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放下手中的茶杯,“妈,是不是王小利对你说了什么?”
贾张氏掩饰,“没,我就是觉着那个人,年纪轻轻当了科长,比傻柱有出息。”
说到傻柱,秦淮茹一声叹息。
“妈,不瞒你说,就我们那个车间主任以前老欺负我,傻柱老说帮我出口恶气,就是不见行动。”
她转了转茶杯,“今天车间主任主动找我,说保卫科长找他谈过话,他还郑重向我道歉了。”
一听这话,贾张氏来劲了,“媳妇,我说什么着?你啊,不能在傻柱一棵傻树上吊死,王小利不比傻柱强。你看,他也没说帮你的话,好事做在暗处。”
秦淮茹抿抿嘴,“妈,你多想了,人家那是正义,代表正义,他那条件,怎么会看上我?”
贾张氏絮叨,“媳妇,你别长他人志气。你当年嫁给东旭时,厂里多少人羡慕呢,不是?”
秦淮茹低头,“妈,说这些干嘛,那都是老早的事了。我啊,现在被生活折磨的,老啦。”
“你一点都不老,以前我嫌你打扮,出去影响不好。现在开明了,你出门不拾掇一下自个儿,那叫没面子。从今儿起,媳妇,你好好捯饬捯饬,那不比什么海棠、秋叶的差。”
贾张氏打开了话匣子,“但我是有条件的,将来啊,你得带上我和孙子孙女吃香的喝辣的。让傻柱他后悔去。”
秦淮茹害羞,“妈,你说啥呢,这都哪和哪呢,王小利对我啊,就是同事和邻居的关系。”
“哎呀,不说王小利,你就只管把自己打扮漂亮,趁着年轻,说不定有条件更好的——”
以前婆婆最担心自己改嫁,今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那夜我说你之后,自己也寻思了,只要啊,你不丢下我和孩子,追求自己的幸福也没什么错儿。”
傻柱拎着饭盒,出门碰上秦淮茹,她今天梳了个新发髻,穿了一件新褂子。
“我说,秦淮茹,你这是上班去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陶然亭约会呐——”
秦淮茹抬头,“我没听错吧,傻柱,你不是说女人三十豆腐渣,男人三十一枝花?你看看,谁是渣,谁是花?”
傻柱一甩网兜,“吃错药了吧,秦淮茹。大清早的,我可没招你惹你。”
秦淮茹不羞不臊,“傻柱,以前呐,我觉得离不开你,可你心里压根没我,是吧。现在我想通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豆腐渣——”
傻柱一头雾蒙蒙,“姐姐,你能这么想啊,那我真心替你高兴。我也有件事告诉你,冉老师参加改造的消息,是你封锁消息,不让小当告诉我的吧?”
秦淮茹被戳破脸上有些挂不住,“啊,就那事啊,我是觉得没必要让你知道。”
傻柱一撇嘴,“可事就那么巧,三大爷告诉我啦,赶明儿我就去学校看看冉老师,以前啊她高不可攀,现在呐,正需要我的关怀!”
秦淮茹以为自己不在乎,听傻柱一说,气的跺脚,“好你个傻柱,冉老师就是改造了,你们也不是一个战壕里的!”
傻柱回头,“甭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打扮了一下,想招惹王小利不是,我看不起你!秦淮茹。”
“傻柱,那你说说,厂里这么多人你又看得起谁?”
傻柱嘴巴损,心不坏。秦淮茹觉得出口太重,“傻柱,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傻柱头也不回地走了,秦淮茹看出他是真生气了。
三十的人,动不动就和孩子一样,秦淮茹自语,“看看谁先绷不住和谁说话?”
马华从师傅傻柱一进门就听见了,脚步声比平常重,心情不好,少招惹为妙。
傻柱看着案板上的黄瓜,“麻花,你说这老黄瓜,它刷多少层绿漆,也是根老黄瓜。那就没法和嫩黄瓜的味道比。”
“是,师傅,您说的太对了。”
傻柱冷笑一声,“我啊,要不是一心钻研厨艺,多学学许大茂,怎么哄小姑娘,哪能落到今天被一个寡妇奚落的地步。”
“是是是,师傅,你放心,有个最好的等着您呐。”
“这话我爱听,下午秦淮茹来,就说我不在。”
“得嘞,师傅。”
马华摇摇头,师傅和秦淮茹两个人哪一年不闹个十次八次的别扭,每一次闹了别扭和好,他就看到师傅偷偷给饭盒里塞硬货,鱼啊肉啊。
要是师傅有一天真没黄瓜吃,老黄瓜也不嫌老啊。
凤凰山的许大茂现在正赤脚站在山地里,老村长手把手地教着,这是锄头,这是䦆头,两个不一样的。
“大爷,我看了,一个宽一个长。”
村长大爷在手上吐口唾沫,许大茂也学着吐口唾沫。
“不是说长和宽,它俩的用处就不一样,锄草就用锄头,翻地啊,还得是䦆头。”
“小许啊,放电影,我不如你,种地,你肯定不如我。”
“那是,那是——”许大茂虚心。
“老许头,我是没想到他留这么个后手,你说这是什么?就是无私奉献。”
许大茂心道:人啊,都不能免俗。前段时间一提老许,村长大爷就冷嘲热讽的,现在恨不得给他老人家戴朵大红花。
村长扶着锄头,“他啊,想把这个好让给你,你说说是什么道理?”
许大茂支吾,“这也有讲究?”
“讲究大了,就是让我们凤凰村啊不能怠慢了你,你说你俩都兴许,你是不是他走丢的儿子啊?”
村长大爷想象力够丰富,许大茂辩解,“大爷,想哪里去了,我们就是有缘,我和你也有缘,我啊,今年就是旺大爷。”
村长大爷看了看满山的新气象,“小许啊,你上次给我讲的四合院的事,我爱听。真有那么一个傻柱——”
“打小我俩就死对头,他见不得我好,我也见不得他好,见了面就是怼。你知道他心眼多小,他不是一个厨子吗,住一个院他这家做过饭那家做过饭,我就没吃过他的饭。”
村长大爷开怀,“那能怨谁啊,只能怨你那时候太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