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沉沉本以为这句话一说,宠孩子如命的父亲一定会震惊,错愕。
谁知道他只是捏了捏眉心,满脸疲倦。
经历了一天牧沉沉闹事的订婚宴,显然这位老父亲已经没有别的精力来想其他的事了。
“那是一场误会,乐业那混小子已经解释过了,他是在酒店谈生意被人下了药,结果半路发作了,所以才会这样。”
牧沉沉在心里暗暗想,原来安家人已经在采取措施了,手段这么缜密,难怪上一世能把爸骗得团团转。
“爸,他明显是在撒谎,这种拙劣的谎言你也相信?”
听到牧沉沉这样不客气的质问,牧耀辉也发怒了:
“牧沉沉,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这是在为妹妹考虑吗?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心心?你说的这些,只不过是为你自己找借口!刚才台阶上站着的那个年轻人是谁?如果不是陆谨之拦着你,你是不是想和他跑了!”
一想到自己女儿闹着寻死也要和那个黎慎在一起,牧耀辉就气得满脸通红:
“你跳泳池,拿自己的命去博,你为的是什么,那样一个不中用的只有脸蛋好看的小网红,你怎么就看不明白!”
“我看明白了!”
牧耀辉的话还没刹住车,“我就知道你……你看明白了?”
他愣住。
这个刺头女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我已经看明白了,黎慎就是个渣男,根本不值得我这么费心,陆谨之才是我值得珍惜的男人。”
牧沉沉面不改色,继续道:“我和陆谨之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又是父母之命订好的亲事,是天赐良缘,从前都是我鬼迷心窍,现在通过订婚这件事,我终于清醒过来了,爸,以后你别再说起这个人了,我们就当这个人不存在,行吗?”
牧耀辉被她这一连串的话给绕得有点晕,“不是,你真不喜欢黎慎了?”
“真不喜欢了,比真金还真。”
“真的想通了?”
“不能再通了。”
“一定是你妈妈在天有灵,终于让你醒悟过来了!”牧耀辉万分感慨,眼眶都湿了。
牧沉沉趁热打铁,“爸,我是想通了,黎慎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安乐业也不是,我当时要是去迟一步,心心就被他毁了!”
“可是你也差点把安家唯一的男嗣给毁了!”
不提这事还好,提起这事牧耀辉又是满脸怒气。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闯了大祸,安伯伯是我多年的好兄弟,安乐业是安家唯一的儿子,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们的人品我还不清楚?你今天这么一砸,差一点就把安家的继承人砸成了傻子,你知道爸爸知道这事多后怕!”
“爸你听我解释,是安乐业那个混蛋先对心心动手的……”
牧耀辉直接打断她的话,“这件事不许再提了!做事要看结果,现在心心没事,有事的人是安家,看在的确是他们有错在先的份上,就免了你登门道歉,你再开口闭口一个混蛋,别怪我对你动用家法。”
见牧耀辉心意已定,牧沉沉只好把话吞回肚子里。
人的观念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行吧,安乐业,这次就先放你们一马。
牧沉沉不情不愿地退出书房,临了,又不甘心地探进来一个脑袋。
“爸,你以后留个心眼,心心这次的事,不是偶然,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说着,趁牧耀辉没反应过来赶紧跑了。
留下牧耀辉一个人在书房里气得跺脚。
……
牧沉沉一出书房,就看到牧楚楚和保姆佩姨在嘀咕些啥。
看到牧沉沉从书房出来,牧楚楚连忙迎上来。
牧沉沉的目光还在保姆脸上逡巡,这个保姆,好眼熟!
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了!
牧楚楚和黎慎的婚讯公布后,自立门户搬出牧家。
她就去牧楚楚的别墅找她对峙,当时开门的,不就是这个佩姨吗?
并且当时她行刺牧楚楚,也是这个佩姨,突然冲出来挡了一下,所以刀子才歪了!
这个佩姨,究竟和牧楚楚是什么关系?
“沉沉,黎慎来了,外面下大雨了。”牧楚楚走过来,压低声音道。
来了,牧沉沉心内冷笑。
上一世黎慎那渣男在她楼下,淋雨等了一夜的大戏,就要上演了。
只是没想到,她都已经在订婚宴做到那个程度,他们还不死心!
牧沉沉皱眉,不满地说:“你怎么又提这个名字,我不是说了不能再提吗。”
牧楚楚显然没有将她的话当一回事,急切道:“怎么办呀,他人已经来了,就在门外等你,这么大的雨,万一感冒了……”
牧楚楚深谙牧沉沉的心理,知道她肯定舍不得让黎慎淋雨。
并且刚才在酒店不方便,现在偷偷溜出去见他总方便了吧。
牧沉沉余光瞄到牧耀辉正从书房里走出来,她故意提高音量,大声说,“楚楚,你说什么?黎慎从酒店一直跟到了我家里?现在就在门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