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会见室。
出乎意料的，探访的人，并不是廖小飞，而是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穿西服打领带，外表平平无奇，很像是个保险推销员。
“你是？”
唐绝皱起眉头。
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伸出右手：“你好，唐绝，我是雄哥以前的手下，我叫雷敬。”
“雄哥的手下？”
唐绝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正是廖小飞当初提到的，为数不多知道自己身份的人！
在此之前，雷敬为求自保，一直不肯露面。
看出唐绝的疑惑，雷敬主动开口道：“小飞最近比较忙，而且你安排的事情，比较大，他不适合出面。我这些年，在南域经营许久，你要的东西，我都帮你安排好了。”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交到唐绝手上。
“这上面，记录了苍城目前所有的违禁品客户，销路，以及贩卖渠道。一部分是同事们之前搜集到的，一部分是我动用了一些手段，帮你凑齐的。”
唐绝随手翻开笔记，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人的名字，身份，背景。
甚至详细到了个人喜好，以及资产估计，每个月大约消耗多少违禁品。
看着如此细致的资料，唐绝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现在做违禁品生意，都已经内卷到这个程度了吗？”
对于唐绝的反应，雷敬并不意外，只是笑了笑。
“你入行的时间还是比较短。没接触到销售这一块儿。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云省是违禁品的重灾区，虽然上头有几个大佬镇场子，但彼此之间，还是互相算计着呢。”
“聂老九一死，一些人都瞅准了苍城的市场，这虽然是个小城市，但却拥有独一无二的进货渠道。”
“也就是说，谁要是掌握并且垄断了苍城的市场，就能拥有更多的出货量。”
“生意做得越大，掌握的越充分，境外那些送货的，才会更放心，更大胆的进行交易和出货。”
“这也是为什么，方豪这么着急，想要吞掉苍城的原因。”
听完雷敬的解释，唐绝点点头，默默的把这些话记在心里。
随手收起笔记本，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雷哥，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不妨咱们直接把话挑明了，要我做到哪一步，您才会出面帮我澄清身份。”
“嚯，你小子倒是直截了当，这一点我挺喜欢。”
雷敬轻轻一笑，道：“其实你也清楚，我既然这次肯出面，就说明有谈的机会。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潜伏的位置，并不亚于方豪这些明面上的大佬，甚至某种意义上，比他们还要更深层次一些。”
“你的意思是，方豪这些人背后，还有更大的推手？”
唐绝忍不住皱起眉头。
“哈，那肯定是啊，不然你以为像方豪，或者聂老九这些地痞无赖出身的，怎么就能混成大佬了？”
“别把违禁品生意看的那么低端，干这行的，不只是刀尖上舔血，还需要庞大的资本。”
“没有钱，怎么养得起如此庞大的体系。”
“只不过，所谓的幕后操纵者，并不是具体的某个人，或者某个集团。”
“这就好比一个棋盘，每个人都是棋子，没有所谓的下棋人。即便有，也是无时不刻在更换的。”
“比如说，死了聂老九，还会有下一个大佬上位，说不定这次就该轮到你了。”
雷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唐绝却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弦外之音。
“雷哥，你的意思是，我还要继续做下去？”
“没错，等你什么时候，真的能爬到跟方豪聂老九这些人一个层次，才有最基础的博弈资格。”
雷敬开门见山道：“现在的你，根本什么都做不到，我今天来见你，也是冒了一定的风险。你不要怪我太苛刻，毕竟干咱们这一行的，一步走错，害的不只是自己，还有背后的家庭。”
“我明白了。”
唐绝点点头，表示理解。
“好了，资料我都给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怎么发挥了。”
说完，雷敬站起身。
离开之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我期待你上位的那一天，你爬的越快，咱们这些人，才有可能更早的解脱。”
唐绝没有回话，只是望着手中的笔记本，流露出一丝坚定的眼神。
……
走出会见室，趁着中午休息时间还没过，直接来到方豪的监舍。
“豪哥，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
唐绝直接将笔记本交了出去。
方豪接过笔记，随手翻阅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可以啊，小伙子，这还没到一个月，就搞定了？”
“这上面的资料，倒是看着像那么一回事。”
方豪笑着冲胡轩挥挥手，然后将笔记本递给了胡轩。
他什么都没说，可胡轩就已经心领神会，拿着笔记本走了出去。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去确认笔记的真实性了。
对此，唐绝并不意外，他毫不怀疑笔记的真实性，因为上面有几个名字，都是他在苍城接触过的人。
虽然了解的并不深，但也可以确定，那的确是违禁品的买家。
“咱们先聊会儿，说说看，你接了聂老九的位置后，打算干点什么？”方豪饶有兴致的询问。
唐绝耸耸肩，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道：“肯定是想办法扩大市场啊，有钱不赚王八蛋，我冒这么大的风险，为的就是个钱。不瞒你说，我以前不算穷，但也不算富有，我也想过一过，有钱人的生活。”
“多少才算有钱？”
“起码一年一千万吧。你也知道，现在钱不值钱了。光说昆城里的房子，一平都要一两万了，市中心繁华地段，三五万的也有。光是一套房子，就要大几百万。”
“要是再娶个老婆，彩礼三金各种乱七八糟的，又是一大笔钱。”
“我还想开跑车，一辆也得几百万。”
“仔细算算，一年一千万，也根本不算多，还做不到挥金如土。”
唐绝很是认真的说着。
听完他的话，方豪不禁会心一笑，指着他道：“你小子，就是典型的年轻人，光想着眼前。别忘了，等你出去，都十几年后了。还能享受什么？要那么多钱有啥用？”
“那我不管，先把钱搞到手再说，再说我还年轻，要是表现得好一点，还能早点出去。”
说到这里，唐绝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而且，只要有钱了，就能疏通点关系，我又不是无期，也不是啥大奸大恶，只要有办法，对接上几个有权有势的人，出去还是有盼头的，你说对吧，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