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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夜雨。
池州。太平湖。
深秋的夜雨总是令人愁上愁。
尤其是在池州,落寞的山岭,蜿蜒的石径,半鲜半枯的苔藓,还有那些星星点点粉墙黛瓦住户中扑闪扑闪的烛光,莫不构成一幅江南小城独特的泼墨画。
泼墨画里镶嵌着多少前辈明侠的凄惨往事,虽然浩气,却也灵秀。
艰难苦恨繁双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如果说唐代杜甫深知秋愁,那么面对太平湖,大宋范仲淹不免叹道: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可惜,
今夜面对墨画池州,面对幽蓝浩淼的太平湖,却不是感秋伤怀的大文豪们,而是一位坚毅行走的江湖刀客——
他,当然是河依柳。
******
今宵夜雨。
“太平客栈”蜗居在半山岭,打开窗户就可以观赏太平湖的风景。
一个生着八字眉毛的“猴子”正趴在柜台上打鼾,口水流了一桌,似乎三个月没漱口刷牙,口水很臭,很黏。
啪啪!
听到有人敲自己的柜台,“猴子”吸拉住一直在流淌的口水,惊忙抬起头来。
“猴子”绝非猴子。“猴子”是个人,是个长得很像一只猴子的人。
猴子看一眼敲柜台的人,八字眉一锁,与不高挺的鼻梁形成一个“个”字,这是愤怒的表情。
“敲什么敲,没见我在瞌睡!”
面相上都说八字眉的人性格温和,善于相处,可惜他不是。
“我要住店。”河依柳诚恳地看着他。
“去去!本客栈今夜不营业。”猴子有点不耐烦。
“不营业?既然不营业,客栈为何还灯火通明?你为何还要坐在这柜台里?”
“灯火通明不代表就在营业,我坐在这里不代表就在当值,你懂么!”
猴子更加不耐烦了。
“我明天要赶到湖对岸去,今夜下雨,就住一宿。”
“你这人烦不烦,一宿也不行!小二,送客!”
噔噔噔!
从木楼梯上走下来店小二,对河依柳粗手粗脚地推搡:“叫你走你就走,快走!”
忽然,店小二的嘴角咧到了耳朵根,人一下子蜷缩在河依柳的膝下。
他的手腕被河依柳一个小擒拿,扭成了麻花。
猴子一见,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猴眼莫名地把河依柳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在本店住一宿很贵的,而且不管饭,你付得起?”
啪,一两银子掷在柜台上。
猴子看一眼,道:“今晚只为你一人服务,可我们是两个人。”
啪,又一两银子掷在柜台上。
猴子又道:“这里可是风景区......”
啪啪,柜台上又多了二两银子。一共四两银子,别说在这里住一宿,住十宿都足矣。
“我要一间可以看风景的房间。”
河依柳冷冷道。
******
“这间客房很干净,可以看见齐山,这边的风景也很好。”店小二道。
“为什么不给我一间能看见太平湖的客房?”
“对不起,客官,能看见太平湖的房间今晚一律不给住客。”
“为什么?”
“不知道,老板就这么吩咐的。”
“刚才那个猴子是不是老板?”
“你怎么知道他的绰号?”店小二觉得河依柳很神奇,“他叫郁不乐,因为长得像猴子,大家都叫他郁猴子,当然,我可不敢这样叫。”
“如果今晚我非要住一间能看太平湖的客房呢?”
看见河依柳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摸摸自己还在隐隐生疼的手腕,店小二怕了,一脸无奈:“唉,要住你就住去吧,这间对面就是。但求你别跟老板说是我引你住进去的。”
这间客房很宽敞,布置也很雅致,值得一提的是,推开窗户就能看见烟波浩渺的太平湖。
太平湖的夜景尽收眼底。
湖面宽广,群岛星罗棋布,山水相映,妩媚娇柔,尤其在这样一个深秋的雨夜,太平湖不仅寒烟点翠,而且幽蓝神秘。
好美,好壮阔!
四两银子花的值了。
“进来吧,有话就说,有屁快放,鬼鬼祟祟地偷偷看我做什么。”
河依柳早就现房门口有一双猴眼在看他。
郁猴子不好意思进来,“既然客官执意要住在这间,我不得不提醒一下,今夜入睡请务必关好门窗,因为今夜风雨会很大,以免殃及到你。”
“我喜欢风和雨,更喜欢看风听雨。”河依柳转过身来,嬉笑道:“还嫌我付的银子不够么?”
郁猴子八字眉一紧,变得愈郁闷的样子:“银子足够住一宿的了,但离买一条命还相差甚远。”
“你想买命?买谁的命?”河依柳依旧嬉笑。
“当然是买你的命,不过不是我,是风雨。”
“风雨是谁?”
“风雨不是人,风雨就是风雨,刮风下雨,还会有要命的闪电霹雷。”
河依柳嘿嘿一乐:“我倒想看看这个深秋之夜会有怎样要命的闪电霹雷。”
河依柳当然知道,深秋季节一般是听不到霹雷,看不到闪电的,郁猴子说的闪电霹雷究竟是怎样一种天象动静呢。河依柳很好奇。
以至于郁猴子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河依柳依然在想着闪电霹雷。
******
秋雨淅沥。夜色更浓。
太平湖更加迷蒙,幽深。
河依柳当然是关好了门窗入睡,因为,风很凉,雨很斜。
走了一天,终于走到了太平湖,过了湖,就完全是金龙帮的天下了。
脑袋一落在枕头上,河依柳就睡着了,他很累,梦却很香。
梦见太平湖上,自己乘舟杨帆,向湖对岸驶去,湖面有鱼翔,天空有鸟飞。
把舵的是一个老艄公,竟然生着一张猴子脸,一路却笑着。
笑着笑着,老艄公突然猴脸一沉,将舵浆猛力一掰,舵浆顿时噼啪一声,响如霹雷,整只船顷刻在湖中央不前进,不后退,不左不右地打圈圈,一个高浪猛地袭来,船被打翻,河依柳从浪尖上高高抛起,然后一下子跌入幽蓝寒冷的湖中,急下沉,下沉......
啊——!
河依柳像被抽了一皮鞭子,倏地从床上弹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的心忽然狂跳了起来。
无论谁都知道河依柳绝不是一个狠容易就可以心狂跳的人,可是他现在心狂跳的真厉害。
河依柳的心当然一直在跳,只不过他现在跳得比平常快得多,因为他忽然听到了一阵嘈杂。
一种很凄惨的嘈杂。
更重要的是,河依柳立刻就听出来这样一种凄惨的嘈杂来自窗外。
窗外没什么,只有夜幕下的太平湖。
三更半夜,这种凄惨的嘈杂听起来让人感到万劫不复,末日来临。
一个远在异乡的孤独异客,如果碰见这样的事,一定会屁滚尿流地躲到床底下颤抖。
但,河依柳不仅是一个孤独异客,而且还是一个孤独的刀客。
有刀相伴,河依柳什么也不惧。
因此,他起身来到窗前,啪!推开了窗户。
夜色正浓,秋雨正愁。
太平湖上烟雾弥漫......
******
除了烟雨雾气,太平湖还升腾起另外一股浓黑的烟幕。
浓黑的烟幕下面是一艘不大不小的木船,木船正在隐隐燃烧。
木船上似乎有刀光剑影划落,不时有人纷纷惨叫着落水。
木船越烧越旺,火光映红了湖面,浓黑的烟幕就像正刮着一道十二级的龙卷风,从湖面一直通向漆黑广袤的天穹。
嘭——!
木船突然生爆炸,船板碎片冲天而起,然后冒着火苗黑烟溅落到湖里。
约莫十分钟,湖面重新归于平静。
这一幕,把河依柳看呆了。
虽然没有看到要命的闪电霹雷的天象,却看到了要命的胜似闪电霹雷的场景。
太平湖竟是这般地不太平!
******
河依柳想起临睡前郁猴子的话:“今夜风雨会很大,以免殃及到你!”
现在看来,风雨霹雷天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河依柳突然听见了背后传来的刀风声,这个才是要命的。
这一刀又快又险,一刀就要想把他刺杀于黑暗的房间里,所以这一刀完全没有再留余地。
河依柳并没有退缩闪避,反而迎着刀光飞身扑上去。
刺客显然吃了一惊,刀光一抖,想在半空中反削河依柳的咽喉,可是力量已经不够了。
河依柳忽然伸出双掌,改击为抓,一把就抓住了刀锋,用力往前一送,一股真力由刀锋传至刀柄,刺客的虎口立刻一麻,握刀的手刚松开,刀柄已撞在他的胸口上,“咯”的一声,他听见了自己肋骨折断的声音。
这一招,正是河依柳威震江湖的大力金刚手,其中所有的变化只不过是一刹那间的事。
除了河依柳,江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敢在这间不容的一瞬间抓住刀锋。
刺客跌倒在地的时候,喉咙里出了仿佛野兽垂死时的闷哼。
他的刀已经到了河依柳的手里,刀锋已经直指在他的咽喉要害上。
河依柳身法的变化与度,几乎过了他自己体能的极限。
一个在别人眼里认为随时随地都会死的人,之所以死不掉,而且后先至,反败为胜,就因为他往往能够凭着一股人的意志力和求生力,越他自己的极限。
河依柳正是这样的一个人。
虽然落败于地上,刺客的刀法与轻功无疑是一流的。
“想不到这地方也有你这样的高手。”
河依柳似乎在为他点赞。
啪!
河依柳点燃屋里的油灯,见倒在地上的却是一个紧身黑衣、且黑巾蒙面的刺客。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杀我?是谁派你来的?”
刺客吃惊地看着河依柳,瞳孔惊慌,嘴唇哆嗦着,不知是因为剧痛还是犹豫,半天说不出话。
河依柳忽然现他的瞳孔里仿佛有人影和光芒一闪。
瞬间,一把小刀飞来已深深插入了刺客的咽喉。
面前的刺客当即毙命,彻底不能说话了。
杀人灭口!
河依柳第一想到了这个因果。
不过,河依柳也惊出一身冷汗。
好险!小刀是从自己身后飞来的,如果不是为了杀人灭口,而是直接飞向自己,就连河依柳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够躲避开这暗中的小刀。
因为,这把小刀实在飞得够快,够锋利!
风从窗户来。
今夜的秋雨不但愁,而且咄咄逼人,充满了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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