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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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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野涵记得药师兜曾经说过,若处在惊吓状态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因惊慌而产生的那种心跳加速便会被下意识错认成对于那人的心动。在对上大蛇丸双眼的刹那,不知为什么,千野涵的脑海中便忽然蹦出这样的一段话。

她呆呆地躺在大蛇丸臂弯内,好半晌不知道如何言语,甚至不知自己该做出何种表情应对,她似乎感到自己的心跳并未在得知自己已经安全后而逐渐变缓,反倒是无法自控得愈演愈烈,似乎将要跳出喉咙一般,心跳声在耳畔清晰地回响着。

抿抿唇,她知晓自己心内由此发生了改变,这是不对的,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这不是个好兆头,她不想让自己陷得太深,真的不想。

“多谢大蛇丸大人。”千野涵淡淡移开目光,不着痕迹地轻轻推开大蛇丸,另一只手扶住实验台的边缘,打算脱离大蛇丸的控制范围。

大蛇丸轻轻挑眉,也没说什么,就着千野涵的动作徐徐放松力道,眼看着她挪到手术台旁,在最终松开手时,意料之中见她重心再度不稳,转瞬便又要跌倒,这回大蛇丸不再伸手去扶了,而是直接打横抱起,伴着千野涵的惊呼向门外走去。

“兜,之后拜托你了。”

这是大蛇丸走出手术室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被大蛇丸抱起之后,千野涵登时感觉自己的两只手长得实在是非常多余,根本没有地方搁,唯一可行之处就是揽在大蛇丸脖子上,可是,她真的要这么做吗?眼神若有若无地瞟着大蛇丸的侧脸,她双手吃力地放在身前,轻轻咬着牙,甚为犹豫。

“害羞了?”待走出门外片刻后,大蛇丸低下头来,调笑着开口道:“你那两只手还是放上来的好,本来就够重的,手搁在那还得让我多费不少力气。”

闻言,千野涵抬起眼眸,大蛇丸在说完之后就继续去看路了,二人并没有眼神相接,这令千野涵心下莫名暗暗松了口气,片刻犹豫过后,她徐徐伸出双手,指尖穿过微凉的黑发,在大蛇丸脑后交叠,揽住了他的脖子。

因为脑中有些乱,她并没有看路,直到大蛇丸停下脚步后她才发现,大蛇丸并没有把她送回屋子,所到之处竟是他自己的房间。

“大蛇丸大人,我还有五千字的报告要写。”见大蛇丸进到屋内,千野涵动了动身子想要下来,她的双腿在这段路上已经差不多恢复知觉,也实在不想维持这个状态。

大蛇丸把千野涵放在地上,而后略略张开双臂,示意千野涵给他换衣服,随后回应道:“不急。”

由于方才手术之后便直接出来,二人穿的还是当时的手术服,衣服上甚至还沾有一点点血迹。这点血迹令千野涵登时又想出一个理由,她边解扣子边说道:“大蛇丸大人,我在外面赶了那么多天路,有点乏了,而且也还没洗澡。”

“我也正要洗澡,正好一起。”大蛇丸的回应干净利落。

千野涵想哭的心都有了,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心绪繁杂,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大蛇丸有太多亲密举动,怕再次搅乱自己本就已经一团乱麻的心境,她瘪了瘪嘴,低低道:“大蛇丸大人……”

“嗯?”大蛇丸移下目光,扬眉,见千野涵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唇角缓缓一勾。此时千野涵已将他的外衣脱下来,叠好后转身要去衣柜中拿浴衣,他在千野涵将要转身之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不顾对方反对,将她拖着进了浴室。

千野涵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不知大蛇丸何意,拽也拽不动,惊异之余只能被他拉着随他进到浴室中。

“放水吧。”大蛇丸关上浴室门,闲闲地斜靠在门边,双臂抬起抱在胸前,抬眼望向站在浴室中央一脸懵逼的千野涵。

闻言千野涵徐徐回过神来,撇撇嘴,点了点头:“好的。”要洗澡就直接说嘛,又不是不行,干嘛一句话都不说就把她拉过来?虽然心下不满,不过她也不敢多言,只能暗自在心中腹诽。

待水放好,千野涵将水龙头关上,起身回头望向门口的大蛇丸,打算跟他说可以进去了。

“把衣服脱掉,进去。”未待千野涵出声,大蛇丸竟先开了口,语气中有几分挑逗,也有几分揶揄,看着千野涵的眸光徐徐瞟了眼浴缸,而后又再次移回,四目相对间意图尽显。

“我……”千野涵尴尬地笑了一声,随后讨好般对着大蛇丸继续微笑:“大蛇丸大人,我想回去洗澡……”水汽氤氲,由于隔着一段距离,她并不能将大蛇丸的面容看得真切,虽然不知道反观来看大蛇丸能不能从那边看到她的脸,不过回望过去间她仍旧是竭力令自己做出一副真诚的表情。

大蛇丸轻轻一笑,将环于胸前的双手放下来,抬步徐徐走近千野涵,随着二人的距离拉近,他一字一句轻声说道:“今日我陪你在外面待了那么久,就没有点什么表示么。”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在闲谈,此时二人已经离得相当近,“要不……”他将一只手放在千野涵的后背上,而后轻轻一带,二人便紧紧贴在一起,他徐徐低头,随着几缕发丝落在千野涵的肩头,他将双唇贴上千野涵的耳垂:“只要你今日可令我满意,报告字数减半,你觉如何。”

听得此言,虽然心中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笑,但千野涵却仍旧将笑容再次加深,唯恐大蛇丸再说出什么话来,经此言语,她已知晓此事断然再也无法拒绝,大蛇丸这话分明是在给她一个台阶,若是这样还要薄他的面子,她心里实在是不敢继续想下去。

故而并未思考多久,千野涵很快便点了头,将自己的衣服叠好放在一旁,抬腿迈入浴缸,双手抱在双腿上蜷缩着坐在角落中。

随着千野涵坐到浴缸中,大蛇丸亦是几乎同一时间占领另一边,还未待千野涵坐定,他伸出双手抓住千野涵的两个脚踝,随后向自己身后两侧拉过去。

千野涵虽然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过来,但她却反应地很快,迅速抬起手,待二人接近时将双臂搂在大蛇丸的脖颈上,由于动作过大,双臂荡起的水花将大蛇丸上半边还未沾水的头发打湿不少,不过二人都是不甚在意,千野涵将下巴抵在大蛇丸的肩膀上,脸颊紧贴着大蛇丸的长发,周遭的水一荡一荡地从四周发散出去,待碰到浴缸壁后又渐次折返回来,这不禁让她倏然间想起几天前在温泉中所发生的事情,思及此,她登时感到甚是羞赧,脸颊燥热,不禁将整张脸都埋入大蛇丸的头发中。

大蛇丸并不知晓千野涵此时在想什么,不过看这样子也大概能猜出千野涵定是害羞了,他低低一笑,将双手放在千野涵的腰后,将她向自己的方向推过来,贴合在一起。

程序一如往常,千野涵闭上双目,这种被定义为因‘病态情感’而生的产物,她一时并不想思考太多,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想得多了只会令她更加地纠结,故而此刻,她渐渐放开了自己的心,虽然药师兜在她的喜欢之前加了那么多前缀,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还是喜欢他的,同他做这样的事情,此时此刻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抵触,念及此,她不自禁松开双臂,将双手收回,扣住大蛇丸的头部,而后轻轻吻了下去。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好了,退一万步来讲,纵然是假的,但能从假的情感中找些乐子,对于已经处于这种境地的她来说,也没什么不好的。

由于大蛇丸晚一些的时候还要继续去继续方才的实验,故而在此之后千野涵并没有在大蛇丸的房间过夜,虽然大蛇丸也给了千野涵可以独自在他房间睡的选择,但清醒过来的千野涵怎么可能会选这第二个选项。

这一晚千野涵睡得相当好,也许是终于可以放下很久以来一直悬着的心,自己的性命也算短时间有些保障了吧。第二日一早,千野涵神清气爽地起来,伸了个懒腰后记起昨日和望月杏的承诺,见距吃早饭的时间还早,便不紧不慢地洗漱过后徐徐在路上走着。

行至厨房,她推开门,望月杏正在灶间忙活,见千野涵进来,忙放下锅擦擦手过来找她:“涵姐姐,你能来我好高兴啊,终于可以不用一个人对着那个痴呆脸了。”她摇晃着千野涵的双手:“你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做完了。”

桌子上这些食物令千野涵突然想起来,她是不是还要给大蛇丸去送早饭的?遂忙向望月杏问道:“我不在这两天,是谁给大蛇丸大人送的饭?”

“是我啊,先给大蛇丸大人送饭之后再去喂那个痴呆脸。”

“小杏你还挺厉害的嘛,那一会儿的早饭是要送到屋里还是实验室?昨儿晚上大蛇丸大人去实验室了,不确定今天是送到哪里或者是不送了,我这儿没接到任何消息,你那边呢。”

闻言,望月杏忙说道:“对对,今早有人让我带话给你,说大蛇丸大人不久前刚从实验室回去睡觉,不用送早饭了。”言罢她拿着勺子搅了搅身前的粥:“涵姐姐,我怎么觉得,大蛇丸大人让人带话给我是为了不打扰你睡觉呢。”

千野涵一愣,笑着回应道:“要是真想不打扰我睡觉,日后不用我去送饭不是更好,你想多了,送消息那人大概是送给谁都行,就凑巧看到你了呗。”大蛇丸大人别别别,您的好意我承受不起,千野涵暗自撇撇嘴,若非自己认识望月杏,她甚是都有些怀疑这话是不是大蛇丸故意让望月杏说出来的,这种不怎么带感情的关心,还是接受得越少越好,若是不小心让她误会就不好了。

二人吃过早饭后,望月杏张罗着其他人给各处送饭,随后她拿起那一碗粥,拉着千野涵往成田君的方向走去。

“涵姐姐,你可不可以和大蛇丸大人说一下,让他换一个人给痴呆脸送饭啊?”路上,望月杏又不禁抱怨道:“虽然昨天你和我说完之后,我知道他很可怜,但是你没见到他看我时候的样子,有的时候真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千野涵听罢心下有一丝丝不舒服,但确实也不想违背成田君的意愿将事实告诉望月杏,这不禁令她陷入两难中:“那……要不……我这次先和他说说,若是下次还这样,再和大蛇丸大人说好不好?因为我知道他真的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人的,小杏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如何?”

“涵姐姐你真的是要把我卖了的节奏啊。”望月杏小嘴一噘,片刻过后还是弱弱点了下头:“好吧,毕竟他还是蛮可怜的。”

闻言,千野涵满嘴夸着望月杏,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及至门口,千野涵给望月杏开了门,望月杏端着碗走到成田君面前:“喂,醒醒,吃饭了。”待成田君醒来,又是同昨日一般无二的程序。

成田君对于千野涵的到来感到有些意外,但仍旧是恭顺地叫了句‘千野大人’,千野涵点点头,以眼神向成田君示意了一下望月杏,也不知道成田君能不能看明白。吃饭的时候,千野涵真是看到了成田君的表现,看样子由于昨天有大蛇丸在,他真是克制了不少,而现如今……每当成田君看望月杏的目光超过十秒,千野涵都会咳嗽一声来转移成田君的注意力,然后又是一个眼神警告。一碗粥下的很快,七八分钟后一碗粥便已喂完。

“粥没有了,涵姐姐,咱们走吧。”见最后一勺粥被塞入成田君口中,望月杏如释重负般地回头对千野涵说道。

千野涵望着成田君,听望月杏叫她,便移回目光:“小杏你先走吧,我再好好和他说一下。”

望月杏走之前稍稍有些担忧。

待望月杏离开,千野涵关好门,随后将成田君上半身的禁锢松开了些,与此同时也把方才望月杏再次放平的床后背抬高:“我知道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很难受,希望你能舒服一点。”她见成田君一脸痛苦地艰难挪动着身体,却由于全身多处都被禁锢住,以至于其实姿势并没有改变多少,她一时不忍,又将成田君下半身的绑带松开了。

“千野大人你这样,若是被大蛇丸大人看到了不好。”

听闻成田君居然还在为她担心,千野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说不出责备的话来,遂只能出言安慰道:“没事儿,他刚刚才去睡觉,发现不了的,而且就算发现了,我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为阻止成田君再次说下去,她紧接着再次开了口:“我这次是要和你说说小杏的事,”听闻提及望月杏,成田君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眼睛一眨未眨地望着她。

“首先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你的行为已经引起小杏的反感,非常、非常的反感,虽然这么说有些残忍,但你若是想就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希望你克制一下。小杏说你盯她盯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已经问我说可不可以换人。”果然,成田君的脸上露出几分惨笑。八壹中文網

“所以……我希望你尽快做决定,不论是对你,”千野涵瞟了一眼试验台上的绑带:“还是对小杏来说,尽快做出决定,对你们二人都好。”她压下目光:“你不要认为我是在催你去死,毕竟,你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你这样混混僵僵,才是对你们来说最痛苦的事。”

话毕,她站起身来:“我的话说完了,希望你仔细想想,于情于理,我都不希望你自己去找死,那没有什么用处,你活着,起码还能保护小杏一阵子。”她方转身要走,突然想起来个事情:“哦对了,我还没把绑带给你绑好,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对我说些什么,你就能少被绑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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