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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善能善终,是因为肯认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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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636年,皇太极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大清,改元崇德。随即,封八大亲王,他们是:和硕礼亲王代善、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和硕睿亲王多尔衮、和硕豫亲王多铎、和硕肃亲王豪格、和硕庄亲王硕塞、和硕成亲王岳托、顺承郡王勒克德浑(代善之孙、萨哈廉之子)。这就是清朝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八大铁帽子王”。在这八个铁帽子王中,代善一家就占三个,可谓风头一时无两。不过,看似风光,其实代善一直以来活得并不自在。一心将中央集权进行到底的皇太极,因为忌惮代善的势力,从来没有停止对他进行敲敲打打。对此,代善的态度就两个字——认怂。不管皇太极怎样咄咄逼人,他就是没脾气,处处认怂、处处退让,搞得皇太极也不好意思刻意收拾他。其实早在阿敏倒台的时候,活成人精的代善就嗅到了危险的信号。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阿敏获罪以后,代善已经隐约感觉到,从四大天王变成三圣临朝,只是一个开始。当莽古尔泰也凉了,三圣临朝变成二人并坐时,知趣的代善果断提出不再与汗同坐,由汗南面独坐,以体现汗至高无上、无与伦比的地位。皇太极很高兴,代善暂时安全了。但智者千虑,必有一疏。代善的“疏”,就疏忽在他的老毛病——好色上了。公元1635年,多尔衮、豪格率大军攻打蒙古扎鲁特及喀尔喀五部,大获全胜,蒙古林丹汗在逃亡路上病亡,林丹汗的八大福晋纷纷归降皇太极。皇太极为了显示自己“有酒大家喝,有肉大家吃”的风度,一挥手,将林丹汗的福晋赏赐给了他的那帮兄弟子侄们。皇太极长子豪格得到了察哈尔伯奇福晋,济尔哈朗见到自己小姨子苏泰,心神荡漾。然而,偌大年纪的代善也看中了富有而美丽的苏泰,就想论资排辈,将苏泰占为己有。代善明知皇太极已经答应过济尔哈朗,还跟皇太极提要求,说我想要苏泰。这搞得皇太极很尴尬,只好说:“我已经将苏泰许给济尔哈朗了,你不知道吗?”

代善推说不知,敷衍过去。但是,财色之欲还是让代善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以后又多次提出要娶苏泰为妻。皇太极为了给他台阶下,就把察哈尔汗多罗大福晋再赏给他,谁知代善嫌人家穷,不肯领受,后来直到娶了白富美泰松格格,此事才算作罢。但代善仍对苏泰念念不忘、耿耿于怀。与此同时,另一桩婚事也掀起了轩然大波,豪格娶伯奇福晋,惹怒了哈达公主莽古济。莽古济与前夫生有两个女儿,一女嫁豪格,一女嫁岳托。因此,当她听说豪格又娶了个“三”时,简直气炸了,她当面质问皇太极:“我的女儿已经嫁给豪格了,你为什么让他又娶一妻?”

皇太极来了个“王顾左右而言他”,被激怒的莽古济踹门而去,事情闹得很不好看。代善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估计是莽古济的怨恨与自己没得到苏泰的不甘,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当莽古济回家经过代善门前时,代善一反过去与莽古济不和的常态,亲自将莽古济迎入家中设宴款待,好言宽慰,还送了不少钱财。代善的做法令皇太极很不满意,认为他是别有用心,于是通知大家开会,在会上弹劾代善,历数代善六大罪状:第一,出去打仗的时候抗命;第二,不能恩养属民,不能诚心为国而偏护本旗;第三,违背汗及诸贝勒定议,欲强娶苏泰;第四,欺压威胁济尔哈朗、阿济格;第五,儿子以放鹰为名擅杀民间牲畜,擅杀降民;第六,与哈达公主莽古济一起怨恨于上。最后索性直接说,代善他拉帮结派,居心叵测。不光如此,皇太极堂堂大汗还耍起了性子,罢工,说你们都不尊重我,这个大汗我做不了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皇太极耍性子撂挑子,诸贝勒头都大了,大家纷纷谴责代善,说你看你把汗给气的,你到底是何居心啊?然后纷纷列举代善的过错,跪求皇太极给代善定罪,不仅要削掉他的爵位,还要减编他的部队。代善心想,此时还不认怂,更待何时?!赶紧登门谢罪,数次登门谢罪,皇太极见目的差不多达到了,这才“勉为其难”地继续工作,至于对代善的处罚,从轻发落。代善感激涕零,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对天发誓:“我如果不为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如果像莽古尔泰、德格类一样心怀二志,就让我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件事到此,算是翻篇了。其实,代善与莽古济就算不是一母同胞,怎么说也是异母兄妹,哥哥请妹妹吃个饭,怎么了?何至于此?很显然,皇太极这样小题大做,是因为代善在国中的地位太高了,是仅次于自己的国二号,他若不找点事打压打压,灭一灭代善的威风,削弱代善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给代善敲敲警钟,他自己能安心吗?莽古济事发之后,代善的麻烦又来了。代善的儿子岳托因为不相信莽古尔泰和德格类会造反,曾在朝堂之上为他们仗义执言,这是严重的政治错误,皇太极必须要处理:岳托被收押,剥夺郡王爵位和一切军权。当然,皇太极也知道岳托只是性格耿直,对自己绝对忠诚,于是关押一段时间以后,又将岳托放了出来,希望他戴罪立功。而岳托在征战途中感染天花,死于沙场。岳托死后,皇太极恢复其郡王爵位。没过多久,就有人举报岳托,说他生前可能参与过谋反,皇太极直接将举报材料交给了代善,问他:“哥,你看怎么办?”

这招够狠,已经去世的岳托也被当成了博弈工具,更毒辣的是,他让代善给自己死去的儿子定罪。岳托的早逝给了代善极大的打击,但他仍然得活下去,为了向皇太极表忠心,他郑重建议,将岳托“锉骨扬灰,杀戮其子!”

这时皇太极又故作仁慈地表示:“岳托从小被我母亲恩养,我也非常疼爱他,就算他一时糊涂萌生了不轨之心,我也不忍心对他施以身后之刑,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别提了。”

代善从此越发谨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表面上还参与政事,实际上只是随波逐流,已然退居二线。四大贝勒的历史至此彻底结束,皇太极以大清第一帝的身份独领风骚,一个人站在了权力的最顶端。最是无情帝王家,一句话道尽了权力博弈的残酷。也许他们也想做个善人,但他们的身份却不允许。他们要稳定朝政,还要保证传承,如果心软的话,只会滋生出许多不可承受的风险。事实上,若没有当初皇太极骨肉相残时的绝情,就没有后来大清皇室中央集权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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