开,两个身材魁梧的金人将领端坐马上,目光不时在66续续赶过来的人流中游走。在其中一名将领的身边,紧跟着一人,赫然是被万灵根放了两次的金兀术赤。
“大公子,此次赶来接收俘虏,皇上可还有什么旨意吗?”金兀术赤惴惴不安地问道。
那位大公子看了对面的另一名将领一眼,冷声道:“我父帅和叔父还没有消息吗?”
金兀术赤摇了摇头,“几天前有一波他们的人出现在城中,不过那些人口不能言,好象得了一种怪病,无法从他们口中得知二位元帅的消息。”
“连我二弟的消息也没有吗?”那人语气更加生冷。
金兀术赤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父帅骁勇无敌,没人能算计得了他。”他的目光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冷笑道:“有我设也马在,谁也别想玩花样。”他忽然高声道:“使直兄,女归我,男归你,如何?”
另一名金将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不可以,一半一半,没得商量。”两人相视狂笑不已。那人止住笑说道:“大公子,如果你肯把柔嘉公主交给我,其它的人你全部带走就是。”
金兀术赤忙道:“二位将军,那柔嘉公主是皇上指定的人,切不可造次啊。”
设也马撇了撇嘴,“听说这位公主还是处女,皇上既然想要,我们当然不能碰。”
另一人也点头称是。
金兀术赤心下稍安,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他忽然间一愣,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仍然是一个个盛装而行的女子,根本没有他见过的人。
“快走!”一声怒喝传来,人群后面的几个金兵对一个人推搡着。那人高声怒道:“我乃大宋国公,尔等屑小竟敢对我无礼!”
一个金兵拔出腰刀怒喝道:“国公?去你妈的国公!”说着手起刀落,那人惨叫一声中刀倒地,鲜血喷溅,转眼就气绝身亡了。
人群一阵骚动,几十个金兵一涌而上,又挥刀砍翻了几个想逃跑的人,众人这才战战兢兢地重新回复了平静。
金兀术赤皱了皱眉头,“完颜使直,你要是不好好约束你的部下,如此滥杀,到了燕云,人数不对,你如何向皇上交代?”
那完颜使直哈哈大笑道:“杀几个宋人有什么打紧,什么王公贵戚,都他妈的是个屁!”
金兀术赤脸色铁青,不再言语。设也马拍了拍他的肩膀,“论辈份,你还是我的族叔,论军职你是参军将领,怎么替这些南蛮子说上话了?”
金兀术赤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滥杀无辜,恐遭天谴。”
设也马哈哈大笑道:“我们金人信奉的不是天,是手里的刀。”说完拍马向前奔去,金兀术赤无奈地摇了摇头,打马跟上。
远处传来一片哀号之声,成千上万的百姓和上百个身着素衣的人跪伏在地,痛哭不已,而正有两辆囚车在他们面前经过。
囚车上之人虽然一身布衣,但是一看就知绝非普通百姓。两人神情萧索,双目无神,对于跪伏两侧的人视而不见,对于震耳的哭声也是充耳不闻。
“皇上!”跪地众人中有一个老者站起身来扑到囚车旁,号啕大哭,抓住囚车不放。众人见状纷纷围笼过来,哭声更大。
“楚王,注意你的身份!”设也马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的哭号之声顿时止住。
那老者身子颤抖了一下,哀泣道;“将军,我虽为楚王,可是君父遭此大难,我……我如何自处啊!”说完又掩面大哭起来。
设也马对赶上来的金兀术赤不屑地说道:“你看看,这就是汉人的无耻!”说完掉转马头,回归本队去了。
金兀术赤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众人,目光从那位楚王身上掠过,再掠过囚车中的二人,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大呼一声不好,策马飞奔而回。
囚车不再停留,几个金兵呼喝着把围在周围的人赶走,策马向前奔去。
眼见得囚车越走越远,这些身着孝衣的人也止住了哭声,其中一人俯身向那老者道:“陛下,大事当前,陛下要保重龙体才是。”众人随即附和起来。
那老者脸色微变,目光中冷厉之色一闪而逝,“王时雍,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还是我,不是什么陛下,你给我记好了,下次再犯,定当严惩!”
王时雍唯唯喏喏地缩了缩脖子,没有说话。
这时身后一阵骚动,一支队列整齐的黑衣骑士簇拥着一个身着红袍的少年将军快而来,那少年来到众人前面左右看了看,低声问身边之人:“怎么样?都出城了吗?”
那人俯道:“都出去了,城里的残兵已经清理干净了。”
此时那王时雍忽然惊叫起来,“张叔夜?你怎么没有和他们一起走?”
那人正是张叔夜,而他身边的英武少年则是万大元帅万灵根。
张叔夜冷笑一声,“姓王的,不只我没走,还有很多人没有走。”说着他向身后挥了挥手,黑衣骑士向两侧散开,一群宫装女子在四位神态清冷的贵妇人带领下,出现在众人面前。
“郑皇后?王娘娘?徐娘娘?尹娘娘?”身着素衣的徐秉哲张口结舌地叫了起来,“你们……你们怎么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