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岚新官上任三把火,马华正在切葱,刘岚指着案板,“麻花,你切葱小心点,滴答下来的眼泪别沁到葱里了。”
马华虚心点头,“哎!刘主任。”
傻柱端着茶翘着二郎腿正坐在凳子上,“何雨柱,这都几点了,中午食堂还开不开饭了?”
“刘岚,抱大腿的事我是不如你,做饭的事,我心里有数!”
后厨里傻柱带的几个徒弟开始偷笑。
刘岚脸上挂不住,“傻柱,你是真傻,怪不得食堂主任下马前,都要参你一本。”
“他说我啥坏话了?”
“那我不能告诉你,你要是嫉妒我当上主任,不好好干,那原主任的话,我得想办法捅到上边去啊!”
傻柱还想反驳,看了看角落里的网兜饭盒,小当和槐花一天没吃饱了,他在这里生哪门子气。
“刘岚,你当你的官,我炒我的菜,以后啊,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别给我找不痛快,那菜里我也不往里头吐口水。”
多年共事,刘岚能不了解傻柱的脾性?他就是不服自己当官,嘴上得痛快痛快。
傻柱十多年的大厨了,那么精湛的厨艺,还隔三差五去什么大领导家。
可风光都是假的,来了厨房还得老老实实做饭,别说主任,食堂副主任也轮不到他头上。
刘岚了解得罪傻柱的后果,这厂领导都让傻柱喂得嘴刁了,只好憋着气,“何雨柱,你说话不好听,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别给我添堵,成不?”
傻柱拿起菜刀,“成啊,刘岚,冷不丁的,这你丫头片子成了我领导,你也得让我缓缓,不是?”
刘岚面露喜色,丢下三个字,“好好干!”
刘岚一走,徒弟们凑过来,“师傅,你也不和大领导争取争取,怎么让刘岚当上了咱们食堂主任,骑到了你头上。”
“马华,胖子啊,我做饭那大领导哪管这档子小事。”
“要我说,无官一身轻。你们没见大领导,每天那个烦哦——”
徒弟们看到傻柱举起菜刀,没有落下,倒吸一口凉气:“散了,散了,刘岚当主任,我知道你们啥意思,想让我撒撒泼,给大家争取每月工资多三块钱,是那个意思不?”
“哎呀,知我们者师傅!”
物价悄悄上涨,傻柱的工资算是高的,可食堂里的伙计们一个月顶多二十块钱,得亏都是大小伙子没成家,这要是谈个对象,谈一个吹一个——
傻柱做完饭,把套袖一扔,敲开刘岚的办公室。
“何雨柱,看你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给我戴顶高帽子推我示众——”
“刘岚,你这话言重了啊。我来啊,是代表我们工人阶级,不,是食堂的工人阶级来表达忠心来了。”
刘岚挑眉,“忠不忠心,还不是你一句话,那帮徒弟们你说啥他们就听啥。”
傻柱笑着,“你看啊,刘岚,以前咱们大白菜呐是两毛一颗,现在啊,都涨成三毛了!”
刘岚打断,“何雨柱,我不是那磨叽的性格,有话你就直说吧。”
“你让我直说的,刘主任,我们食堂的几个徒弟啊,要求每个月多涨三块钱工资,你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是吧,提高一下在他们心目中的光辉形象。”
刘岚眼皮耷拉下来,“我就知道你找我没好事。”
她爽利道,“我又不是没搁你手底下干过,就那点工钱,还不够我半个月花的。你这事儿我放心上了,上头批不批,我说了不算啊。”
傻柱乐了,“刘主任啊,就你的本事,就一句话的事儿。”
“呀,我没听错,你刚刚不是还刺得我有一腿?”
傻柱拍着脑门,“那么多女工,就你有这本事,这也是靠本事,我服!”
刘岚站起身,“何雨柱啊何雨柱,你不随他们涨工资?”
“我再涨像话吗,不涨。”
刘岚知道他啥爱好,“好,那我允许你每天带两个饭盒,合适,是不?”
刘岚早已偷偷看到了傻柱今儿带的两个饭盒,女人没点眼力,不够细致,那还叫女人?
傻柱被拿捏得死死的,“刘主任,要是没事,我先干活去了!”
傍晚傻柱拎着两个饭盒往家里走,秦淮茹看到他进院就跟了上来。
傻柱笑着,“秦淮茹,这饭盒啊,它长不了腿。”
继续,“它长了腿也就是往你们家跑。”
秦淮茹接过饭盒,“今天,你们主任没嫌你带两饭盒?”
傻柱拽起来,“他敢嫌吗?没我这金掌勺,他怎么去领导跟前吹牛。”
秦淮茹瘪嘴,“你就装吧,我听说了,刘岚现在是你们食堂主任。”
“我去,姐姐你消息够快的啊。不错,刘岚上位了,我觉着,比以前那个强。”
秦淮茹手中的饭盒还热乎着,“要不说你傻,你看你们食堂主任下马了,多好的机会,让人家刘岚抢了去。要不,别说两个饭盒,就是——”
傻柱把秦淮茹手中饭盒抢过来,“秦淮茹,我发现我以前眼拙了。哦,你就光想着我当主任能给你家带来的好处,你想过我感受没?你这叫什么,道德绑架,我说。再说我是你什么人啊?”
秦淮茹装傻,“有那么严重吗?我就是觉着你当了官,是吧,那结婚的事不就有眉目了。”
“秦淮茹,你捡好听的说也没有用,这饭盒啊今儿归我了。”
秦淮茹开始赔笑,“你看我激动口不择言,是吧。傻柱是谁啊,你宰相肚子能撑船,不能因为我这句话,就让槐花小当饿着——”
傻柱听到槐花小当,心软了,把饭盒推到秦淮茹跟前,“我看在孩子面上,秦淮茹,这一次不和你计较。”
秦淮茹挤出两滴眼泪,“傻柱,以后,我不给你添堵了,我是你什么人啊?我一寡妇,养孩子养婆婆——”
傻柱语气缓和,“秦淮茹,你自个儿没发现啊,你变了。以前你还会帮着找冉老师说几句好话,现在,你巴不得我见一个吹一个!而且啊,你从心里开始厌弃我,仅仅是一个厨子。”
他瞅了瞅后院,“这一辈子,你也不用指望我变成哈巴狗,我炒菜做饭站的直,腰板儿弯不下去,更不用说舔鞋!”
“你啥意思啊,傻柱——”
“我能有啥意思,你啊,眼里就只看到了饭盒,心里只装下了饭盒!”
秦淮茹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抱着两个饭盒逃也似的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