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柏口中珊莎得知,艾德每天傍晚会在书房给三个男孩讲一两个小时的兵法,从他们那里,她还打听到了艾德每次讲课的内容和问过他们的几个问题。等摸清了每次讲课的大致规律以后,珊莎开始考虑怎么能让艾德认为,教男孩们兵法时带上自己是一个有价值的选择。
机会终于在几天以后出现了,为了适应新的安排,珊莎把去校场的时间改成了下午和修女做完针线以后,离开时刚好可以和从学士那回来的三个男孩汇合,然后三个人会一起去神木林,男孩们教珊莎上午新学会的武功,珊莎则会帮他们解决一些学士提出的问题。一次在神木林练完剑以后,四个人并排躺在地上,枕着突出地面的树根,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你们有人想到父亲上次问的问题的答案了吗?”琼恩随口问道。“还没有。”席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罗柏说“那个问题实在太难了。”
听到他们的谈话和自己一直想学的东西有关,珊莎一直侧着头仔细的听着谈话的内容,等三个人说完了以后,她向他们问起了艾德的问题。在穿越以前,“珊莎”就对军事有着不小的兴趣,虽然没有打过仗,但对战争的了解却远胜于三个男孩,艾德的问题问的是某场战争中对于地形的利用,虽然没有标准答案,但思考的过程却是颇为复杂,因而可以难住他们。
珊莎琢磨了一会儿,终于想出了一个自己觉得还算是妥当的答案并把它告诉了三个男孩,而这个答案也为她带来了想要的东西----第二天艾德的课上,三个人把她的答案给艾德讲了一遍以后,因为和平时的答案差别太大,琼恩又不小心说漏了嘴,珊莎被从针线室叫到了艾德的书房。艾德按照男孩们的水平问了珊莎几个问题,来书房之前,珊莎在脑子里设想了几个可能遇见的情况,艾德的问题也在预料之中,因为问题的内容和三个男孩平时告诉她的知识差别不大,再加上穿越前对欧洲古代战争的了解,珊莎的答案虽然有点纸上谈兵的意思,但对于一个五岁小孩来说已经称得上是难得了。因为书里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珊莎并不清楚艾德对此的态度,但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推测下来,只要自己不影响大局,他应该不会太反对自己发展这一类的能力。
事情最终的结果和珊莎猜想的相差不远,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艾德虽然对她的能力有点惊讶,但联想到平时珊莎书不离手的模样,倒没有觉得太过奇怪,还索性答应了她和男孩们一起上课,但前提是不能耽误修女那边的学习。
艾德的安排让珊莎第一次真正接触到了古人的军事和战术,作为一个军迷,她也不得不承认,真正的战争和自己的想象还是差的太多,不过因为穿越前储备了不少的理论知识,反而让她学得比三个男孩要更加轻松些。除此之外,珊莎还收获了另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结果:因为在艾德的课上高的有点惊人的成绩,三个和这个时代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满脑子英雄梦的男孩渐渐的开始把她当成了军师,对她简直称得上是言听计从。
学了几个月以后,眼看着珊莎比三个男孩快了不止一星半点的进度,艾德干脆趁着工作的间隙给她开起了“小灶”:把她叫到书房单独补课,甚至是让她和罗柏一起,在自己处理公事时站在一边旁听。要不是珊莎对他了解的够多,而且艾德并没有让她放下修女那边的“正事”,以如今她受到的重视,珊莎简直有些怀疑艾德是不是想要废长立幼了。借着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珊莎也一直想方设法的让艾德发现自己的能力,小说里的内容和几年的相处已经让她认识到,无论是带兵还是处事,艾德都十分青睐沉稳、谨慎的作风,因而也选择了刻意向这一方面发展。
与艾德的独处有时也会为两人之间带来矛盾,珊莎六岁时,一次艾德在书房里给珊莎讲完课后,像往常一样找出了一张写有山川地势和双方兵力部署的地图,让她推演出其中一方取胜的战术。地图上的一角画了三个圆圈,标明是敌方的主城,珊莎检查了一下城堡周边的地形和兵力,发现对方的防守并不算紧密,结合己方的人数优势,提出了分出一路轻骑偷袭主城,挟持对方将领家眷以便引起分歧的战术。
艾德听完以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始一条条拆解她提出的战术,而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珊莎,你还不明白,即使是在战争中,用无辜的孩子作为要挟的筹码也是一件有损荣誉的事。你刚刚提到的,可能被杀死的孩子们本不应该为他们父亲的失败负责,他们中有的人和艾莉亚还有布兰一样,甚至还不明白什么是战争,杀戮和死亡并不是一个可以随意下达的命令,无论过去多少年,我都希望你能牢牢记住这一点。”珊莎这才想起自己在和谁说话,也想起了艾德有多看重一个人的操守,虽然在真正的游戏中操守并不能起什么作用。有些事自己明白就好,根本没必要说给不认可的人听,她摆出一脸认真的表情听完了艾德的话,然后用力点了点头:“是的父亲,我永远不会忘记。”虽然艾德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但珊莎隐隐觉得,这件事恐怕不会这么快结束,一个月以后发生的事证明,她的猜测很正确。
一天傍晚,四个人在书房里听艾德讲完课,正准备离开时,艾德突然开口说道:“明天你们早一点起来,我要去城外执行死刑,你们也要到场。”三个男孩已经观看过几次死刑,只是答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珊莎也和他们一起离开了书房,她觉得有些吃惊,在原著里,艾德虽然会要求儿子观看死刑,不过并没有要求女孩也这么做,他今天的举动会不会是因为上回两个人在书房发生的冲突?
第二天一早,珊莎骑着一匹小马,跟在三个男孩后面,和带着十几个随从的艾德一起去了城外的刑场。头里一人打着艾德的狼旗,旗上不是平时女孩们在针线室的壁炉边,一边交换着彼此的小秘密,一边绣在手绢、腰带上的,纹饰精致到近乎有些秀巧的狼头,而是史塔克家族真正的家徽:一头人立咆哮的巨狼,口中吐出一条腥红的舌头。微风拂过,白色的大旗也跟着飘动起来,仿佛是一只跃跃欲扑的饿狼。
昨天半夜,四个人偷偷起床,聚在罗柏和琼恩屋里闲聊时,男孩们一直在讨论这次的犯人是谁,到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明天要被斩首的,是曼斯.雷德麾下的野人。珊莎倒不怎么关心犯人的身份,不过她对艾德的决定仍然有些疑惑,他到底是仅仅为了教她严肃的对待死亡,还是打算把她培养成未来罗柏手下得力的领主,亦或只是想让她明白什么是统帅的责任。八壹中文網
等她回到床上,闭上眼准备休息时,眼前无端的闪过晚饭后艾德和凯特琳在壁炉边刻意压低了嗓音的对话。“奈德,”凯特琳低声说。“这样好吗?她还只有六岁啊。”艾德脸上带着安慰的微笑,伏在凯特琳耳边轻声答到:“她之前难道有什么事让我们失望过吗?相信我吧,凯特,也相信我们的女儿一次。结婚前你处理起奔流城的事务来简直比得上二十个男人,珊莎和小时候的你简直一模一样。”凯特琳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轻轻点了下头,算是结束了这次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