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司绍大概是确定了不顺利,闷气疾走的时候碰见了宋鹤,他和白砚山正在招摇过市,司绍一听,宋鹤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说他是贤王的亲子,司绍是假的,贤王此次被污蔑叛国,他不日就会来接他回王府。
“疯子!疯子!”
司绍怒骂,贤王如今是过街老鼠,太子已然将罪名坐实,宋鹤如此招摇是怕大牢没他牢房了?
“哎,好巧好巧啊上官公子~”
宋鹤和白砚山笑着迎面而来打招呼。
司绍铁青着脸一丝笑也挤不出给他们。
“你们在找死。”
“嗐,人固有一死,是不是?”宋鹤问白砚山。
“可不是,神仙都寿有期呢。”白砚山附和。
“那我们就看看,是他先出来还是你先被抓。”司绍也不想装了,挑衅对宋鹤道:“我活了多少年,就讨好他多少年,你一个小地方的杂碎,凭什么?”
“大概是,”宋鹤拍拍右边胳膊,“是这个胎记?”
他和白砚山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十分猖狂。
宋鹤这般举动可把赵大人吓了一跳,拉着他到书房里苦口婆心的劝说好一阵,让他别这么招摇过市,现在和贤王沾边儿会死的,宋鹤掏耳朵当没听见,赵大人说了一上午是白费嗓子。
但他心中还是疑惑,以前那么聪明的崽子怎么现在往刀口上撞?
他还是吩咐下去,宋鹤所宣扬之事禁止往外传,传播范围控制在状元镇内他还是能护住他的。
这也正是宋鹤想要的。
如此宋鹤和白砚山每日招摇过市,已经公然拿着贤王儿子的身份吃喝玩乐了,把躲在暗处的司绍九刀和赵骏气得头顶儿冒烟,几次后两人都想提刀杀他却被司绍拦下,他说,贤王快现身了。
贤王没现身,明盛帝倒是又偷偷摸摸趁着夜色去扒拉贤王的门缝了。
门缝只看得一只眼珠子往里看,终于贤王受不了了过去开门,主仆三人跟冬瓜似的滚进来一个压着一个在地上。
“小……小小皇叔。”
“陛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我听说您找找您儿子了?他现在叫宋鹤!他……”
“他不是。”
贤王冷了脸,不怀好意道:“说来你也认识,他就是老宋家的儿子,你赐婚的宋君。”
明盛帝心想,我当然知道了,只不过想诓你回京收拾烂摊子罢了。
“啊?”
明盛帝捂嘴惊讶状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你若知道,天都该下刀子雨了。”
明盛帝担忧的看了看天。
“那小皇叔现在打算怎么办?”明盛帝一骨碌爬起来搬过小凳子乖巧坐到贤王旁边,“要不然我们先回京再做打算?”
贤王给他一个你是不是傻子的眼神,忍着怒气道:“你看不出来那小子是故意的吗?”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狐狸和狼快出来了。”
“那……”
明盛帝听不太明白,戳手指半晌鼓起勇气问,“我能做什么?”
“回你铺子去。”
行叭!
明盛帝麻溜回去,路上他伤心对大双小徐道:“朕又被小皇叔嫌弃了,什么时候朕才能当一个他眼中有用的人呢?”
大双小徐皆没说话,意思很明显,不可能。
张旦走的那天晚上下着寒雨,宋鹤让苏添幸护送他离开,等此间事了贤王一案大定再看情况是否上京。
贤王若平反他便认祖归宗,若真叛国处决,他就当一辈子的张旦。
两件信物宋鹤都交给了张旦,王妃的私章他倒是让苏添幸给他做了一个赝品带在身上。
“万事小心,若遇危险……”
“没危险。”宋鹤宽慰苏添幸,“还有好多人保护我呢,怕什么?倒是你,小心些。”
苏添幸点头,她更想将张旦交给苏家堡的人,她来护着宋鹤。
思来想去她将烟花信筒交给宋鹤嘱咐他遇见危险便扯开引线,自有人来救。
宋鹤笑话她,还有保护神不成?
两人依依惜别,临走之前苏添幸狠狠用力抱紧了宋鹤,轻咬了他耳朵,“你还要和我成亲,要四肢健全,平平安安。”
“嗯,以后三年抱俩。”
“嗯。”
此时张旦也收拾东西回来了,苏添幸与他上了白家的运酒车以此作为掩护离开状元镇。
酒坛子里黑漆漆的,张旦心中如有万只蚂蚁在趴,他心中默算着时间才想着现在到状元镇何处了,终于他从酒坛里伸出手敲了敲藏着苏添幸的酒坛。
“怎么?还是舍不得?”苏添幸笑道。
“我能去一趟吗?”
“要我帮你把风吗?”
张旦笑起来。
白氏兄妹今夜在书房夜话,两人很顺利进入后宅熟门熟路找到白玉玉房间,苏添幸在外面望风,张旦在窗外来回走了好些次直到鞋上水干了才翻窗进去。
房间里皆是白玉玉的气息,桌上还放着她画的验尸工具,想来应该是打算让苏添幸帮忙打造的,他在房内站了一会儿将信放在书桌上,翻窗走了又回去换了个地方——绣架。
白玉玉是很少很少拿针线的,但他若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他想让她知道,但又没确定前程,怕予她失望。内心极度复杂天人交战,他选择放在她可能看不到的地方。
苏添幸识破他这点心思却没说破,少年人在珍贵的情意里很容易当胆小鬼。
雨水打湿了遮雨布,马车轱辘转动一圈儿带起雨水,藏在酒坛里的张旦却觉得心中安宁。
白砚山现在每天的乐趣就是气死司绍,他和宋鹤故意堵在司绍必经之路上天天气司绍,直把司绍的君子风雅都给气得似秋天的树叶哗哗掉光了,晚上两人再在一个被窝里拍着床板狂笑。
白玉玉在屋外听着两人的小声,嘴角浮起浅浅笑意,可目光却不自觉追向远处。
京师传出明盛帝抱病的消息,太子广贴告示寻名医圣手医治明盛帝,天下皆称赞太子孝心。
明盛帝听得这个消息气得在家里扣墙洞,他想回京师他想回京师,自己生的小兔崽子该自己教训,小皇叔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