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然而大蛇丸的字典里没有再说这个选项。
“你若一定要出去的话，可以，但需要让我跟着。”
千野涵似乎理解了大蛇丸的意思：“我不会逃跑的。”
“我不是不放心这点，“大蛇丸端起汤，喝了一口：“毕竟出门在外，你又是我最重要的实验体，若是因身体不适，在外面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他随后又加了句：“若你敢私自跑出去，报酬就没了。”
千野涵有点闷闷不乐，但转念又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办事，的确风险比较高，这几天就别顶风作案，等他放松一点罢。
“好。”她点头回应。
吃过饭，千野涵回房躺尸，既然不能出门，就多休息吧。
坐在床上，和阿静打起了扑克。
不久之后，有敲门声传来。
阿静起身开门。
“大蛇丸大人说要泡温泉，问千野你要不要同去。”寺岛怜站在门口，问道。
千野涵摆手：“不去，你们去吧。”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得到回答的寺岛却并未离开，她在门口踌躇良久：“你……你去吧。”
“哦？“她倚在墙上，顺手拿了颗梅子：“为何？”
寺岛怜走了进来，关上门，低声说道：“大蛇丸大人对你和对我，完全不一样，我能看出来。”
千野涵挑眉。
寺岛干笑了两声：“我跟大蛇丸大人在一起的时候，几乎不说话的。本来我以为很正常，直到看到你们，我才发现，原来不是大人不爱说话，只是不爱和我说话而已。”
她语气落寞，又带了一点自嘲：“你若去的话，还不至于气氛太过沉闷，如果只有我的话……大人全程都不会说几句话的。”
“可我真的不是很想去。”千野涵指了指那边的椅子让她坐下：“你若真心想让我过去，帮你撮合撮合，可以，但这么好的二人独处机会，你放心我去掺一脚？”
“什么撮合不撮合的，就当你帮帮我了，别让气氛那么僵。”她接过千野涵递过来的梅子：“现在想想，当初吃你的醋其实挺傻的，我已经不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时间地点呢。”
“就一会儿，你现在可以先准备一下，就在旁边那个露天汤泉，大蛇丸大人包了一个私人单间。”
“好吧。”千野涵有点无奈：“真是不懂你。”她看了眼阿静：“收拾一下吧，一会儿一起去。”
阿静有点脸红：“那个……那个，我也要去吗……”
千野涵想了想，她倒是已经无所谓了，但阿静一个女孩子，的确跟大蛇丸在一个池子不太好：“那你先在房间等我吧，完了事我来找你，咱们再去。”
“好的。”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千野涵过去开门，见是服务员送来了几碟青菜和一盅鸡汤，她坐在厅里的桌前又吃了点，但还是吃不了太多，为了不浪费，一个个都放回保温盒。
刚收拾好，大蛇丸就从房间出来了，穿着一身米黄色的浴衣，身后的寺岛怜也是一样的装束。
“任务刚第一天，什么都还没干就泡温泉，你倒是会享受。”千野涵调侃道。
“温泉也是任务的一部分呢。”大蛇丸煞有其事地说着：“倒是没想到你这么给面子，省了我一番说辞。”
千野涵耸肩：“记得别忘了我的外使资格就好。”言罢，她回屋换衣服，也换成了一套酒店里浴衣。
*
今日不是周末，街上往来的行人不是很多，大蛇丸和千野涵走在前面，寺岛怜落后半步，跟在大蛇丸旁边。
其实千野涵本意是想吊在二人后面的，但是她发现，无论自己走得多慢，大蛇丸都会放慢脚步和她保持在一条线上，而寺岛也会永远落大蛇丸半步。
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几人到达私人温泉的小池子，里面有个淋浴，是泡汤前后清洗身子用的。
进入后，千野涵在门口的换衣区坐着，并未脱衣服，托着下巴看寺岛怜忙前忙后给大蛇丸洗澡，不禁又一次觉得不必管这破事儿实在是不错。
“方才忘了问你，怎么不带阿静过来。”
大蛇丸趁着寺岛怜给他洗头发的功夫，向千野涵问道。
千野涵啧了一声：“人家一个女孩子，看你的裸\体，不太合适吧。等你完事儿了我再叫她来。”
“所以你现在不洗，是要一会留下来陪她么。”
她点点头。
大蛇丸唇角一弯：“你好像忘了件事呢。”
“什么？”
“我洗完回去时，你也得跟我回去，没有我，你不能一个人留在外面。”
她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回事来着，想了几秒，她撇了撇嘴：“那就算了吧，还是维护阿静的用眼健康重要。”
寺岛怜开口了：“我可以留下来陪她。”
千野涵一愣，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但若寺岛怜能留下来陪阿静，的确可以解决问题，是再好不过的情况了。
“那就麻烦你了，寺岛。”
寺岛怜点头：“那我等下一会和阿静一起泡吧，现在就不了，太久怕晕，也不好。”
*
最后结果竟然变成，下池子的两个人是——
千野涵和大蛇丸。
这好像……
有点不太对吧……
抱膝坐在温泉里的千野涵，看着寺岛给大蛇丸递一个个的冰镇蜜瓜，一时有点懵。
“千野，你也吃一个吧。”
一块蜜瓜被寺岛怜放到了手上。
“谢谢……”
她刚要张口，蜜瓜就被大蛇丸夺走了，放到了漂浮在水面上的小盘子里：“有点凉，放一会再吃。”
“……”
这是寺岛拜托她的内容吗？
她望向寺岛，见她正整理着刚从门外送来的酸奶。
气氛不对，有点想走了。
于是站起身，包上浴巾：“我回去了。”
大蛇丸蹙眉：“怎么，身体不舒服？”
“没有，就是泡够了，不想待。”
“嗯。”大蛇丸回应了一声：“那就继续待着吧，我走的时候你才能跟我一起回去，忘了么，任务途中你是不能一个人出门的。”
千野涵：“……”
她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好像又被套路了。
“你最近身体不好，温泉解解乏。”大蛇丸给千野涵拉了回来，扯掉浴巾，扶着她又坐了回去。
千野涵蹙眉看着大蛇丸扶着她的两只手，力道不小，跟生怕她摔着似的……
她推开他的手：“扶我干什么。”
大蛇丸坐了回去，把水上的小托盘给她推过来，上面盛着饮料和水果：“现在是任务途中，意外能避免就尽量避免，何况你又是我最中意的实验体，若是摔倒碰到哪里，说不定会对之后的实验造成影响。”
理由似乎没有问题。
可她还是觉得有点不正常。
她跟过来的初衷明明就是为了缓解寺岛和大蛇丸之间的问题，但现在事情发展却超过她的预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一直在想话题，什么事能让寺岛很自然的加入对话。
思考了一圈自己有所了解的，似乎，只剩这次一起参加的任务能说了。
于是她开了口。
“对了，任务的内容你还没告诉我呢。”她拿起盘子上的酸奶：“不是之前写的那些，画地图和找人参吧。”
“当然不是。”大蛇丸放下寺岛怜递给他的冰酸奶，徐徐靠近千野涵，一只手撑在千野涵靠着的石头上，另一只手按上她光滑的后背。
千野涵完全没想到他会过来，忙蹙眉向一旁躲去：“干什么。”
“悄悄话，以防隔墙有耳。”放在后背的手很自然地将她揽了回来。
二人的距离相当近，她感受到了大蛇丸的呼气，甚至他胸膛内的心跳声。这不由令她想起，好久之前，似乎也有过这样的场景，那是一个比现在还要大一些的温泉，水汽比现在还要氤氲，然后，他们在水里……
她叹了口气。
“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回去再说也可以。”她补了一句：“别贴这么近，寺岛看着呢。”
大蛇丸长长的发丝贴在了她的面颊上，然后她听到自己耳旁的徐徐低语，他的唇似乎碰到了她的耳垂，有点痒：
“你方才跟部下说，你是我曾经的女人，实则不然。“他语气极轻：“你现在也是我的。”
千野涵轻轻笑了：“我已经是过去式了，你是寺岛的，不要再招惹我了。”
“你在吃醋。”
“我在恶心。”
“从那次你表达出厌恶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你背叛过我三次，我也背叛你三次，咱们扯平了。”
“哦？”千野涵抬眉，推开对方：“我哪儿来的第三次？”
大蛇丸的手从千野涵的后背移到脖颈，然后从后面捏住，他的声音极轻：“忘了么，从你手中递出去的，送给赤砂之蝎的情报。”
闻言，千野涵下意识一个激灵，嘴唇抖了下，她语气惊疑：“你知道？”
“自然，药师兜把他所有底都掏给我了，当然也包括指使你。“他手上似乎加了力道：“你那次给出去的情报，可比当初成田千明和望月杏两人加起来的，都重要得多呢。”
千野涵心脏跳得很快：“我被他抓了，若当时不给，他就要杀死我……”她不知道要解释什么，觉得解释得再多也是徒劳：“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嗯，他也跟我说了。”
千野涵停了几秒：“赤砂之蝎说，想要你的血样。”
大蛇丸挑眉：“这点他倒是并未和我提过。”
千野涵垂下眸子：“我谁都没说。”
“嗯。“大蛇丸的手松了力道，摸了摸千野涵的头：“我不怀疑你的忠心，只是……瞒着我是不对的，以后，任何事情，你都不可欺瞒于我，知道么。”
他抚上千野涵的面颊：“除了这个，你可还有别的瞒着我事？”
千野涵沉默良久。
“没有。”
“确定么？”
她抬眼：“你在怀疑什么吗？”
大蛇丸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和她对望，金色的眸子中似乎蕴含了少有的认真。
千野涵似乎看出了什么。
她虽然一时间忍住了自己移开目光的动作，但在这样的目光下，她觉得自己有一点点动摇了，抿了抿嘴唇，吐了口气。
她徐徐垂眸，移开了目光。
“回去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