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书房

文帝身穿黄色衮龙袍，坐在案桌前

“皇爷爷，昭儿来了，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不知皇爷爷，一向可好？”杨昭嘴里哼着歌，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文帝抬了头，瞧了眼桌子上茶壶。他伸出手拿起茶壶倒了杯水，笑着打趣道：“哟，这不是我们家文武双全的状元郎昭儿吗？”

“怎么有空到皇爷爷这里来呢？皇爷爷最近过的不错，有劳昭儿挂心了。”

“皇爷爷，昭儿知道你没有说实话。准确地说是最近几年一直都过的不好，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吧。”杨昭走到案桌前，拿起茶杯，眼睛直直地看着文帝说道。

文帝心中一惊，随口说了句：“谁告诉你的？”

杨昭拿起茶杯，走到了一旁的椅子旁边。他坐下，手溜了溜茶杯，淡定撇了撇嘴道：“皇爷爷，我还想问您呢。您当年有没有杀北齐济州守将秦旭？”

文帝听到这句话，心中一紧，皱眉道：“你问这句话干什么？沙场征战死伤在所难免。昭儿还是不要过于操心就好。”

杨昭叹了口气，鼻子吸了吸，正色道：“皇爷爷，咱们惹了大麻烦了。说实话，郑家的事情是我威逼利诱逼着郑阳做的。”

“什么，昭儿这件事情是你做的。”文帝一惊，手拍在桌子上，皱眉道：“你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呢？”

“为了皇爷爷，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天下。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不受战乱之苦，昭儿愿意以身犯险。”

杨昭嘴角勾了勾，义正言辞地补充道：“皇爷爷可知，武举名单上姓秦的小将又是何人？”

“皇爷爷听你皇叔公说起。他手中的一对双锏能够和曹州定将军的双枪杀个平手。”

“据说是你皇叔公的师侄，难道是他的后人吗？”文帝在脑海中回忆起过往，瞳孔一缩，面色一白，手微颤几下。

“他姓秦名安，表字叔勇。他有个叔父，姓秦名嶷，表字仲敬。是当年济州守将秦旭老将军的长子。”

杨昭缓缓开口：“本来我答应我师傅不告诉其他人他的身份。可是现在出了这个事情，我有必要告诉皇爷爷。”

“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世家大族。孙儿认为我们可以合作。”

“既然昭儿了解的这么清楚，为何又来问皇爷爷呢？”

文帝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叹气地望着皇宫顶端：“当年我和你皇叔公攻打北齐的时候势如破竹，连下数城，直抵济州。”

“此时帐中有一个人建议说，济州守将秦旭为人刚正不阿。是一块硬骨头，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建议从他的副将高阿古身上入手，收买他为我所用。我没有同意。”

“后来不知为何，高阿古同意投降。他带着自己的军队起义，将我们放入城中。皇爷爷记得高阿古投降后一直跟在一个副将的身边。”

“这个副将是世家大族安插进来的。叫什么我不记得了。但是肯定的是这个副将极力怂恿我下令放箭。”

“如此说来，这个副将的嫌疑最大。”杨昭听了文帝的话，想到。

文帝皱着眉头，手敲了敲桌面：“可是现在我们不知道这个人隐藏在哪里？”

“我们不用去想他到底身处何方，以昭儿所见。这个人的目的就是想要让我们和秦氏一族起冲突。”

“他才能够获得好处，假如我们不按照他的思路走。皇爷爷，他会不会着急呢。”杨昭手捧着茶杯，喝了一口道。

文帝骤然站起身子，走到杨昭的面前。他俯下身子，轻言道：“你想让幕后人乱了方寸，失去理智。所以你选择让郑家支持我们，这样的话他就会有下一步动作。”

杨昭嘴角上扬，将茶杯撩在桌上，道：“不仅如此，我还想让皇爷爷赐给我一座皇庄。用来收养孤儿用。”

“你收养孤儿有什么用场？”文帝突然一惊。

杨昭直视着文帝，话题一转：“皇爷爷，你觉得高颎高大人怎么样？”

“昭玄一向办事得力，是皇爷爷的得力助手。不管在制定国策还是处理政务上是万中无一的人才。”文帝面带微笑，胡须上翘，手抚了抚。

杨昭看着文帝脸上的微笑，顿了顿说：“皇爷爷，我没有怀疑高大人的办事能力，但是我觉得让高大人来选拔人才，问题很大。“

“高大人出身在渤海，是北齐皇室后裔。他选拔的文官人才大多数出自世家。对于皇爷爷的统治不利啊。”

杨昭脸上呈现出担忧之色，眉毛成两撇状。他脚朝前两步，踮起脚，手捂着嘴。他悄声道：“皇爷爷，这天下八成是百姓，二成才是氏族。世家的人重利益，不重情。而百姓相反，大多数人重情不重利益。”

“孙儿的意思，以这批孤儿为例子，建立起书院，自己培养人才。数年以后，让这些学识出众的孤儿，替代世家的人到各地去为官。一劳永逸，彻底断绝世家的危害。"

“好办法，可是昭儿，我们现在没有这么多教书先生。”文帝赞叹了一声，心想：不愧是麒麟之子。他在脑海里想了想，走到他跟前。他拍着肩膀，犹豫了一会儿道。

杨昭胸中打好腹稿，冷静道：“教书先生，孙儿自有办法。关键地方不够，所以.....”

"这样吧，皇爷爷把长安城外的一座皇庄交给你来打理，作为这次你破获郑钧谋反一案的奖励。”

“至于城卫军的事情，皇爷爷会下一道圣旨。那些死于军法之下的世家子弟，以被敌军误杀的理由厚葬。"文帝心思一转，转身走到案桌前。他取过一卷黄色卷轴，提笔在上面书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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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

文帝直起身子，放下笔，手摸在腰间，叹道：“老了，以前能够连续写几个时辰，现在不行行了。文风。”

“吱呀”一声，文风穿着一件黑披风，手按在剑柄上。他快步走进道：“皇上，招微臣来有什么事吗？”

“文风啊，朕命你前去传旨。郑家家主由郑阳继任，所有人不得有异议。”

“至于枉死的世家子弟厚葬之。皇庄那里就交给昭儿打理。”文帝站起身来，龙袍一甩。呀左手一荡，右手拿着黄卷交给文风。

文风接过，迟疑半会，谨慎地指了指东面道：“皇上，皇庄说好给太子的。现在中途反悔，臣怕太子那里有异议。”

“哗”的一声，文帝来到案桌前，袖袍一扫，案桌上的卷轴跌落在青石上。

他鼻子“哼”了声，拍着桌子：“太子骄奢淫逸已久，皇庄给他也没用。传朕口谕，让他闭门思过，直到晋王从佛寺回来。”

“尊旨。”文风不敢再问，苦笑一声，接过卷轴，匆匆离去。

文帝坐在龙椅上，手放在胸口按了按，打量了一眼杨昭，眉头舒展：“还是昭儿让朕省心，不像太子。”

“昭儿，祖父心中有个结郁在心口。今日听你所言好多了。至于秦家小将的事情，祖父先不向外面宣扬。等时机成熟后再说。”

杨昭听闻，也知此时不是，让文帝公开师父他们的身份之时。他没抱怨，走到文帝跟前，手按着他的肩膀，道：“孙儿明白，这件事急不得。当下还是操练禁军和安置孤儿为上。”

“嗯，昭儿此言有理。你就按这个方案去办吧。有什么事情可以跟皇爷爷商量。”文帝肩膀微摇。他的头扭过去眼珠子上移，看着杨昭。

“好的，皇爷爷”杨昭边按边说。

“来人哪，在御书房摆下宴席。朕要和皇孙边用宴席，边聊。”

“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