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很快就响起了王固堂的惨叫声……
我凝视了吴晓妍一眼,她的皮肤已经恢复成了人死一段时间后该有的样子,可暗青色的尸斑和一身的大红嫁衣,还是让我有些不自然。
“对不起!身为缝尸人,我却没能让你去投胎!”我对着她鞠了一躬,真诚的到了个歉。
话音刚落,桌上的龙凤烛忽然灭了一根,与此同时吴晓妍的尸身也向后一仰,直挺挺的超床上倒了下去。
“唉......”我叹了口气,默默地转身走了出去。
刚出来,就看到伍六年正拿着哭丧棒在抽王固堂。
“我再说一遍,让你的鬼东西从他们老两口身上滚出去!”伍六年用哭丧棒顶在被捆起来王固身上,一字一顿的说。
我皱了皱眉,顿时明白了伍六年说的老两口,就是再说吴晓妍的父母。
他们撞祟了,此时依旧坐在屋子里,对于外边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和伍六年都在等着王固堂的回答,但他只是恶狠狠的看着我们两人在笑。
笑了一会他才说:“你们坏了我的大事,打断了我的腿,还想让我放过他们?好啊,把我松开,跪下磕上三个响头,我让怨婴离开他们身上!”
“否则,就等着怨婴要了他们的命吧,哈哈哈……”
说完话,王固堂就放声肆意的大笑了起来。
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难怪我今晚没能看到怨婴的出现,原来它上了吴晓妍父母的身?
伍六年听到王固堂的话后,气的瞪起了眼睛,“操你妈的王固堂,死不知悔是吧?让老子给你磕头,你也配?”说着,抡起哭丧棒就要打下去。
“六年叔,等等!”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拦住了他。
“小正!你别管,这老东西就是三斤的鸭子两斤的嘴,我看他能硬到什么时候!”伍六年满脸怒气的对我说。
可我真怕他把王固堂这个老头子打出个好歹来,那样的话,我们有理都说不清。
而且,我对撞祟虽然不太懂,但我在缝尸录里却看到过驱祟的办法。
“六年叔,不能再打了,他不可配合就算了,我应该有办法!”我抢下伍六年手里的哭丧棒,直接把它丢的远远的。
伍六年也没在意,而是惊讶的看着我:“真的有办法?”
我点点头:“但是得先看看情况再说。”
“好!”伍六年回应一声,跟在我后面进了屋子。
屋子里,吴家老两口一左一右的坐在桌子两侧,明明眼睛是睁着的,可身体却一动不动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走到他们面前,先是抓起吴晓妍父亲的手腕感受了一下脉搏的跳动。
他的手很冰,脉搏的跳动也很微弱,接着我翻看了一下眼皮,眼白多瞳孔缩小,眼珠还能隐隐的看到暗淡的黑色血丝。
接着我又检查了一遍吴晓妍母亲的状况,两人的症状如出一辙!
“怎么样小正,能行吗?”我刚检查完伍六年就凑了过来,一脸急躁的问我。
“能行,只是被阴邪之气入体控制了身体,犯了癔症而已,不算很严重!”
说着,我从肩上把皮匣子摘了下来,又从皮匣子里拿了个红布包出来。
当我把红布包打开的那一刻,伍六年跟着一拍脑门:“朱砂?哎哎呀!我怎么没想起来!”
我笑了笑没说话,对付邪祟伍六年比我专业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对于撞祟怎么解决这种问题,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邪祟生于阴、存于阴、发于阴,人撞了祟就会阴阳失去平衡,就会存阴、受阴、生邪,疾病缠身……
尸体闹祟了伍六年都有法子对付,撞祟他就对付不了?
我猜他装不知道的原因应该是有两个,一是他故意找茬就是想单纯的教训王固堂一顿。
二是刻意的再用另一种方式让我快点成长起来!
他的用心,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思索着,我在桌上到了小半杯水,把我的朱砂粉倒进杯子里掺着水拌匀了,涂抹在吴晓妍父母的脸上。
朱砂在民间,道教中称之为极阳之物,具有平衡阴阳辟邪驱邪的作用,而我皮匣子里的朱砂粉也是二爷画镇尸符留下的!
等我把朱砂在他们脸上涂好,接着两人身上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渐渐地他们身上,冒出来一股黑气。
黑气一出来,就飘散到屋里的各个角落。
我的眉头一皱,“这些就是形成怨婴的阴怨之气了!”
伍六年呵呵一笑,“没错!小正,怨婴被你的朱砂一破,这些阴怨之气慢慢的也就消散了,我去打个电话,你盯一会这老两口!”
伍六年离开没一会,天上突然咔嚓闪过一道闪电,接着就是轰隆一声,打了个惊雷!
天上下起了雨……
我看着吴晓妍的父母,他们上了年纪,又加上邪气入体,这一时半会不可能醒过来……
我怔怔的看着他们,忽然有些心酸。
女儿因意外横死,老两口还没能从散女之痛中走出来,现在又要面对女儿尸体被偷且无法安息,更无法再去投胎之悲,这种打击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顶得住……
雨一直在下,但伍六年报了案,官方的人很快就来了,而且足足来了二十几个人。
这起偷尸案,以官方人员给我们昨完笔录,带走了王固堂,还有吴晓妍的尸体,父母而结束。
当然了,做笔录的时候,很多东西例如闹祟,撞邪这些东西,我们都是含糊其辞的解释了过去。
这不是我们要糊弄官方,只是这种事情太过离奇,我们说了他们信不信先两说,但说了以后,精神病院我们伍六年是肯定要去一趟的……
当我和伍六年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雨也停了,吴晓妍闹祟的事情就像这场雨一样,雨过天晴。
可我们回来以后,刚进到院子里,我的胸口就像是被很多针同时扎了似的,剧烈的疼了一下。
我的脸当时就白了,伍六年上前扶着我,“小正,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