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城，夜愿歌舞厅。
夜幕降临，灯红酒绿。
顾客大部分都是街头混混，或者做皮肉生意的小姐，鱼龙混杂，乌烟瘴气。
对于这个落后的边境城市来说，这就是他们的夜生活，为数不多的消遣。
唐绝和史皓龙从小凉山回来的路上，就收到敖鹰的短信，约他们在歌舞厅里放松放松。
昏暗的灯光，聒噪的音乐，以及女人廉价香水混合着违禁品的刺鼻味道……
这一切都让唐绝感到强烈的不适，但为了执行任务，还是选择留下。
“今天干得不错，别客气，今天敞开了玩儿，这个场子是我罩的。”
敖鹰坐在大厅最中间的豪华沙发上，左右手各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手指很不老实的在她们身上游走。
女人并不抗拒，反而发出舒服的喘息声，就像是讨好主人的猫。
敖鹰在女人屁股上拍了一下，示意她们去陪史皓龙和唐绝，并且嘱咐道：“今天你可得把我两个小兄弟伺候好了，不然老子干死你们。”
“鹰哥，你好凶，但是人家好喜欢。”
其中一个显然经验很丰富，直接起身坐到史皓龙的大腿上，媚眼如丝，简简单单几个动作，就勾的史皓龙魂不守舍，身体都有了反应。
另一个女人也照猫画虎，打算坐在唐绝身上，却被他直接推开了。
“咱们还是说正事吧，钱什么时候能拿到手。”
唐绝面无表情，直截了当的开口。
敖鹰正准备点烟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气氛瞬间变得凝固。
史皓龙吓得都有些萎了，赶紧拉了拉唐绝的衣服，打起圆场：“你小子咋这么不开眼呢！还能差你这点钱吗？鹰哥用你那是看得起你，快给鹰哥道歉！”
唐绝没说话，平静的看着敖鹰。
敖鹰眯着眼，短暂的停顿后，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钱，早就准备好了。”
敖鹰直接掏出几捆红色大钞，丢在茶几上，然后吐出烟圈：“点点？”
“不用了，我相信鹰哥你不至于差我这点钱。”
唐绝拿起钞票，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这下子，史皓龙彻底坐不住了，站起来一把拽住他，怒骂道：“你小子他妈的不想混了？在鹰哥面前装什么逼！”
“装逼？呵呵……”
唐绝冷笑起来，不卑不亢道：“你管他叫哥，他有没有把你当人看？说白了，在他眼里，咱们都只是一条狗而已。我是缺钱，是穷，但我他妈的还有尊严！”
“你小子真是，哎！”
史皓龙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可又不得不承认，唐绝说得对。
敖鹰什么人物？
九爷的左膀右臂，苍城里出了名的地头蛇，不说是什么绝对的大人物，但也绝对不会把他们这群街头混混放在眼里。
今晚说是请他们玩乐，实际上，敖鹰自始至终，就没有正眼瞧过两人。
“脏活累活也干了，这钱是我应得的，不爽就弄死我，反正老子烂命一条。”
唐绝撂下这句话，就打算离开。
“等等。”
敖鹰突然开口叫住他，嘴角微微上扬：“你小子有点意思。”
“鹰哥，他就是个憨货，您别跟他一般计较……”
史皓龙忙打圆场。
生怕敖鹰一怒之下，真把唐绝给当场开瓢了。
“闭嘴吧，耗子，你真该跟这小子多学学，整天怂了吧唧的，怎么跟着九爷干大事？”
敖鹰吸了口烟，对唐绝说道：“你小子有种，我手底下正缺你这样的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哥干？”
“没兴趣，我没给人当狗的习惯。”
唐绝断然拒绝。
这直接把敖鹰给气笑了，骂道：“是人是狗，那得看你自己有没有本事！你们这种人现在就是社会的渣滓，一事无成，有什么资格让我瞧得起你？”
“那倒也是。”
唐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敖鹰都有些无语了，真他妈的一个憨货啊！
不过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他也懒得多计较什么。
“滚吧，拿着钱找个住的地方，随时准备开工。”
“好。”
唐绝点点头，离开歌舞厅，就近找个破旅馆住了进去。
这是他一个多月以来，住的最舒服的一晚上了。
其他大部分时间，基本上都是流浪街头，要不然就是去网吧将就，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洗完澡，躺在床上，开始翻阅宋川留下的笔记。
上面记录着很多有用的信息，基本上都是围绕“九爷”这个人物展开的。
九爷全名聂海龙，外号聂老九，负责第九区域，也就是苍城周边的灰色生意。
唐绝之所以选择来到苍城执行计划，最关键的原因就是，跟慕青山有过接触的犯罪分子，便是来自这里。
楚雄虽然也留下过一份这个犯罪集团的资料，但比较笼统，不够细致。
因此宋川留下这个笔记，就非常重要了，省去他不少功夫。
“咦？”
很快，唐绝就发现一个重要信息。
宋川的笔记里，记录着两年前的一件事，九爷跟某个来自昆城的人有过一次神秘的会面。
在那之后，苍城的违禁品数量就暴增了许多。
宋川很想查出那个人的身份，却一直没有收获，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慕叔叔差不多就是两年前去世的。跟九爷会面的人，有可能就是他。”
“但，慕叔叔怎么会跟犯罪团伙扯上关系呢？”
唐绝皱着眉头，感觉这件事不简单。
但目前也没有什么更多的线索，要想知道，就必须想办法，更接近聂老九，获取他的信任。
“还是要一点一点来啊。”
唐绝叹了口气，合上笔记，小心翼翼藏在房间的地板下面。
然后闭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手机就响了起来，将他吵醒。
“别睡了，小唐，赶紧醒醒！”
“九爷要见你！”
本来还有些困意的唐绝，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