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无论谁做皇帝,太后都是唯一的太后,她犯不着为了这些无意义的事情,搭上自己一条命。
就这样,梁王顺利登上了那个他梦寐以求的皇位,穿上了他最想要的五爪华服。
与此同时,高阳身边的小宫女小穗,悄无声息地死在了梁王府,还被人一辆马车送到了乱葬岗,被野狗野狼啃食了个干干净净,骨头被千千万万的蚂蚁撕咬,惨烈得很。
梁王的心愿已经成了,那些早就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人他当然要清除掉——梁王不允许他的宏图伟业上有一丁点的瑕疵。
因为先皇去世的原因,梁王的登基仪式一切从简,但这一点都没有妨碍到他的心情。
登基典礼前一天,梁王站在龙椅前抚摸了一遍又一遍,这个让他执念了半生的东西,如今终于要到手了。
可梁王心中还有一件事情放不下,他总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太完美了,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还是不能相信,孟峥会被苏里瓦达弄到重伤,最后不治身亡。在梁王眼中,孟峥的武力比苏里瓦达高了不知多少,孟峥一点伤没受地把苏里瓦达杀了还差不多。
“不行,我找个由头把孟云清给抓进宫来,给自己多加一个保障。”
当天下午,柳安就带了一大帮侍卫闯进了孟府,直奔孟云清的院子。
孟怀文被梁王随意找了个差事给支开了。鲜满堂有人闹事,孟怀德被衙门带走问话,孟怀恩留下来看店。
柳安入孟家,犹如进了自家后花园一样自在从容,孟家家仆一个个消失在柳安面前,空留一地热血,连句叫喊声都没有。
宋词,文芷萱正在同孟云清聊天说话,圆圆蓉蓉在一旁嬉笑打闹,小小的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柳安站在孟云清院子门口,缓缓闭上眼睛,聆听这美妙动听的声音:“你们好好听听,这声音是多么的美妙啊。只可惜,这样美妙动听的声音日后不可能出现在孟家了。”
话音未落,柳安就变了面色,冷酷地说:“来,把这道门给我撞开。”
柳安一行人撞开大门的声音惊动了一屋子的人。
文芷萱跟宋词正纳闷时,孟云清就已经反应过来了,立刻让竹琴带着圆圆蓉蓉躲进了衣柜后面的暗室里。
暗门关上的那一刻,柳安就闯了进来,伴着阴险狡诈的笑声:“孟夫人,别来无恙啊。”
孟云清靠在床边,神情自若地看着手上的医书:“柳公子慌慌张张地闯我孟家门,怕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柳安背着手,一步一步地朝孟云清靠近:“陛下有旨,请孟夫人进宫叙旧。孟夫人,请吧。”
孟云清咳嗽了两声,婉拒道:“明天是陛下好日子,我身上病气重,怕过了病气给陛下,就不去宫里给陛下添晦气了。还请柳公子帮我同陛下说一声,对不住了。”
话音刚落,一柄利剑就出现在了刘宋词脖子上:“孟夫人,你这可算是抗旨不遵啊。按律……当斩。”
“孟夫人,您真的不心疼这些个可爱的亲人吗?”
孟云清放下手中的书,轻飘飘地看了柳安一眼:“抗旨?这算哪门子的抗旨。据我所知,梁王明日才能完成登基仪式吧。这典礼一日未成,梁王就还不是皇帝。”
“我尊他一声陛下,是看在将军的面子上。柳安你什么官都不是,有什么资格在我孟府行凶杀人。抗旨……哼,我还说你违律呢。”
柳安压下心中怒火,笑嘻嘻地说道:“孟夫人,不管你乐不乐意,您这宫都得进。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带走!”
柳安说完了好半天,这外头的人迟迟没有进来。
孟云清微微一笑,重新捡起了那本书:“柳公子还是出去瞧瞧吧,看看你带来的人还在不在。”
院子里空空如也,别说人了,就连一只苍蝇都瞧不见。
“不好,中计了。”
说时迟那时快,柳安嗖地一声钻进了孟云清房间,一把抓住文芷萱就往后院飞去。
孟云清膝盖受了伤,根本下不了床,只能求助于扶苍:“扶苍,赶紧去救芷萱,别让柳安伤了她。”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是。”
没一会儿,扶苍就带了三个人回来了——孟怀玉,文芷萱,昏迷的柳安。
孟怀玉畏畏缩缩地躲在文芷萱身后,连看孟云清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孟云清一眼就认出了孟怀玉:“扶苍,我这里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了,你带柳安赶紧回去交差,别耽误了事儿。”
扶苍看了眼孟怀玉,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孟云清:“夫人,这个女子是我在孟府后院一个小厢房里找到的。是她敲晕了柳安,我才将二少夫人给寻了回来。”
孟云清点点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她不是坏人。”
看着瘦小畏缩的孟怀玉,孟云清心中生了丝心疼:“这孩子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居然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
刘宋词心里藏不住事:“母亲,我……”
孟云清摆了摆手:“不必多说了,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你们三个人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傍晚时分会有马车来接你们去花满谷避祸。”
“入夜后,京城就要不太平了。不必多问,按我说得去做就是了。”
文芷萱有些担心孟云清:“母亲,那您呢,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宫里已经派人来抓您了,您比我们更不安全。”
孟云清微微一笑:“没事儿,有杜商陆、扶苍护着我呢,我不会出事的。你们赶紧走吧,晚了就都出不去了。”
夜幕降临,一辆马车静悄悄地驶入了皇宫——“柳安”带着孟云清回宫复命去了。
尚书房内,孟云清被白布塞了嘴巴,用粗麻绳给绑了个严严实实。
“陛下,孟云清我给带回来了。”
梁王眉头微蹙:“孟夫人是孟峥心中唯一,你怎么能将她五花大绑,快快松开,别弄疼了夫人。”
柳安背过身,做了个小小的鬼脸:“孟夫人,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孟云清死死盯住梁王:“你还好意思提孟峥,要不是你勾结外敌,致使边疆动荡不安,孟峥就不会去边疆,更不会死在那里。”
梁王轻笑一声:“这不能怪我,你若要怪那便怪你自己吧。”
孟云清难以置信地看着梁王:“我,怪我?梁王你这张嘴还真能掰啊,白的能被你说成黑的,黑的反倒能被你说成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