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林初做的饭食简单,熬了粥,炖了一锅菜。
只是,她做的再简单,在吃不饱饭的赵家人眼里,都是羡慕的。
尤其是赵村长的几个孙子和孙女,躲在屋檐下,眼巴巴的看着林初等人吃饭。
林初就由她们看着,也没说给她们吃两口的话,等吃完饭,她特地去敲赵村长屋的门。
“村长,我们今日饭做多了,还剩些,放到明日就坏了,让几个孩子吃了吧。”
赵村长愣了下,转头就明白过来这是特地给留的,林初带着四个下人,怎么可能剩下饭。
他立即想要拒绝,可余光注意到几个孙子孙女眼巴巴的瞅着他,他叹息一声,唤来老妻,让她带着几个孩子去厨房吃饭。
“林东家,多谢。”
赵村长深揖到底。
林初避过,笑着说:“您是长辈,哪有向我这小辈行礼的道理?您若是过意不去,就跟我多说说话吧。”
“林东家尽管问,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赵村长说,
林初就问:“我今日本想直接进宿州成,可行至宿州成外,见到许多逃难的百姓被困在城门前,不让进城,也不让离开,宿州城历来是如此对待逃难百姓的?”
“哪能啊,前头的知府大人在时,若有百姓逃到宿州城,他都命人妥善安置,可惜啊……”
赵村长叹气,“一个月前,前头的知府大人升迁,到别处做官去了,新来的这位钱知府不但不安置百姓,还让他们交过城费和入城费,交不出银子来,就不能走,城门前不知生生饿死多少人。”
“春税也是钱知府要收的?”林初追问。
赵村长点头,他压低声音,“钱知府虽然才来宿州成一个多月,但钱扒皮之名已经传遍宿州,原本宿州百姓的日子还过得去,现在也有人偷偷逃走了。”
其实,赵村长也想逃,只是还没跟族人商量,而且交完春税后,水溪村家家户户都太穷了,逃难的口粮都没有。
外面也乱的很,他不知道该带着族人逃到何处去。
“林东家,不知您从何处来?”赵村长好奇地问。
能赶着上百只羊来宿州,可见家里日子过得好,但他听说衙门的差役说现在外头到处都在打仗,只有宿州安定。
林初当即抓住机会推销边城三府,“我是从边城而来,陈将军有勇有谋,打的梁人不敢进犯大燕,对待百姓也有仁心,现在边城百姓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赵村长不信,“边城比宿州还好?”
林初沉默半晌,说:“要是以前,我不敢说,但现在钱知府治下的宿州,比不得边城。”
“也是,哪个当官的能当成个扒皮。”赵村长摇头叹息。
林初心说,朝廷吏治混乱,像是钱知府这样的官多得是。
不过,宿州这般乱,陈五爷为何还要过来?
林初想着这事,第二日,让杨代三人留在水溪村看顾林善几人,她带着来财去了宿州城。
这次没赶羊,凭着钱扒皮的名声,林初都觉得她的羊进了宿州成,就不再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