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仍在同步。
唐绝放下报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绪。
他有些后悔和自责。
也许，报警的话，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吧。
但人生没有如果。
事情已经发生，后悔是最没用的情绪。
“谢谢你了，大叔。”
唐绝交还报纸，胃口全无，直接起身结账，走出早餐店。
等他返回出租公寓的时候，却发现有几名警察正守在门口。
其中一名年纪轻轻，目光凌厉如鹰隼的警察上前一步。
“你就是唐绝吧？我们是苍城警局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能问一下，是什么事吗？”
唐绝皱起眉头，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念头。
那名警察眼神冷冽，掏出报纸，摔在唐绝身上，沉声道：“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先跟我们回去再说！”
“好。”
唐绝没得选择，只好点头配合。
半个小时后。
苍城警局。
唐绝刚到这里，迎面就撞上了徐彤彤。
只见她双眼通红，目光涣散，显然是哭了很久，眼睛都有些肿了。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徐彤彤压低了声音：“不是我报的警，你好自为之。”
不是她报的警？
唐绝顿时更困惑了。
本以为是徐彤彤因为杨彩云的死，打算鱼死网破，所以报警。
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并且，他扫视一圈，没有发现敖鹰和周横的身影。
看这样子，被抓的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
来到审讯室，还是刚才那个眼神凌厉的年轻警员，抱着一沓资料走了进来。
“唐绝，昆城人，二十三岁半，无业游民，有过碰违禁品，和盗窃的前科……”
“啧啧啧，你真是没少干坏事啊。”
鹰眼警察冷笑开口。
唐绝则表现得很坦然：“警官，怎么称呼？”
“我叫廖小飞，你可以叫我廖警官。这次的案子由我负责。奉劝你一句，最好老实交代，你昨天晚上在哪里，都做了什么！”
“我们目前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昨晚在魅影ktv出现过，并且，经过尸检，确认杨彩云有被人侵犯的痕迹，并且不止一个人。”
“你是想一个人把所有罪过都扛下来呢？坐十几年牢呢，还是把同伙供出来，转做证人，可以酌情减刑。”
廖小飞神采飞扬，侃侃而谈，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样子，自信到了极点。
换成一般人，或许会被他唬住，但唐绝什么人物？
当初在警校里的时候，就是数一数二，最优秀的学生。
如果不是来当卧底，否则，以他毕业时的成绩，完全可以当个警队队长。
在世人眼里，赵铭已经算是优秀了，二十三岁就当上了队长。
却不知道，唐绝才是那颗最璀璨的新星，只是他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注定黑暗的道路！
面对廖小飞咄咄逼人的审问，立马就看穿了，这是虚张声势。
唐绝一脸平静，甚至有些不以为然，淡淡开口：“根据我国法律规定，在没有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证明一个人有违法犯罪的情况下，不得进行拘留，并且传唤盘查最多二十四小时。”
“现在是十二点零七分，也就是说，明天的这个时候，如果你们拿不出足够的证据，那就要放我出去。”
“如果你们有足够的证据，那么现在就可以立刻将我逮捕问罪，我没有异议。”
说着，还很配合的举起戴着银镯子的双手，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你他妈！”
廖小飞一下子就急了，上前抓住唐绝的衣领。
唐绝不紧不慢的笑道：“殴打犯罪嫌疑人，触犯了刑法里的刑讯逼供罪，严重点的，还可以构成故意伤害罪。没事，你打吧，我无所谓。我烂人一个，烂命一条。”
“你是真他妈的找死！”
廖小飞恨得咬牙切齿，很想给他几拳，但不得不承认，唐绝说的都对。
最终还是理性战胜了冲动，狠狠的松开双手，讽刺道：“你小子条例背的挺熟啊，看来是进来喝茶喝的多了，熟能生巧了。”
“呵，无能的人最喜欢拐弯抹角的去嘲讽别人，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可笑的那个。”
唐绝眯起眼，故意将脸靠近廖小飞，阴阳怪气道：“廖警官，你是刚从警校毕业吧。这么着急立功呢？”
“你懂个屁！”
廖小飞刚刚克制住的情绪，瞬间再次引爆。
猛地一拍桌子，恶狠狠地瞪着唐绝：“那他妈是一条人命！活生生的人！你这种人渣，永远不可能明白人命这两个字的重量！”
“人命的重量吗……”
唐绝自嘲笑了笑，没有人注意到，他眼底的痛苦与哀伤。
“你不要以为你懂点法，懂点套路，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告诉你，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廖小飞摔门而去。
审讯室里，只剩下唐绝一个人，微微皱眉，开始思考起来。
“如果不是徐彤彤，到底会是谁报的警呢？”
他有些不解。
杨彩云的遗书里，虽然提到过被人侵犯的事情，但并没有点明时间和地点。
就算警方根据遗书里的线索去调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确定，事情是在魅影ktv里发生的。
毕竟，调查和取证，是一个复杂的事情，昨天深夜发生的事情，今天就确定了犯罪嫌疑人？
未免来的太快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经过一番思考，唐绝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嘴角绽放一丝冷笑。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第二天早上，廖小飞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回到了审讯室。
“你可以走了。”他紧握双拳，带着深深地不甘。
“谢谢廖警官了。”
唐绝笑了笑，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走之前，还十分挑衅的说道：“对了，这里的茶太烂了，狗都不喝。下次有机会，我送廖警官两包好茶，尝尝正常人的生活水平。”
砰！
廖小飞忍无可忍，猛拍桌子，对着唐绝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死了一个人，在你眼中就可以这样轻描淡写吗？”
唐绝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冷答道：“如果我有罪，那就应该由法律来审判我。而不是像你这样在这里无能狂怒，你以为这样大喊几声，就是伸张正义，就是为民除害了吗？可笑！口口声声生命的重量，你自己又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