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柔气的浑身发抖,愤愤怒视华菱:“华菱,做人不要太恶毒!小心遭报应。”
华菱没忍住,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看都没看,抬手一剑刺穿席佑天的胸膛。
“噗!”
席佑天面色霎时间愈发惨白,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华菱似笑非笑,偏头睨向江晴柔:“这恶毒吗?”
江晴柔连嘴唇都在颤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这是在杀人。”
华菱挑眉,讽刺一笑,未言一语,手腕一转,长剑更加深入,将他伤口刺得更深。
“佑天!”
见席佑天疼痛呻吟,面色扭曲而痛苦,江晴柔下意识就想上前。
朝梦却一手逮住了她的后领。
看着像小鸡仔般被朝梦拎着,无力动弹的江晴柔,华菱嘴角扯出冷笑,一把将剑拔出。
反手,再一剑刺穿席佑天命脉。
在江晴柔惊恐的目光中,她冷笑着,将剑拔出,带起四溅开来的血花。
“这才叫杀人。”她面无表情,看着江晴柔淡淡道。
胸膛的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渗出,席佑天面目扭曲,疼痛到整个身体抽搐到发颤。
体内不断流逝的魔气已经让他的身体衰颓到极致。
如今更是无力阻止生命力的流逝。
“不!”
江晴柔瞳孔紧缩,下意识反应就要去抓席佑天,却被朝梦狠狠抓住后衣领,动弹不得。
只能眼看着席佑天的眼眸阖上,身体无力,直接从空中坠落而下。
“不要!”
江晴柔大喊出声,尾音都带着哭声,不敢置信地摇着头。
“你给我好好看看!”
华菱冷眼看着她,忽然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其头往上仰。
江晴柔深觉刺痛,不由得闭眼。
再睁眼时,视线却对上了一幕幕灵气虚幻出来的画面。
血光漫天,残尸遍地。
到处都是弟子们的尖叫与哀嚎,以及那漫天飞舞的鲜血。
魔修们放肆邪笑,肆意屠杀,无数人惨死在他们的武器之下,溅开糜丽的血花。
整个宗门被血色包裹,沦为炼狱。
“好看吗?”
华菱面无表情,在她耳边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
字字清晰,传入她耳中。
江晴柔闭着眼落泪,不断摇头:“不,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可是手上沾满的血告诉她,事实就是这样。
她不但原谅了屠灭自己宗门的人,甚至还和他相爱了。
她一直都知道的。
只是不愿意去想。
“现在还觉得杀人恶毒?”华菱将她的头摆正,冷声呵道,“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江晴柔哭着睁开眼,满屏的血色顿时侵占视野。
她的眼泪顿时狂涌而出,抑制不住体内心脏的抽痛。
“你扪心自问,他们究竟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华菱冷冷地看着她,目带讽刺。
真是可笑。
就因为她是女主,所以全世界都在围着她转。
到最后,宗门被灭,她却还能心无芥蒂地跟男主过上美好生活。
一边说恨,一边又狠狠地爱着。
对那些死掉的人来说还真是讽刺。
他们应该也没想到吧?自己当初那么拼命维护的人,如今却披着他们的血谈起了冠冕堂皇的爱情。
就算有过感叹,也无非就是在嘴上唏嘘两句,成为几句话就可以带过的人。
华菱的话一直在江晴柔耳边徘徊,回放着。
她不由得泪流满面,崩溃到极致。
可心里却还在挣扎。
江晴柔逃避式地别开头,自欺欺人地不去看那漫天血色。
华菱却一把掐住她的脸,按在画面上,让她彻底看清楚。
“就这样,你还觉得席佑天死的冤枉?”
“我恶毒?难道你就无辜?”
江晴柔不忍去看,抖着声音哭道:“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放过你?那谁来放过他们?”华菱面无表情。
“不,不是这样的……”江晴柔不断地摇头,眼泪狂流,“他们的死跟我无关,我……我什么都没做。”
“不关我的事……”
华菱看着她不断摇头否认,忽然呵笑一声,挥手,换了幅画面。
她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抬起江晴柔的头:“与你无关?那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江晴柔眼中含泪,颤颤巍巍扫向那画面,面色唰的一下惨白。
穿着蓝色道袍的弟子跌坐在地上,不断地朝女子哀求,女子却握住剑,一剑刺穿他的胸膛。
从此,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此消逝。
“啊!”
江晴柔再也骗不了自己,奔溃地大叫出声:“不,我没有杀他,是席佑天逼我杀的。”
华菱勾起唇角,冷冷地看她崩溃嘶吼。
“你在杀人的时候,很兴奋,对吧?”
“你骗不了自己的。”
江晴柔面色蓦然一僵。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华菱冷笑,忽然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她瞳孔紧缩,身子僵直看向她:“你是……”
华菱但笑不语,抛玩着手上的剑:“现在就把之前没算的帐都顺带了结了吧。”
“不,不要……”
江晴柔浑身僵硬,流着泪不断地摇头,想要后退,却被朝梦逮住了命运的后衣领。
华菱看着泪流满面的江晴柔,沉沉吐出一口气。
前世的种种忽然浮现在眼前。
无论是悲伤的,绝望的,还是痛苦的,都开始在脑海里一一重演。
她永远也忘不掉,就在自己被当众处刑的那天,江晴柔一身华服,站在高楼上冷冷俯视她,目带快意和厌恶。
她自诩前世对江晴柔不薄,最后得到的却是这个下场。
还真是瞎了眼了。
华菱冷着眸,将那些画面给一一碾碎。
不再犹豫,她手上长剑寒芒乍现,猛然一下刺穿女子的胸口。
都结束了。
她看着江晴柔因为惊惧而睁大的眼睛,面无表情地拔出剑。
朝梦愣了下,松开手,退开半步,任由江晴柔的身子从空中坠落。
华菱手上的剑还滴着血。
她静静地看着那在半空中急速下坠的躯体,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