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办公室。
陆平有些看不进书,心浮气躁、忐忑不安,他指尖叩击着工桌,这叩击声渐渐与胸腔里心脏的跃动频率相当。
“两点十五分了。”
“会议开始的时间应该是三点钟。”
看了眼时间。
陆平索性不再看书,他拍了拍脸颊,调整着呼吸,等平复些许后才苦笑了一声,只觉得自己的心境还差的太远。
他并没有走向台前,仅藏在幕后就不安成这样。
“不用妄自菲薄,也不能妄自尊大。”
“我的缺点很明显,那就是起点太低,一个月前都还只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职场上班族。不足一个月的时间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实属不易。”
陆平安抚自己。
“我的优点也很明显,抗压能力极强,能够把负面的情绪积攒至安全的时候加倍的发泄出来。”
“我成长的速度很快,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不一定会给我成长的时间。”
暴风雨前最后的空暇。
陆平索性开始剖析自己。
在联想到一些内容后,陆平自嘲似的低语:“如果有机会,也许我应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我的内心肯定不那么健康。但我同样需要明确,可能正是这种不健康,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是变态的心里支撑着我走的更远。”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三点了。”
陆平忽的停下。
他目光凝起,看向窗外。
…
东城区。
中海海运集团大厦。
会议室。
一张长桌位于会议室的中央,长桌两侧坐着漕门第三支,中海海运集团十二位德高望重的董事,前任话事人袁太平,其继任者宋宇,另一位候选人曹荣,以及…丁青!
从总坛指派来的两位见证人,坐在长桌一左一右两侧。
此刻。
距离仪式开始还有最后十五分钟,燕京城时间两点四十五分。
“哈——”
“欠——”
丁青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动静不小,引起了一双双目光的注视,吊儿郎当的笑着,拱手“抱歉啊!抱歉…”
正与桌首笑着聊些什么的袁太平也循声望来,他脸色铁青的瞪了一眼丁青,紧跟着就收回了目光。
宋宇就坐在丁青正对面,他那金丝边的眼镜后,看向丁青的眼神里充盈着讥笑。
又过了五分钟。
“还有最后十分钟,请各位最好准备,一旦进入会议后将不再允许饮水、电话、如厕等情况发生。”
方才与袁爷聊天的总坛见证人,身穿黑色中山装,精神矍铄的老人屈指扣响了桌子。
等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老人威严的说道。
…
会议室外,紧闭的大门两侧,长长的廊道里站满了一位又一位黑衣保镖。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的可怕。
在座的十八人,在中海海运集团,在漕门的地位都不低,他们绷起了脸,身子坐直,那种高位者,那种从尸山血海里走出的气场倾泻而下。
大佬!
他们都是真正的大佬!甚至是教父!
这个时候,如果有普通人闯进,只环视众人可能就连话都说不出口,整个人僵立在原地,脚都打软起来。
哪怕是陆平步入,可能也好不到哪去。
丁青半眯起眼睛,他的目光在十二位董事之二陈福汉和鲍军的脸上略过,这两人反应有些过度,肥腻的额前冒出细密汗水,呼吸略微剧烈。
…
总坛的见证人说是还可以自由活动。
但这最后的十分钟,已然没有人说话。
[嗡——]
就在这时。
十二位董事中的一位,怀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并不剧烈的声响在此刻被放大了许多。
一双双目光齐刷刷看去。
“抱歉!”
“抱歉!”
董事钱清源歉意道,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变化,随即起身走到了一侧。
“喂。”
钱清源,应道。
也不知他听见了些什么,钱清源声音骤的变高,神情难看。
但只不足一分钟的时间。
电话挂断。
董事钱清源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前。
[嗡——]
就好像是约定好的,钱清源刚坐下,另一位董事杜云清私人手机震动。
杜云清的反应和钱清源的反应极相似。
他同样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
会议室里,仿佛凝固的气氛里开始生出一些微妙,那十二位老狐狸彼此用目光交织着,似乎是想要从后者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嗅觉敏锐的人,或者提前被丁青招呼的人,都嗅到了变故的生出。
董事杜云清收起手机走回桌位,他经过袁太平时,袁太平半眯着的眸子倏而睁开,沙哑慑人的嗓音从老人的口中道出:
“云清!”
“袁…袁爷!”
杜云清应了声。
他看见袁太平询问的目光,却没有回应只避开了眸子。
[嗡——]
还是那般。
杜云清坐下后,紧跟着,第三通电话从董事季桂生的怀里传来。
这连续的第三个电话,彻底让气氛变得诡异。
袁太平坐直了身体,如同垂暮的猛虎重新变得慑人与危险。
左右,两位从总坛来的见证人也凝神,他们的目光在在场一位位董事的身上扫过。漕门四支话事人的上任历来都是一件重事,在一些方面标准要求极严,但在另一些方面要求又超乎寻常的放松。
比如,‘争’!
只要是候选人之内,只要没有吃里扒外,你窝里怎么斗,都在允许范围里!
最后的胜者,便是王!
“我接个电话。”
季桂生看了一眼刚才接通电话的杜云清和钱清源,他沉稳的应道。
长桌靠边,丁青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他注视着走到一旁的季桂生。这最后三人最容易摇摆不定,只有在最后的时刻骤然的抓紧,结合着场面气氛的变化,威逼他们做出抉择…才能成!
如果像陈福汉、鲍军那样早早将军,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两人可能早就变数八回。
…
“季董事。”
“我是袁利军,十五年前你和杜云清的老婆发生关系,并诞生了一个小闺女杜胜男。杜胜男是杜云清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儿,被他视作掌上明珠!”
“但你可知道,你和杜云清老婆发生关系,是被袁太平推动的?那天晚上,袁太平故意调开了杜云清,并在你们喝的酒水里放了药。”
色戒酒吧。
包间。
丁青曾经过命的兄弟袁利军握着电话,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