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我刚刚说了什么？！…不守契约精神，没有资格坐在我面前！”
“干！”
“干！”
“真特娘的帅！”
大厦。
五十八层。
陆平抬起头就能够望见最璀璨的城市夜景，他身后，李玉珍、宋子文气氛压抑凝固。
短暂的安全，让陆平自方才那极致的紧张里抽离，紧跟着，另一种美妙的感受，在他的身体里如宇宙的奇点爆炸般迸放！
他酣畅！
他兴奋！
那是与死亡共舞，并暂时生存后分泌出的肾上腺激素！
陆平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表演。他赞叹，觉得这就是生命的奇迹！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职员，竟以大佬的姿态斥责着金字塔塔尖的掠食者！
屌丝能够按着比王小聪更强大的权贵，然后用巴掌抽他吗？
…
“爷爷。”
李玉珍把手机拿到面前，她抿了抿嘴唇，只觉得自己给爷爷丢脸了，片刻后，才唤道。
“玉珍，我都听说了。川禾，干的很不错。”
“不愧为我李家虎女！”
苍老的声音里流露温情。
话罢，言词转变。
“玉珍，将电话的公放打开，我有几句话要说。”
“开了，爷爷您说。”
“把张文荣队长给我喊来。”
李家老爷子的声音不高，但十分沉稳有力，他话语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威严让任何人都不敢放松分毫。
“首长！”
“张文荣在！”
鲍辉军的化名是张文荣，但他几乎要把自己的真名给忘了。
他听见唤声，魁梧的身形穿过人群，笔挺的站立在李玉珍的面前，双手贴靠在腿边，高声喊道。
“我当初让你跟着玉珍，是让你护她周全。你可做到？”
李家老爷子隔着电话，平静问道。
鲍辉军虎目通红，没有应话。
“自己等人放弃抵抗，任由外人对小姐举枪。”
“把命运交予旁人。”
“我便是这么教的你？”
李家老爷子的话语，在办公室里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没有斥责。
语气沉着。
但这寥寥数句，对于鲍辉军而言却不亚于一场心灵的拷打。他低着头，虎背熊腰的身体颤抖着。
“我对你很失望。”
李家老爷子说道。
“滚下去吧。”
继续道。
“是！”
男儿有泪不轻弹，鲍辉军更是如此，在好几年前，他几乎快要死在战场上，靠着一口气自尸堆里爬了出来，眼睛都不多眨。但现在，他眼眶里眼泪水在打转，喉结涌动，沉声应道。
“首长。”
他要离开，脚步停下。
“您保重身体！”
“知道了…”
鲍辉军阔步，他没走出办公室，只是如长枪般站到了李玉珍的身后。
…
“这就是大人物的气场，对场面气氛和节奏的接管与掌握。”
陆平细细听着。
他心里震撼，关于李家老爷子的信息，他只通过李玉珍的情报窥见了些许，但只是那些足够他明白这是一位什么样的存在。
真正的塔尖！
“该死的，这老家伙的话语和呼吸听起来不像是快死的。消息有误？还是其它？”
宋子文斯文的脸上满是恭敬，心底却咒骂着最恶劣的话语。
到他这个层次，即使是疯，也疯在可控之中。
他为何对李玉珍这般咄咄逼人？
不乏试探李老爷子身体的意思！
这就如围棋，退一步，露怯了，就会被人更进一步，更吃一片！
…
“宋子文可在边上？”
李家老爷子转而将话锋转向了另一位，他沉声道。
先处理家事。
再锋口对外，或者说，用鲍辉军营造出震慑的气氛，表现出自己的态度，以敲山震虎为目的。
“爷爷。”
“子文在的。”
宋子文哪里还有怪嚣，他面露乖巧，恭敬的应道。
“我还没死呢，何必这么心急。”
李老爷子隔着电话，平静道。
宋子文眼皮跳动，心里浮现出一丝的不安，忙恭敬道：
“爷爷，误会，我只是想来为玉珍庆…”
“够了！”
语气抬高。
宋子文当即闭上了嘴巴，他感受着来自老爷子的压力，目光闪烁，不断思考着些什么。
上一句话语结束。
电话陷入沉寂。
纵使是这样，也没有一个人敢做出额外的动作。
许久后，李家老爷子不容拒绝的话语声，再次的响起：
“宋家在北疆的生意交出来吧。或者，你和玉珍的婚事就此作罢。”
他话音落下。
宋子文陡然睁大眼睛，他俊俏斯文的脸上露出真正的慌乱。李老爷子的这一刀，几乎是扎在了他和宋家的要害上！让出宋家在北疆的生意，相当于是断去一臂！而结束宋家和李玉珍的联姻，那对于家族接下来的计划而言更是不可接受！
李老爷子是算准了这一切，要宋家断臂！
宋子文额前冒出细密汗水，他大口喘息了起来，口中喊道：
“爷爷！”
“子文错了！是子文错了！”
“好了，我有些乏了，你也滚吧，什么事，让你老子说话。”
苍老的声音响起。
宋子文嘴巴张开，他眼神阴鸷，躬身道：“那爷爷早些休息。”，话罢，带着人，转身往办公室外走去。
踏在廊道里。
那披上人皮的野兽，似乎再也克制不住。
他扭动着脖子，拳头紧攥，指甲挖进了血肉里。宋子文在怀疑，是不是李家在做这个局，故意放出老爷子病危的消息，就为了要宋家在北疆的生意。
…
“牛逼！”
“这就是大佬！”
“我以后，说不定也能这样！”
陆平几乎要为老爷子喝彩。
“玉珍。”
“那位帮助你的先生可在旁边？”
李家老爷子的声音在停顿了好大一会后，突然，再次的说道。
“？”
“！”
陆平心脏悬了起来。
“在的。”
李玉珍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的陆平，她为后者身份的神秘而越发感到惊悸。
“让先生接电话。”
李家老爷子说道。
电话就这般，被递到了陆平的面前。
陆平不想接，但他注意到李玉珍的目光，知道这个时候他同样没有迟疑的时间，脸上挂着从容轻笑，将电话拿到面前。
“久闻李家老爷子风采，今得一见，实属令人敬佩。”
陆平温和道。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在燕京城李家李建国老爷子面前装大佬的时候。
说多错多。
以不变应万变。
陆平在心底仿佛的提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