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端倪过后,萧铭玉的思路变得异常清晰,发生在顾苏涵身上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全都成了疑点。
王爷,玉穗一事并不难查,顾国公府上了年纪的嬷嬷都能作证,玉穗确是王妃娘娘的不错,且顾国公夫人便是江南人士,那红枫玉穗是王妃娘娘满月之时,顾国公夫人的父亲赶赴京城送给王妃娘娘的满月之礼。
王妃娘娘生在秋日,恰巧是枫叶飘红之季,那枚红枫玉穗,也是因此而来。
听到这话,萧铭玉心脏如雷鼓般跳动,像是无法制止一般,他一屁股跌坐到太师椅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般,沉声呢喃:所以,那枚玉穗真是顾苏落的?
他搞错了,他一心要娶的那名女子,就是顾苏落?
他阴差阳错的,将顾苏涵当成了他的救命恩人,顾苏落求旨赐婚,他百般排斥,甚至连拜堂都不愿意出现,却不曾想,她就是他念了八年之久的女子?
而如今,他又为了顾苏涵,将她打伤
似想起什么,萧铭玉又急切的问道:顾苏落可会水?若真是他搞错了,那这一次,他不得不谨慎。
离白拧眉:这个,顾国公府里的人,有些说王妃娘娘会水,有些则说不会,各执一词,会不会水,王爷怕只能从王妃娘娘身上找答案了。
听到这话,萧铭玉按捺下心头的迫切与欣喜,紧了紧袖中的拳头:无妨。他至少知道了那玉穗是她的,其他的他可以慢慢查实!
还有。离白又禀道:王妃落水那日,身上穿的衣裳被人下了极重的迷药,经查实,那衣裳就是前日顾二小姐来看王妃时,带来给王妃的。
那衣服被王妃弃在柴房,他去的时候衣服还在,虽然迷药已经快挥发殆尽,但还是被太医查了出来。
所以,顾苏落说是顾苏涵在陷害她,都是真的。
那瞬间,萧铭玉的心脏像扎了根针一般,刺得他生疼。
她怎么样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萧铭玉忽而问了一声。
太医嘱咐,这段日子王妃娘娘需要好好休养,切莫再伤筋动骨。顿了顿,似想起什么,离白又补充一句:不过今早太医来诊的时候,说王妃因伤起了高热,需时时注意,不能再着了凉风
萧铭玉猛地站起身子:高热?怎么不早说!
沉怒之间,已经匆匆走出了书房。
离白有些不明所以的挠挠头,前些日子王爷里里外外都只想着顾苏涵顾小姐,现在怎么又突然紧张起王妃了?
还让他去查王妃的事。
静兰院,内房的浴室门口,夏竹怀里紧着一件附了白绒的冬袍,她急得在门口团团转:娘娘!您让奴婢进去伺候您吧!您现在还病着呢,断不能再这般折腾啊!
顾苏落哪里是想折腾,谁让她绑定了一个吹毛求疵又毫无人性的系统,要不是迫不得已,她才不想这么折磨自己。
只不过夏竹的话,她在浴房里根本听不到。
因为发热,顾苏落此时浑身滚烫,但她却感觉遍体发寒,她拢着身子搓了搓手臂,伸手探了探浴桶里的水温,顿时冷得她一哆嗦。
顾苏落咬牙,就再让系统得意一会儿,她就不信治不了一个机器。
她狠咽了咽口水,把脚伸进桶里,冰冷的凉意顿时传遍全身,正当她抬起另一只脚,缓缓迈进浴桶时,浴房的门突然嘭的一声打开!
顾苏落!萧铭玉那带着凛怒的声音在房中传响。
顾苏落心头一惊,猛地将身子扎进水里,她紧捂着前胸,浑身的寒意与心口的怒火同时蹭蹭蹭的冒上头顶:萧铭玉!你是不是有病
话还没说完,萧铭玉已经迈着大步来到眼前,大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堪堪一提就将她整个人从浴桶里捞了出来!
冰凉的冷水附在顾苏落滚烫的身子上,让本就已经起了怒火的萧铭玉脸色更加沉怒,这个女人!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阵阵水花溅起,顾苏落手臂被他扯得生疼:你放手
正想挣扎,却见萧铭玉已经脱下了身上的外袍,将她湿透的身体紧紧包裹,外袍呼出的风声缭绕在耳边,顾苏落一怔,还未等她反应,就已经被萧铭玉抱了起来,匆匆离开浴房。
从浴房到内房,不过就一个隔间的距离。
萧铭玉黑着脸将她放到床榻上,又扯过床上的被褥将她捂紧,顾苏落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直到夏竹端着一碗姜汤匆匆走进:娘娘!快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
萧铭玉一拂袖,沉怒着脸:给我!
夏竹哪敢怠慢,战战兢兢的就把姜汤奉到萧铭玉手中。
萧铭玉拿着瓷勺小舀了一口,放到唇边吹了吹,正要递到顾苏落嘴边的时候,动作忽而一顿。
只见顾苏落抬着秀眸淡淡的看着他,见他顿下动作,才嗤笑一声:王爷,我是顾苏落,不是顾苏涵。
萧铭玉心脏一紧,拧眉:我咳本王知道。
知道?知道还这么做,他搞什么飞机?
顾苏落狐疑的打量着萧铭玉,随即恍然,又冷笑:王爷想要什么不妨直说,实在不必这般虚与委蛇。
虚与委蛇?
萧铭玉眉宇转眼又起了怒气,他担心她担心得要死,在她眼里竟成了虚与委蛇!
明明发着高热,还跑去洗冷水,她不知道这样会加重她的病情吗?
萧铭玉咬着牙关冷冷的看着顾苏落,心里又气又怒,恨不得捏着她的下巴将手中的姜汤给她灌下去!
然而,看着她已经冷得发青的脸色,那股怒气就像潮水一般莫名消退。
带着湿漉的发丝黏贴在她脖颈之间,唇色更是透着一抹不寻常的缨红,他咽下心口那抹怒火,冷了一声:昨日顾国公府一事传到朝中,本王遭朝中大臣弹劾
回想起昨日顾国公府的一幕,萧铭玉脸色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