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衣儿声音尖锐无比,吓得侍女们浑身一抖,不敢怠慢,连忙拖着沈厌走了出来:“宫……宫主。”
楚衣儿发髻散乱,形状疯癫,眼眸染着几分猩红,幽幽地看了过来。
侍女们心中一惊,吓得腿脚都软了,连带着手上拖着的沈厌都差点摔倒在地。
华菱及时伸出手,扶住了沈厌。
察觉到熟悉的的灵气波动,一直未有动静的沈厌忽然动了下手指。
“把他给我带过来。”楚衣儿眼眸阴鸷,面部扭曲起来。
其他侍女面面相觑,有些胆怯,不敢就这样过去。
照楚衣儿现在这个状态,她们怕是难逃责难。
华菱眼眸闪了闪,走上前,将沈厌扶了起来。
其他人愣了下,待回过神来,华菱已经带着人走了过去。
楚衣儿扫了眼站在角落处瑟瑟发抖的侍女,眼眸阴戾,骂道:“废物!”
侍女们闻言,身子不由得抖的更厉害。
“都给我滚出去!”楚衣儿心里怒极,袖袍一甩,音调陡然拔高。
侍女们下意识抖了一激灵,连忙跑了出去。
“你怎么还不走?”
发觉到还有一人未动,楚衣儿皱了皱眉。
她凌乱的发丝垂在额角,眼睛猩红狠戾,看起来如同女鬼。
华菱神色淡然,好似没看见她的眼神般,笑了笑:“我想,宫主你应该需要一个人帮忙。”
闻言,楚衣儿神色古怪了些许:“你不怕我?”
华菱笑:“宫主艳冠八方,威势摄人,婢子崇拜还来不及,又怎会害怕?若要说起来,也不过是敬畏罢了。”
楚衣儿神色稍缓:“你倒是会说话。”
华菱垂下眼帘,谦虚道:“宫主过誉了,婢子说的都是实话。”
楚衣儿心情好了些,眉眼的阴戾散了几分,伸出手:“扶我起来。”
华菱笑着搭了把手。
楚衣儿顺势站起,扶了下头上散乱的发髻,她的目光扫向沈厌。
“你说,若要折磨一个人,该用什么法子好?”楚衣儿瞥她一眼。
华菱依旧垂着眉眼:“那自然是攻心。”
“哦?”楚衣儿挑了挑眉,“你懂?”
华菱摇了摇头:“婢子不懂,只是这人,但凡还未成仙,就断然无法摆脱七情六欲,如此看来,攻心,是最为有用的。”
楚衣儿倒是对她另眼相看,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你叫什么?”
华菱垂眸:“阿花。”
楚衣儿细细端详了一下她的样貌。
五官还算端正,脸颊两处点着黑色小雀斑,虽算不上丑,但也算不得好看。
长的平平无奇,嘴巴也会说。
楚衣儿心情愉悦了几分,勾唇道:“这般会说,以后便跟在我身边做个随侍吧。”
华菱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垂下了眼帘:“是。”
“至于他……”楚衣儿扫了眼沉默不语的沈厌,脸色顿时冷了几分,“拿刀来。”
华菱眼眸微闪,顺着她的话将匕首盘拿了过来。
楚衣儿面无表情地在匕首堆里挑了把匕首,摸上锋利的刀刃,看着上面的寒光,她忽然有了个想法。
“你。”她伸出手,指着华菱,红唇轻启,“来。”
华菱愣了下:“宫主……”
楚衣儿嘴角的弧度扩大,眼眸里透出几分嗜血:“你来划。”
华菱顿了下,沉默地接过匕首。
“我看着你划。”楚衣儿转了个身,往上几步,坐到宝座上,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华菱看了看手上的匕首,又看了眼伤痕累累、呼吸微弱的沈厌,缓缓走上前。
然后,在楚衣儿兴奋癫狂的目光下,在鲜血淋漓的皮肉上划下一刀。
顿时血肉绽开,深可见骨。
楚衣儿眼里的癫狂深了几分,露出兴奋之态:“没错,就这样,再划深点。”
华菱依着她的话,依次划了下去。
每划一刀她便兴奋几分。
余光瞥见楚衣儿的表情,华菱不由得在心中冷笑。
扫了眼身前的“沈厌”,她嘴角微勾,又是一刀划下。
“行了,我来。”楚衣儿忽然站起来,走了过来。
华菱侧过身子,将匕首递给她。
接过匕首,楚衣儿嘴角弧度扩大几分。
看着上面滴落的鲜红血液,她眼里染上了几分嗜血暴戾之色,匕首竖起,朝他身上划去。
华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同苍玄传音道:“怎么样?”
苍玄看着泡在灵泉里,奄奄一息的沈厌,神色凝重:“他的伤势很重,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只能暂时在灵池里泡着了。”
华菱:“先给他几颗丹药续着。”
沈厌对她有过阵法启蒙之恩。
也算半个师父。
如今遇上了,能帮则帮吧。
苍玄:“好。”
掐断对话,华菱扫了眼兴致勃勃进行活人划花的楚衣儿,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贱人!贱人!贱人!”
楚衣儿神情癫狂,嘴里每骂一次,手上的力道便会重上几分。
每一刀都陷进了骨肉里,顿时皮肉翻起,溅起血花。
偏生不管她如何折磨,“沈厌”都不曾哼上一声。
这让楚衣儿更为恼怒,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贱人!都是贱人!”
华菱看了都不由得在心里摇头。
这女人真是有够毒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沈厌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么看来,她纯粹只是心理变态,有病而已。
就是苦了玄晖了。
华菱心中暗暗叹息。
他真的为自己的大业付出了很多呢。
希望他能够撑过迷丹的药效,不然醒了,被这么刀着,可就疼的紧。
也不知道楚衣儿把东西藏哪儿去了。
华菱扫了一圈大殿,若有所思。
据苍玄所说,洛家家主的传承之印早在被魔域灭门之际就被拿走了。
而感应下来,东西应该就在楚衣儿身上。
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都给了她,看来她在魔域的地位不低。
看来短时间内是出不去了。
她转过头,看着楚衣儿的背影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