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侯着的阿玥,推门进来。
“你们要干什么?”慧心吓得脸色骤变,拖着受伤的腿,往床里躲,“你们这样欺负我,煜哥哥和齐大哥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是么?”
阮凝香挑了下秀眉,一抬手,阿玥直接将缩在床角的徐慧心抱了起来。
慧心在阿玥怀里挣扎,染着豆蔻的指甲抓伤了阿玥的脸庞。
阿玥一向温和的眉眼,出现了一许的怒意,“你再闹,信不信我立马松手!”
下一瞬,慧心便怯生生地安静了下来。
门外还侯着四个男人,男人手里抬着块木板,阿玥把慧心放在了木板床上。
徐慧心一眼就看到了齐昊霖,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投过来哭诉的目光,“齐大哥,他们要把我带走。”
齐昊霖走过来。
阮凝香露出天真无害的浅笑,挡在了二人之间,“齐掌事毕竟是男的,男女有别,照顾起来也不方便,慧心姐姐,你放心,我会派个姐妹帮忙照顾,你这腿伤啊,肯定很快就养好了。”
“你……”
徐慧心盯着这个有着两副面孔的女人,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这就是她煜哥哥,喜欢的女人!
她的煜哥哥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
一定是被这人的外表给骗了。
不行,她要告诉他的煜哥哥,让他看清这人的真面目。
慧心不管腿上的伤,就想往下蹭,突然被阿玥按住了。
齐昊霖道:“我这里全是男人,你在我这,确实不太方便,你先回去,好生养着,我有时间会去看你。”
“不是的,齐大哥,你听我说,她……”
阮凝香直接无视她的话,对齐昊霖说,“对了,昨天安安跟我念叨,说鲁班锁太难了,他解不开,说你一定会,还说你有段时间没去看望他了,他都想你了。”
慧心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阿玥强行带着人,出了院子。
阮凝香一路亲自护送,走了二十多里路,将慧心送回了她自己原本的小院。
又吩咐曾经伺候她母亲的两个小丫头过来,好生照看着徐慧心。
阮凝香回到小院时,楚煜坐在桌案那里画画,画的又是梅花。
阮凝香靠过来,本来她昨夜是想,想办法把徐慧心带在身边,亲自看着。
谁知偏偏摔断了腿,不能远行,精心准备的说辞也用不上了。
这会儿,又怕他听到消息,去慧心那里,慧心说一些挑拨离间的话,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忽地转念一想,他们明天就离开了,只要瞒过今晚,人一离开,这家伙又上哪听说,她做的这些蛮不讲理的土匪事。
楚煜撩了下薄薄的眼皮,盯着她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了好一阵儿,手中的毛笔朝她秀气的鼻尖点了一下。
阮凝香感觉鼻尖一凉。
楚煜手中的笔已经缩了回去,冲着她挑了眉,“又想什么呢?”
阮凝香伸手摸了一手黑,绕过桌案,瞪着他看,突然伸手就朝他脸上摸了一把。
楚煜白净如玉的脸颊,被抹出两道长长的黑印。
刚刚还漾着几分得意的笑的楚煜,立马黑下脸来,一把将人拉过来,反手将她的两只手举过头顶,两条长腿,压着她不安分的腿。
一切都在瞬息之间,阮凝香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高大的身躯已经将她死死抵在桌案上。
阮凝香躲闪,“你要干嘛?”
“你说呢。”
楚煜盯着身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一只受惊的小猫。
手中的毛笔,饶有兴致的就又朝她伸过来,在巴掌大的脸蛋上,分别画了三道胡须。
更像了。
脸上凉嗖嗖,鼻息间全是浓郁的墨汁问,阮凝香被他压着欺负,眼里逐渐漫上些委屈。
最后一道胡须画完,楚煜手中笔一收,丢在了一旁,语气慢悠悠说道:“这么开不起玩笑,可不像你。”
阮凝香松开咬着的唇,“明明就是你欺负我,一个大男人压着一个弱女子欺负算什么本事。”
“你弱么?”楚煜眼里阴翳一瞬,“当初是谁在这间房子里,绑着人欺负了!”
想起那晚被辱之事,就像是男人的尊严被眼前这人践踏蹂躏,手上的力度不由得重了几分。
阮凝香感觉手腕的骨头快被捏碎了,眼里漾出些雾气,“你弄疼我了。”
一道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斜射进屋,楚煜的视线缓缓地从她的花脸上,移到了他的手上,捏着她的手腕,袖口外泛着的红痕。
楚煜阴翳的神情渐渐地散了。
他松开手,起身想叫苏禾备水,阮凝香却突然抱住了他,脸窝在他颈间,用力地贴着,脸上沾染了一半的墨汁,便染在了对方的身上。
“过去的事,能不能忘了,别再提了。”
声音闷闷的,温热的气息扫过喉结,楚煜忽然呼吸一凜,喉结滚动了两下。
阮凝香抓着他衣襟柔软的料子,擦了擦脸上的泪,这才缓缓松开他,悄悄地在他怀里退了出来。
楚煜愣了一瞬,后知后觉地摸了一把脖颈,便看到染黑的手指,以及脏了的衣料。
突然嗤笑了下。
叫苏禾备了水,又走过来,阮凝香手腕上的袖子,被挽了上去,纤细的手腕上,露出一圈深深浅浅的淤痕。
“算了,看在同是言氏血脉的份上,过去的事,我也不想跟你再计较。”楚煜在腰间荷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涂一点,别青了。”
阮凝香透过镜子去看对方的脸色,“那你作为我唯一的哥哥,以后可不可以别再欺负我……”那神情真的很吓人,“真的很疼的。”
哥哥?
管同床共枕的人叫哥哥?
楚煜拉过她的手,帮她涂着药膏,冷冷淡淡地说道:“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