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何伞从外头回来，傻柱总是悄没声地打量。
闺女最近不对劲！
何伞有时候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傻笑，有时候哼着港台歌曲，什么恩恩爱爱的。
傻柱鸡皮疙瘩掉一地。
“媳妇，你有没有觉得伞伞最近不正常？”
冉秋叶斜眼，“你才不正常！哪有你这样的老父亲？儿女大了，不要盯得太紧。”
傻柱叹息，“她可是咱们家的掌上明珠，秋叶，我不能让女儿发生一点点意外——”
冉秋叶轻笑，“她这个年纪，能有什么事，顶多谈恋爱了——”
媳妇点破自己的心思，傻柱疾呼。
“这才不到二十就谈恋爱，我反对！”
冉秋叶看着傻柱好气又好笑，“你反对有效吗？”
傻柱鼻子哼哼，“反正，谁要是想占我闺女的一点便宜，我打断他的腿！”
冉秋叶当初带何伞回来，还担心父女感情不深，十多年过去了，傻柱对何伞的疼爱比儿子都过分。
每次傻柱都说，“儿子是何家的，闺女才是我傻柱的。”让冉秋叶直接原地石化。
看着冉秋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傻柱心里痒痒。
“那，哦，闺女谈恋爱，你这当妈妈的就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什么，我养的闺女，难道还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傻柱指着刚买回来的电视，“你看电视没？媳妇，现在人，和我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了，坏起来那可是——”
“瞧你紧张的，要是伞伞知道你这样，非要跟你急！”
看着团团转的傻柱，冉秋叶不再说话。
其实她心里明镜一样，傻柱不是担心何伞谈恋爱，而是担心她的恋爱对象是许晓！
许大茂那个家伙，他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才不要便宜了许大茂家！
傻柱道，“你放心，我善于伪装，这要是在战争年代，我保准是一金牌卧底！”
又来了，傻柱吹牛不上税，还卧底？就他每次说谎都会被闪烁的小眼睛暴露。
在许大茂家里，这几天同样乌烟瘴气。
“许晓，过来！”
“爸，怎么了，您不是今天要去市里开会吗？”
“开你大头会！”许大茂打着领带。
暴风雨的前奏啊。
许晓厚着脸皮，给许大茂端水，“爸爸，润润嗓子再教训我！别渴着！”
“你小子，少来这一套！”
许多露出个小脑袋，看着爸爸怎么收拾哥哥的。
最近哥哥因为和伞伞姐约会，都忽略她了，正好，该收拾收拾他！
“许晓，前天我们公司的李总，看到你和何伞在后海约会，有没有这档子事？”
许大茂目露凶光，“你只需要回答有或者没有。”
“有！”许晓斩钉截铁。
许大茂麻利地脱下刚擦得锃亮的皮鞋，就要往许晓脑瓜上抽。
许晓一个激灵闪过，“爸，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啊？你也配和我谈君子，我是你老子，你忘记我平日里怎么嘱咐你的？谁都行，就是不能是何伞！”
“为什么呀，爸？”许晓脱口而出，说出来才发现语气强硬。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凭心而论，伞伞是个好姑娘，但她爸爸是傻柱就不行！”
许晓帮许大茂穿上鞋，“太没道理了，那是你们上一辈的恩怨，凭什么让我们这一辈承担？”
“凭什么，凭你是我许大茂的儿子，凭我是你老子！”
许大茂指着奢华的四合院，“就咱们家这条件，你找什么样的姑娘没有？”
“对，刘俏那个姑娘就不错，我们和他们家还有生意上的往来，那姑娘对你也有意思！我看比何伞适合你！”
“爸，你可别给我添乱了，别给我乱点鸳鸯。我不喜欢她！”
许大茂把许晓刚穿好的皮鞋又脱下来。
“反了你了！反正，我绝对不会答应你和何伞的事。你趁早和她明说！”
许大茂关上门扬长而去，许多走出来。
“哥，看，被我说中了吧！你和伞伞姐应该选香山啊什么偏远的地方去约会，那后海，冷不丁就碰上爸爸熟人了。”
“小屁孩一边去，你懂什么——”
“我懂得可多了，我懂得怎么让你们在一起。”
“真的？”许晓好像看见了茫茫黑暗中的一道光。
小姑娘踱着四方步，“哥，你先说说，有什么奖励吧？”
“吆喝，口气不小。要是有用，哥哥请你吃一年的棒棒糖！”
许多摇摇头，“不光这个，还有那个何家宝老是笑话我，你得替我打一顿！”
未来小舅子？许晓摇头，“第一个哥哥答应你，第二个我再想想。”
哼——小姑娘重新回到自己房间，“我就知道哥哥找了嫂子，就忘了妹妹——”
这，这能扯到一起吗？
“行，哥答应你！”小脑袋蹦出来，“我就知道，还是哥疼我！”
何伞正在院子里看着墙角，傻柱也在门前装作看大杨树，偶尔看一眼闺女。
那墙角有什么，不就是小东的孙子，猫孙子在那里溜达。
不行，有情况！
一架纸飞机从墙外飞进来，何伞左右看看没人捡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伞伞，锣鼓巷胡同口等你。”
等何伞再回头，爸爸早就不见人影了。
她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裳，在镜子前左照右照，拎上小包出门了。
傻柱翻箱倒柜，找出自己以前的一个帽子，又找出一副墨镜，对，就这身行头。
他蹑手蹑脚地朝着闺女的方向，沿着墙根走走停停——
冷不丁，后边跟上一个人，傻柱冒了一身冷汗。
当他回头，忍不住惊呼“许——”
许大茂眼疾手快，捂住傻柱的嘴巴，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傻柱压低声音，“你干嘛啊？许大忙人？”
许大茂夹着公文包，“天气好，我遛弯儿——”
“那你不去餐厅，你又干嘛？”
傻柱小声，“我也遛弯儿！”
说着抬头看着天，小声吹着口哨。
许大茂嬉笑一声，“那你溜吧，反正我要跟上，要不然跟丢了。”
说完大步流星朝前走。
傻柱一手按着帽子，一手扶着眼镜，样子有几分滑稽。
“等等我，等等我！”
两人藏在一处拐角，看到何伞向许晓跑去，一见面，两个人就拥抱在一起。
傻柱口吐脏话，“奶奶的！”
许大茂也窝火，“他娘的！”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头一次这么默契。
“许大茂，我有一个想法。”
“傻柱，正好我也有一个想法。”
傻柱拉低帽檐，“我想，我想，他们两个不合适，我想让他们分开。对，分开——”
许大茂激动，“三十年啦，傻柱，终于有一件事，你和我尿到一个尿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