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婆子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听闻这话赶忙回道:“约摸半个时辰前。”
短短不过半个时辰,事情发生的很紧急,她们都没反应过来。
段轻言上前把脉,再一推算,苏沐云应该是昨天晚上中的毒,而那个时候他们还未进宫呢,万一苏沐云的命保不住了,元朝要推卸责任,那也是不能成行的。
不要以为呼兰已经死了就死无对证,真当她是吃素的吗?
“苏沐云才怀孕不过三四个月,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只能先保住命,至于她以后还能不能怀孕,那也只能看后续的调理了,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段轻言轻叹口气。
太医院的众位太医束手无策,那也只能自己亲自来了,这才刚开了个药方让人去熬药,段轻言按捺不住心中的八卦之魂了,一抬眸把水沁叫了过来。
“小姐,有何吩咐?”
段轻言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去把慕容大人叫过来。”
水沁一愣,“小姐,叫慕容大人做什么?”
“当然是让他过来看看了。“段轻言一开口声调不住扬了扬,又赶紧低下头去。
“你让他过来就行了,他跟慕容夫人怎么说也有过几面之缘,从前慕容夫人未出阁时也算是个好朋友,现在他有了生命危险,慕容大人怎么会不来看看呢?”
段轻言这话说的要多酸有多酸,连水沁也察觉到了,掩唇一笑,赶紧离开。
她才刚到门口,又突然退了回来,段轻言起身,就听水沁道:“小姐,慕容大人已经过来了。”
“还挺快啊!”段轻言心中一惊,怒火燃烧。
没看出来,慕容璟这么紧张苏沐云,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去叫他呢,慕容璟便巴巴的跑回来了,居然还敢说他对苏沐云没意思,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仅慕容璟,萧长宁也来了,二人脸上不见慌张,更多的是凝重,却在看到段轻言的那一刻,慕容璟微微愣了愣。
他身后的萧长宁轻摇着羽扇,爽朗大笑,“本以为我们接到消息已经很快了,没想到太后娘娘比我们还要快一步,不知道慕容夫人眼下情况如何?”
段轻言也不去看慕容璟,只盯着萧长宁,“我也是今日才发现,原来慕容夫人已怀孕四月有余,如今流产,可是最为伤身的,不知道以后是和赶紧到。”
段轻言说着轻飘飘地瞥了慕容璟一眼,他却没什么反应。
“慕容大人不去内室看看吗?”段轻言故意捅他?
长宁不愧跟慕容璟是好兄弟,听出段轻言话中的意思,赶忙打圆场。
“太后都说是内室了,外男又怎会进入呢?”
他这话分明有暗示的意思,前些日子段轻言被郑贵妃痛打一顿,她也是躺在床上养伤,慕容璟进出来去自如,就像在自己的丞相府一样,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这会儿到了苏沐云身上,反倒搞出例外那一套来了。
慕容璟从进来到现在,一直盯着里面的情况,这会儿听到段轻言的话才转过头来。
“你的伤好些了吗?”
段轻言这两天就没有顺利的时候,不是被人鞭打,就是被人下毒,一时间段轻言竟不知道慕容璟问的是什么事。
冷冷的嗯了一声,不愿理他。
下人已经熬好了药,匆匆进来喂苏沐云喝下,又等了约摸一刻钟的功夫,血也已经止住了,苏沐云也在好转,但是孩子肯定没了。
“等慕容夫人醒来,也许会伤心欲绝吧?”萧长宁叹了口气。
对于女人来说,孩子有时候比命还要重要,就算苏沐云不喜欢慕容阅,但对这个孩子她应当很重视,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段轻言倒讽刺了,“太史令大人此言差矣,若怀的孩子并非自己喜欢之人的,想必心中也厌恶的很,如今这孩子没了,孑然一身,慕容夫人更能很好地留在京城。”
萧长宁故作不知,眉毛轻轻一挑,“听太后这意思,莫不是慕容夫人喜欢的人在咱们京城?”
段轻言差点脱口而出,到嘴边时又生生刹住车了。
他俩在这一唱一和,说得比金子还要真,奈何慕容璟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显得唱独角戏的是他们一样。
段轻言突然深感无趣,到也不至于想这么多,她起身,“二位在此等候吧,慕容夫人已经服了药,想必很快就会恢复,宫里还有事,哀家先走了。”
众人行礼,唯独慕容璟没动,就像没听见似的,从进来到现在,他的脸色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段轻言脚步很快,一路回了宫中,身后的事情像要被她甩掉似的,再也不管不问,更懒得理会。
她想起萧长宁说的话,苏沐云是喜欢段轻言的,当年还未嫁人时便芳心暗许,甚至找机会和慕容璟接触,但萧长宁说了半天,却从未提到慕容璟对苏沐云如何?看来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段轻言这边一回了大堂,楚锦风就在里面坐着,那耷拉着小脸,很是苦恼。
“怎么了?”段轻言赶忙过去,“皇上可是有了烦心事?又或者练字不够顺畅?”
这小小的人也就五六岁,他能有什么心思,想来想去也就这些了。
楚锦风拉着段轻言的手,看见她满脸的关怀,心中更加难受。
“皇上有话便说,我一直在这呢。”段轻言声音尽量放的轻柔些,之前被苏沐云的事情烦得不行,这会儿也不得不收起来了。
楚锦风一张嘴带着淡淡的苦相,“母后,你是否责怪我?”
段轻言愣了愣,这话是何意思?她为什么要责怪楚锦风?今天一整天楚锦风都很听话,哪怕当着元朝使臣的面也没有出丑,怎么会责怪他呢?
楚锦风很委屈,更多的还是愧疚。
“若不是我自作主张把慕容夫人留在宫中,她此刻便不会出事儿。都怪我。”
楚锦风很难受。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都快吓傻了,段轻言就成了他的主心骨,他也怕段轻言会责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