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财想的很明白，“爷爷，林东家是卖羊，肯定是去安稳的地方，正在打仗的地儿，人都逃走了，没人买羊。”

“爷爷，你拦我，我也是要去的，眼看着新城就要建成，咱们两个干的活少，住不进城里去，我是走了天大的好运气才能跟随林东家出去卖羊，我得好好干，如果能入了东家的眼，说不准以后能留在东家身边，哪怕卖身，我也是愿意的。”

“这……卖了身，就是人家的奴才了。”来财爷爷叹气。

来财把饼子给他爷爷泡羊汤里，声音淡淡的，“现在这世道，当好人家的奴才活的更好，爷爷，咱们逃难路上也碰见过大户人家向北来，咱家没吃没喝，连草根都抢不着，我爹娘和弟妹们接连饿死，可那大户人家的下人都是吃杂粮面的饼子，喝稀粥。”

来财爷爷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只好闷头吃饭。

……

翌日，天还没亮，林初赶着骡车，驶出李家屯。

林善、李卓和李瑞三个扒着窗户，好奇的看着骡车外。

外面乱，赵氏轻易不叫他们出村，因此他们看什么都稀奇。

黑老大骑着驴，跟在骡车旁，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坠在骡车后的一百多只羊。

来财手里拿着赶羊的鞭子，绷紧心神，时刻都在注意着领头羊有没有跟着骡车。

羊群最后头，三个身着粗布短打，长工打扮的男人正并排走着。

“我好好的暗卫，竟然沦落到来赶羊。”

“听说林小姐要去宿州卖羊，这慢悠悠的，得走到啥时候？”

两人神情恹恹，有气无力的。

“闭嘴，这般好事能落到咱们三人身上，已是老将军的恩德，你们竟如此不知好歹。”走在最左边的暗卫首领低声训斥。

那两人不解的看向暗卫首领。

“我们这些人从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这次三位小少爷出门，老将军吩咐咱们三个扮做长工下人保护少爷们，就是将我们送给三位少爷做随从，往后在少爷们身边做事，不必再回去做死士，这是天大的恩德。”

暗卫首领下定决定，咬牙说：“稍后休息时，你们两个随我去拜见林小姐，请林小姐赐名。”

他们做死士的，没正经名字，多是以数字代替。

暗卫首领琢磨向林初投诚的事，而林初已经跳下车辕，牵着骡子走在前头。

没办法，几个小的扒着窗户往外看，不过瘾，纷纷挤到车辕上，林初被挤下去了。

林善晃荡着小腿，扬声问：“姐姐，我们到宿州要走几天？”

“直接从这里去宿州的话，要走三天，不过我们赶着羊，要绕路去北安府和河都府一趟，在这两个州府卖卖羊。”

林初说：“羊走的慢，我们路上可能要在野外过夜，怕不怕？”

林善摇头，微红着小脸，“有姐姐在，不怕。”

走了一天半，林初等人到了河都府外，她让来财赶了三只羊跟她进城看看情况，其他人就近找了户农家歇息，只是不等靠近城门，就被人拦住。

拦住她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进城卖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