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一段时间里,唐绝表现的十分低调。
每天按部就班的劳动改造,吃饭,生活。
表现的跟普通犯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仍然有很多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
唐绝很清楚,除了张小眼儿和方豪,甚至还有一些外界不相干的人,都在蠢蠢欲动。
午饭时间。
食堂里,唐绝跟林宇三人组一起吃饭。
注意到许多目光暗暗扫来。
林宇压低了声音,有些担忧道:“唐绝,你上次是不是得罪方豪了?我怎么感觉,这段时间,他总是盯着你。我听说,还有一些8号监的人物,也在到处打听你。”
“哦?还有8号监的人?”
唐绝不动声色的问道。
“是啊,你也知道,8号监里面大部分都是商业犯罪的人,刑期短,虽然人进来了。但有些人手段厉害。钱还存在外面。只要能出去,就又是一条好汉。”
“这些人跟方豪这种混社会的还不一样,老话说得好,钱能通神,你被他们盯上了,麻烦少不了。”
“别看方豪来头不小,但是碰到那些奸商,也得客客气气的。因为搞不好,这几年就有他的客户。”
林宇是个老江湖了,对监狱里的事情几乎了如指掌,三言两语,就道破了监狱里的势力分划。
听完他的话,唐绝陷入了短暂的思考,询问道:“你觉得,贩卖违禁品,罪过大不大?”
“这还用问吗?咱们大夏,对违禁品可是零容忍的。别忘了,当年因为这玩意儿,还爆发过战争。那真是一段屈辱的历史。”
提到违禁品,林宇的态度出奇的坚决。
“想不到,你一个偷车的,还有这种觉悟。”
“那可不,大是大非咱还是分得清的,偷车属于生活所迫,我自己懒惰。但碰违禁品就是另一码事了。”林宇撇撇嘴。
“懂了。”
唐绝点点头,目光深邃,让人无法捕捉到他的想法。
这时,胡轩从远处走了过来,语气不善。
“豪哥问你,事情多久可以办成,现在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你说的事情,还一点眉目都没有。”
唐绝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了看表,似是在等待什么。
胡轩有些不耐烦了,皱起眉头:“你到底什么意思?”
说话的同时,陆寻机也面无表情走了过来。
“唐绝,有人探监,跟我走一趟吧。”
“好。”
唐绝站起身,冲着胡轩微笑道:“这不就来了吗?年轻人,还是要沉得住气。我没猜错的话,豪哥没有着急,是你自己来找我的吧?”
“你……”
胡轩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看到他的表情,唐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没有多说什么,笑着离开了。
会见室。
廖小飞已经等待多时了。
看到唐绝到来,立刻拿起对讲机,隔着玻璃开始对话。
“怎么样,方豪没针对你做什么吧?”
廖小飞眉头紧锁。
唐绝漫不经心的摇摇头,淡定道:“没事,监狱里,没几个人敢胡来。除非他们不想出去了。”
“那就好。”
廖小飞这才松了口气,但仍然眉头紧锁,眼神疲倦,似乎最近经历了很多事情。
“你那边怎么样了?”唐绝询问道。
“哎。”
廖小飞叹了口气,有些焦头烂额道:“赵哥和聂老九一死。现在整个苍城都乱套了,所有的违禁品贩子要么人人自危,要么铤而走险。脱离了聂老九的掌控,选择单干。全城的警力都调动起来,没日没夜,也无法做到杜绝。”
对于这个结果,唐绝倒是并不感到意外。
经过十数年的发展,不论是苍城,还是云省,甚至是整个南域,已经形成一条稳固的黑色产业链。
聂老九,只不过是其中一个代言人。
他有些手段,但那是活着的时候。
人一旦死了。就会失去价值。
没了聂老九,这个体系仍然会运转,只不过会陷入暂时性的混乱。
经过一段时间的动荡期,最终还是会出现一个有能力的人,将这些生意整合。
就跟楚雄所掌握的卧底体系一样。
楚雄一死,手下的很多卧底,失去了跟上面的联系,群龙无首,才会导致宋川这一类的底层卧底遇到危险。
而赵铭上位后,短暂的整合了一下苍城遗留的卧底。
如今,这股卧底已经跟上头对接上了。而负责中间工作的,就是廖小飞。
“我这次找你来,主要有两件事。”
“第一,关于我的资料和档案,进行的怎样了?”
唐绝问出了最关心的事情。
“我最近联系上了一个卧底于云省犯罪高层的同事,他知道你的存在,也许,可以为你当证人,来洗刷你的罪名。”
“只不过……”
“不过什么?”
唐绝微微皱眉。
廖小飞深深一叹:“不过,他不相信咱们的实力,害怕因此而暴露身份,不愿意出面作证。毕竟,楚雄这样的高层都莫名暴毙。他们的位置,还没爬到楚雄那么高。有担心也是正常。”
“我倒是能够理解。”
唐绝并不气馁,反而感到有些庆幸。
对方这样的态度,才像是一个正常的卧底。
倘若对方直接答应作证,那才有些不寻常。
“既然这样,那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就非常关键了。”
唐绝继续开口。
“我要你帮我。在半个月内,整合苍城的违禁品生意市场,让我可以交给方豪。”
闻言,廖小飞瞪大了眼睛,差点叫出声。
“你疯了!?”
“整个苍城的违禁品市场,你知道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个数字吗?”
“就算咱们真有这个能力,上面也不会答应的。这太冒险。太恐怖了。没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唐绝早就料到廖小飞的反应,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富贵险中求,如果不这么做。方豪不会相信我的能力。那个卧底。也不会为我作证。不是我想冒险,而是我没得选。”
廖小飞沉默起来。
许久。
他才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唐绝,嘴脸多了些苦涩。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唐绝淡然点头。
“不玩火,怎么跟这些罪犯博弈?如果安逸就可以制裁罪恶,这个世界还会有这么多的伤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