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贵的汽车后座。
蓝桉觉得气氛十分怪异。
那个风衣男人紧挨着她坐着,奇奇怪怪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甚至,他的嘴角还带着难以看懂的笑容,整个人一动不动,像个没有灵魂的尸体,格外瘆人。
蓝桉忍住被他盯住的不适,从口袋里里取出一张纸条,装的弱弱地,将纸条摊开在男人面前:
“哥哥,我不记得我家在哪里了,但是妈妈说,纸条上写了我家的地址,不记得家了就找人帮忙看看纸条。”
她状似很害怕,甜糯的嗓音柔柔的,“哥哥你帮我看看,送我回家好不好?”
闻言,男人低眸扫过她掌心的纸条,只见几个整整齐齐的正楷字躺在上面:
【东源路东源小区七号】八壹中文網
男人眉头皱了皱,抬手将蓝桉手中地纸条拿过来,神情晦暗不明:“我知道这里,我送你回去。”
话落,他把纸条放进口袋,深邃的目光继续看着蓝桉。
蓝桉对这目光真心感到不适,但好在用装傻骗过去了。不过,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因为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家在哪里,她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贩子拐卖,最近才找到亲生父母。
给亲生父母打电话的时候,夫妇俩欣喜若狂。他们本是打算亲自去接女儿回家的。
只不过蓝桉来这座城市,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
所以她便以七寸不烂之舌说服了亲生父母,夫妇俩才在电话里给了详细地址,让蓝桉自己过来找他们。
刚才办完事了,该去找亲生父母了。
可又在巷子里看见了不该看见的,被带到了车上。
蓝桉想:装傻坐个顺风车回去,也还不错。
车。
行驶了一小时。
他,看了她一小时。
还没到么?
蓝桉有点慌了。
皙白的手指暗暗捏紧衣角,她扭头,轻声问他:“哥哥,我已经数了十个一百了,怎么还没到家呀?”
“一百?”
“嗯……”蓝桉乖乖点头:“妈妈说,数十个一百,就可以到家了。”
“呵……”他看着她乖巧的模样,薄唇轻勾:“因为……暖暖,你搬家了!”
男人话音一落,车便稳稳地停了下来。
蓝桉转头一看,只见漆黑的夜突然间变得亮堂无比,一个巨大的喷泉广场在她眼前发出灿烂的光。
紧接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城堡轮廓在夜色中骤然发亮,星光与之相比,黯然失色。
蓝桉呆住了。
这不是亲生父母家,绝不是!
恐惧猛然间在蓝桉心头升起:这个男人还是要杀她灭口!
她转头,迎上他的目光。
没等她说话,他就推门下车,绕过车头,来到她这边。
他拉开车门,绅士地向她伸出手,笑意温润:“暖暖,你的新家,到了。”
他越是笑,蓝桉竟越是觉得瘆人。
“我……”
“暖暖,你不喜欢这里了吗?”他皱着剑眉问。
仿佛她天生就应该喜欢这里一样。
“没关系,暖暖,不喜欢就换。”
他那温柔的语气,听得蓝桉疑惑至极。
这男人看起来不太正常。
前一秒在巷子里嗜血异常杀人如麻,下一秒就目光呆滞地看她这个智障一路,毫不避讳。
如今又把她带来这个陌生的地方,温柔地哄着,这不是有精神病是什么?
不对。
暖暖。
他一直在喊暖暖。
是不是他精神病发作,把她认成他的家人了?
夜风徐徐吹来。
其间夹杂着几句低语:
“易哥,暖暖是谁,赫少不是不近女色吗?”
“哎……”周易叹息一声:“去了天上的白月光。”
“赫少的白月光怎么会那么早就……”况且还是白月光。
而且以赫少的脾气,当时一定会轰轰烈烈地把他的白月光告知全天下的,自己怎么会听都没听说过呢?
“大概率去天上了。”周易说:“以后别问了,当心你的小命。”
白月光。
大概率去天上了。
赫少。
蓝桉敏锐地捕捉到这三个信息点。
被称为赫少,又有这么多保镖,还有一座如此豪华的城堡,他肯定是个有权有势的男人。
所以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有个权势滔天的男人精神不正常,把她认成了他的白月光暖暖,并且把她带回家不准备放她走。
但她必须走。
她要见亲生父母,还要出去找到杀害玥玥的真凶,给玥玥报仇。
如果她直接跟男人说她不是暖暖,那么男人很可能会将她灭口。
可若是承认自己是暖暖,那么以后被发现,男人会觉得被欺骗就更是不会放过她。
该死,刚才不该把亲生父母的地址给他的。
思来想去,蓝桉觉得,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装傻,既不承认,也不反驳,留在他身边,找着机会就逃走。
“现在就换!”一道磁性的嗓音打断蓝桉的思考,男人见蓝桉沉默,便以为她很不喜欢这座城堡:“暖暖,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你说,只要你喜欢。”
蓝桉顺势用智障的目光看向他:“哥哥,妈妈呢?每次回家,妈妈都要来门口接我的呀。她今天怎么没来呀?我们是不是走错家了。”
闻言,男人的目光深邃起来。
他就说嘛,小时候,暖暖描述自己梦想中的房子,就是这样的城堡。
原来暖暖不是不喜欢,只是没看见她妈妈而已。
“没有走错。”男人凝视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地址就是这里,妈妈有事出去了,过几天就回来。”
说着,男人将写着地址的纸条拿出来,读给她听:“赫家地界帝森城堡。”
蓝桉黑线:“……”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纸条上写的是东源路东源小区七号。
明明是九个字,这个男人却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出八个字。
绝还是他绝!
算了,谁叫她现在是个智障呢。
“真的没错耶。”蓝桉傻笑着,开心又急不可耐地捏了捏男人的风衣袖口:“哥哥,我们快进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请你吃棒棒糖哦!”
说着,她拉着男人,一路小跑回了“家”。
杵在原地的众兄弟风中凌乱。
兄弟a吃了翔一样的表情:“第一次听见赫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兄弟b吃了两坨翔一样的表情:“那么多主动的美女赫少都不要,原来赫少好这一口。”
兄弟c:“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不是在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