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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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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佳梦的那一声喊刚落下,一道轰隆隆机车响声震耳欲聋,惹得附近几栋楼看戏的全都朝着声音来源看过去。

闻喜之远远就看见夜色里一群人围聚在一起,混乱得很,心里顿时一沉,揪着陈绥腰间衣服的手瞬间收紧。

陈绥自然也看见了,眼神一变,那机车飞一般冲过去停下。

闻喜之都不等车停稳就跳下去,一把扯掉头盔,气势汹汹地朝人群里奔,狠狠地把手里的头盔往围在外圈的男人身上一砸。

她看上去长得漂漂亮亮温温柔柔的,实际上却是散打高手,力气也不小,那一砸直接砸得那人尖声叫起来,痛得蹲了下去。

刚刚围殴闻珩的众人因为程佳梦的那声喊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同停了下来,纷纷朝着闻喜之跟陈绥看。

他们停下手,闻珩终于得以喘息,慢慢站直了身。

他本就长得高大,净身高188,穿鞋190往上,这么一站直,就在人群中露出头来。

即便夜色迷离,灯光晦暗,也叫人清楚瞧见他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闻喜之何时见过他这样惨,顿时眼睛就红了,比那些伤落在她身上还叫她难受。

“小十……”

闻喜之喉头一哽,只能叫出他的小名,更多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刚刚被她砸到的男人缓过劲来,抓着滚落脚边的头盔起身就要朝着她砸回去。

要论混不吝,没人比得过陈绥。

他本就是个道德感极弱的人,见此情景张口就是一句:“妈的!”

话落,直接冲上前就是一脚,将那人踹得飞出去,远远地摔落趴在地上。

见状,其余的人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朝他围殴过来。

陈绥打架向来是混得不要命的,可不会像闻珩一样讲武德。

再加上这群人刚刚已经耗费了力气,并不能在他身上占多大便宜。

有人见打不过他,干脆转身来打闻喜之。

这时就要庆幸今日因为要去打棒球而穿了方便运动的衣服,闻喜之侧身一躲,飞踢一脚踹开扑上来的男人,又转身对着另一个扑上来的男人左勾拳。

曾经去学散打,教练就夸过她姿势干净利落极其漂亮,跟她柔弱温柔的外表完全不符。

即便是现在正儿八经实战,她的动作也是行云流水极具观赏性。

闻喜之一个手肘后推,给男人腰间重重的一个肘击,再扛起男人直接一个过肩摔。

她是一点余地没留,甚至超常发挥。

闻珩在后面看着,大拇指一抹嘴角的血,浑身乏力,棒球棍支地才算站稳。

尤语宁被眼前猝不及防发生的一幕震惊了几秒,迅速丢了纸箱跑上前扶住闻珩:“还好吗?手机在哪,我报警!”

闻珩垂眸瞥她眼,见她满脸担忧,笑了:“担心我?”

这一笑嘴角伤口扯着疼,“嘶”了一声。

尤语宁没想到他在这时候还不正经,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伸手去他裤兜里掏。

“别乱摸。”闻珩眉心一皱,按住她的手,“在另一边。”

尤语宁迅速掏了他的手机出来报警,还拍了几张照片做证据。

做完这些,她才扶着闻珩过去楼梯那边坐下。

闻珩却叫她:“等等。”

尤语宁不解。

只见闻珩眼神锐利似寒冰,直直地看向那边打斗的闻喜之。

刚刚任家的人并没有把闻喜之放在眼里,只当她是个只会叫嚷的女生。

但随着闻喜之逐渐展现自己的散打实力,他们便又分了一批人过来对付她。

一群男的,打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

“姐。”闻珩扬声喊,手里棒球棍丢过去,“接着。”

闻喜之眼神一凛,一个弯腰躲过攻击,抬手稳稳接住棒球棍,照着围上来的男人腿上就是狠狠一棍。

“混账东西。”她沉声骂到,提起棒球棍又砸到另一人身上,“你们也配。”

警察还没赶到,现场一片激烈的打斗,十分混乱。

尤语宁刚把闻珩扶到一旁楼梯台阶上坐下,抬眼一看,她那肥咚咚的大表哥正一瘸一拐地拿着一块石头要冲上去打打闻喜之。

闻喜之一个女生,再厉害,已经一对多,哪顾得过来背后跑来的肥咚咚?

尤语宁心一瞬吓得快要跳出来。只觉得那石头真要砸到闻喜之身上,怕是不得了。

她也顾不得那是自己的亲表哥,四下一看,门边有块挡门石,立即抱起来冲上去朝着大表哥砸过去。

手都是抖的。

她力气不够大,也不够准,那石头砸到了大表哥的脚上,疼得大表哥立即丢了手里的石头滋哇乱叫起来。

程佳梦顿时疯了一般冲尤语宁大骂:“你疯了!那是表哥!你为了外人竟然做出这种事!你还是人吗!”

尤语宁从没做过这种事,但此时做了,心里反倒十分激动也畅快,好像有什么东西立即就要喷涌而出,连胆子也大了许多,对着程佳梦吼回去:“闭嘴!”

程佳梦从来没被她凶过,一时间被她这副模样唬住,竟真闭了嘴。

任莲却不会被她这模样吓到,气红了眼,整个人都在发抖,冲过来就想给她一巴掌。

尤语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明明一天没吃饭,却反应极快地一把抓住了任莲的手,那一巴掌没有落下来。

她看着她,眼里没有一点儿感情,语气冰冷又狠绝:“从此以后,我就当你死了,我们之间,母女情分,缘尽于此。”

任莲根本没被她这样的话吓到,反倒气急败坏地吼:“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休想摆脱我!我是你妈,就算死了,你也得给我送终!”

“你现在就死的话,我倒是可以立马给你送终。”

说完,尤语宁甩开她的手,转身去查看闻珩的伤势。

回到闻珩身边的每一步,她都觉得自己像是蝴蝶在蜕变。

如果不是她一忍再忍,如果不是她瞻前顾后,如果不是她总会心软,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闻珩替她挨打受伤,连他的姐姐和朋友也要被围殴。

若是自己还要心软,那才是真的残忍。

闻珩清楚闻喜之和陈绥的打斗实力,并没有太过担心他们的情况。

更多的,是在关注尤语宁。

他没想过尤语宁会抱着石头冲上去,也没想过她会对任莲说出这样的话。

这样的她,颠覆他的认知。

但当尤语宁转身朝他走来,在他面前蹲下,查看他的伤势时满眼都是担忧,强忍着泪花,声音又轻又柔地问他:“一定很疼对不对?”

他又觉得,她哪有变厉害,还是柔弱需要人心疼的小妹妹。

“尤语宁。”闻珩微垂着眼眸看她,“你怎么占我便宜。”

尤语宁落在他脸上查看伤口的手一顿。

好几秒,低声问:“占不得吗?”

闻言,闻珩眼里慢慢浮上笑意。

“终于藏不住,承认对我无法自拔了?”

尤语宁也不知道,明明形势这么严峻,他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有心思说这些。

-

任家人虽然众多,但毕竟不是练家子,又参与两场打斗,实在占不了什么上风,闻喜之和陈绥两人愣是缠得他们不敢停下。

打斗进入尾声,一片警车鸣笛声响起,陈绥和闻喜之同时默契地闪身一躲,退出打斗,局面顿时变成任家众人追着他们打。

警察一来,远远就看见这副局面,迅速停下,呵斥着将众人围起来:“警察!”

几人陪同着去警察局做了笔录和口供,事情来龙去脉一讲,人证物证具在,又是这么明显的以多欺少,任家人被拘留了七七八八。

任莲又哭又叫,警察呵到:“安静!”

她不听,冲上来就要抓住尤语宁打,闻珩把尤语宁往身后一拉,闻喜之跟陈绥都挡在前面,警察们也及时拦住了她。

离开警察局,几人去了趟医院,检查了伤势。闻珩伤得最重,除了一眼就能看见的脸上受了不少伤,身上几处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闻喜之让他做了个全身的检查,要拿着检查报告去找任家人赔偿。

“他们都有钱吗?”闻喜之问尤语宁。

尤语宁摇头:“都是普通家庭。”

而且很会撒泼打混,这赔偿怕是不好要。

闻喜之秀气的眉一挑,跟闻珩平时的傲气如出一辙:“那正好,打蛇打七寸,不赔就告。”

又想起那些人的身份,试探尤语宁:“你……”

尤语宁立即摇头:“我没有意见。”

“搞掉他们的工作呢?”

“都听之之的。”

“那就好。”

闻喜之只受了些轻伤,转头就去电话找人,要叫人查清楚任家这些人的工作,能直接辞的就直接辞,不能直接辞的找关系让人辞。

总之,就是不能让任家人好过。

-

闻珩被闻喜之强迫留在医院观察一晚,她拉着陈绥去找人搞任家的人,很理所应当有成人之美地嘱咐尤语宁:“就拜托你了宁宁。”

尤语宁看看闻珩,又看看她,点头答应:“好。”

转瞬单人病房里就只剩下她跟闻珩。

空气安静,夜色沉默,尤语宁也不太有照顾病人的经验,更何况这人是闻珩。

“我去打点热水。”

她丢下这句话,转身出去。

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去外面买了新的盆和毛巾等洗漱用品,去接了温热水。

回到房间,闻珩在玩手机,见她进来,放下手机,打算起身。

刚有了起身的动作,心思一转,表情无缝切换衔接:“嘶……”

装出很痛痛不欲生却又不想让人看出来偏要强忍着的样子,吓得尤语宁立即把盆放下过去按住他:“你别动,哪里疼?”

闻珩一副凝重的表情:“没事。”

“还是先别动了。”尤语宁把病床调高让他靠着,“我给你拧热毛巾擦擦吧。”

她转身把热水盆端过来,蹲着拧好,起身看着闻珩却犯了难:“你的脸……都上药了,不能擦。”

低头看他的手:“给你擦擦手?”

闻珩很轻地“嗯”了一声。

尤语宁弯腰抓他的手。

原本白玉无瑕堪比手模的手,除了刚刚被伤到起了淤青,还有不同大小的尖锐东西刺伤划伤结痂了的伤痕。

“这些——”尤语宁指着那些伤痕,抬头看他,“是怎么弄得?”

闻珩不以为意:“鬼知道。”

昨日去玫瑰庄园,他仔细地一朵朵挑选,伸手进了像荆棘一般的玫瑰花丛中,那些细密狂野的刺,扎了他满手。

他本就是冷白皮,受点伤就看得很明显。

尤语宁一边轻轻地替他擦干净手,一边想起他插在栏杆孔洞里的那朵染了血的带刺玫瑰。

“是……玫瑰的刺扎的吗?”

闻珩挑眉,傲慢的表情:“怎么可能?”

尤语宁不问了,安静地重新拧了热毛巾,将他的袖口挽上去,温柔地替他擦手臂。

闻珩就偏着脑袋看她。

几天不见,女孩子看着好像比从前更瘦了些,显得那张脸更加小巧。她坐在他的病床边,病房里冷淡的光线落在她身上,不自觉泛出柔和的光晕。

她的手又小又软,偏偏还怕弄疼他,就连替他擦手臂都是小心翼翼的。滑腻的指腹落在他的肌肤上,有种让人形容不出来的奇妙感觉。

闻珩压下心里那点痒,觉得喉咙有些干。

“喂。”他喊,“尤语宁,你是不是心疼我。”

尤语宁手一顿,收手去拧毛巾,没有回他。

这次的毛巾拧得格外久,她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说:“水凉了,我去换一盆热的。”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闻珩眉头一挑,嘴角慢慢翘起。

尤语宁重新接了盆热水,磨蹭了一会儿,觉得闻珩应该已经忘了刚刚的问题,这才端着热水回去。

闻珩确实没再问刚刚那个问题,见她进来,暗示她:“脖子不舒服。”

尤语宁还以为他脖子也疼,匆匆放下水盆就要转身去找医生:“我去叫人。”

闻珩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就是觉得脏,不舒服。”

尤语宁放下心:“那我给你擦擦。”

“嗯。”闻珩松开她的手腕,“辛苦你了。”

“应该的。”

尤语宁重新拧了毛巾,弯腰凑近替他擦脖子。

“往前一点。”她说,一手拿着热毛巾,一手扶着他的后脖颈,“不用太大幅度。”

闻珩抬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她说话时呼出的轻柔气息落在颈侧耳间,呼吸都跟着变热。

顺从地往前倾,感受着热毛巾温柔地落在后颈每一寸肌肤。

热的,转瞬却又像是有阵风吹过,很凉。

操……

闻珩闭着眼,心里低声骂。

真给自己找罪受。

尤语宁却没有他那么多想法,完全就把他当成一个病人在照顾。热毛巾擦完后脖颈后,又让他重新靠回去,扶着他下巴往上抬:“头抬高点儿。”

闻珩抬头,喉结上下滚了一下。

尤语宁不小心看见,顿时有点不敢下手,犹豫着指了下他喉结:“这个……我不敢碰。”

“……?”闻珩心猿意马的,就听见她这么说,又气又乐,“我让你碰了?”

“……”

尤语宁沉默。

她刚刚也没想太多,就是感觉男人喉结挺脆弱的样子,他又是这样仰着头的姿势,很有一种任她宰割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替他擦脖颈,难免会用力,压到他这儿,怕他会疼。

又想想,反正是隔着柔软的热毛巾,应该也没什么。

“那我轻点吧。”她说。

勉强算是帮闻珩擦完能擦的地方,尤语宁转身出去自己也洗漱了一番,又转回来问:“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闻珩虽然也没吃晚饭,但倒也没有饿的感觉,这样一场失而复得,只想跟她多待会。

“不饿。”

尤语宁难为情地咬了咬下唇:“我饿了。”

又说:“今天一天都没吃饭。”

闻珩皱眉:“你妈没给你吃饭?”

尤语宁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能叫她任莲吗?”

闻珩看着她,没有出声。

尤语宁又说:“我已经没有妈妈了,也没有爸爸,以后你就当我是个孤女吧。”

她把这话说得清楚明白,彻底跟任莲划清界限,是怕闻珩以后因为她而对任莲心软,从此被拿捏。

说完,也不等闻珩再说什么,拿上钱包出去买饭。

闻珩形容不出来此刻自己是什么感觉。

过去因为尤语宁难过失落的每一刻,好像都抵不上此刻这样叫人难受。

好像受得了她不记得自己,受得了她的不喜欢,受得了天涯陌路,只要她能过得好有人爱。

却唯独,受不了她这样明明难过至极,却偏要云淡风轻地接受不被爱的事实。

-

闻珩惦记着他那剩下的十朵白玫瑰,第二天一早就不肯再待在医院。

昨晚尤语宁陪护在他病床边,一早醒来就听见他在跟韶光打电话,叫他开车来接。

她没想过要干预他的决定,不用他喊,默默去收拾东西。

韶光来得很快,一起来的还有柴菲。

昨晚的事,他们刚刚才听说。

柴菲一进门就拉着尤语宁上下检查,要哭不哭的样子,见她没事才放心。

又抓着她问这问那,边问边骂:“任莲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就算是你妈我也骂定了!”

“她不是我妈。”尤语宁说,“我跟她断绝关系了。”

柴菲震惊,又满是惊喜:“真的?”

“嗯。”

另一边,闻珩嫌弃地皱眉,不要韶光扶:“你太高了,没有拄拐的感觉。”

柴菲反应极快,立即推着尤语宁过去:“宁宝身高正好!”

尤语宁:“……来吧。”

-

一行四人回到闻珩租住的地方,韶光把怀里抱着的纸箱放下,柴菲刚刚就好奇,现在终于忍不住问:“这里面装的什么?”

她跟韶光都很尊重别人的个人隐私,并没有私自打开看过。

尤语宁刚把闻珩扶到沙发上坐下,听见这话,立即转身道:“没什么,就是一些读书时的东西。”

柴菲见她反应挺大,一时间也就打消了要看看纸箱里东西的想法。

时间快到中午,柴菲提议买些菜回来做饭:“闻大少爷伤成这样,出去也挺不方便,外卖吃了也不好,韶光,我们出去买点菜回来自己做?”

韶光点头:“好。”

又对闻珩说:“有什么想吃的菜,发我微信或者打电话。”

俩人转身离开,尤语宁拉开窗帘,外面大晴天,阳光照进来,整间客厅亮堂堂的。

两天都没洗澡,她觉得很难受,过去抱起自己的纸箱,叮嘱闻珩:“我先回去洗澡,顺便给手机充电,你有事就打我电话。”

“哦。”闻珩靠在沙发上,“去呗。”

像不高兴的样子。

尤语宁抿唇,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干脆先抱着东西走了。

等舒舒服服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尤语宁再过来,才看见开放式厨房的吧台上,插着漂亮的白玫瑰。

她走过去,数了数,十朵。

又一看,白玫瑰连枝叶都没怎么修剪,不像是外面花店卖的那一种。

“这些……”尤语宁转身问沙发上坐着玩手机的闻珩,“是你自己去采的?”

闻珩投过来随意的一眼:“嗯。”

“所以你手上的伤……”

“忘了。”

“啊?”

“又不疼。”他说,“我哪记得。”

他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表情和语气,像是完全不在乎也不记得这件事,就像是玫瑰随手采了,又随手带回来,随手插在了这里。

一如他爱慕她这么多年,却半点不显。

尤语宁眼眶一热,别开眼神。

怎么可能会不疼。

她低头,看着花瓶里仔细养护的白玫瑰,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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