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缺来到一个新城,逢人就打听皎月,因着他连日奔波未曾休息,此刻已经衣裳蒙尘而满脸憔悴。人们和摊贩见他一边比划一边询问,客气的只摆摆手说“不知道”,有些竟打骂推搡他,让他离远点儿。
“皎月,你到底在哪儿?为什么要突然离开,为什么要躲着我?”若缺心里憔悴想着。
数日后。
“观澜城。”子娴已经率先念出,道衍等人看去,苏石不由想着:“观澜城吗?好像苏家就在这里,也不知苏慕雨怎么样了。”
“青蚨盘已经不再转动,看来那宇文卓就在附近。子娴,你们先去找家客栈落脚,我去搜寻一下四周。”道衍把看着一方黑漆圆盘,苏石见了眼红,却是想着“三山的宝贝可真多啊,这就是宗门大家吗?看来我还是差的太多。”随即望向一旁沈舠,后者觉得异样,忽然看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苏石收回目光,往前走去。
客栈。
“给我破!”苏石欣喜想着,他修为提升一阶,到了地字下等三阶。还未睁眼便觉着寒冷,他一睁开眼发现自己不在客栈,却是到了雪山。
“闪开!”
苏石再次见到欧阳明月,他内心欣喜又疑惑。欧阳明月推开苏石,随即又对那天上的强者施礼,道:“前辈,不知我们哪里惹您不快,还请见谅。”
“小心!”
见到这些熟悉的场景,苏石惊得呆住。那神秘强者向着欧阳明月杀来,他急忙提醒。
“走!一定要救彩云姐。”
“不!”
苏石再次被欧阳明月打开,他眼见着神秘人一招击杀欧阳明月。
“不!我杀了你!”身临其境,苏石仍是使出,“搬山箓,撑天柱”,他将天柱狠狠砸向神秘人,激起两边的白雪。神秘人接住,随后将天柱扔倒一旁,苏石也被带着摔进雪里,霎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苏石睁眼,他再次回到那天雪山,如此循环了八次,直到最后一次。
第九次见欧阳明月被杀,苏石动怒刚想使用搬山箓,却发现周围一切全部静止,漫天的雪花定格在空中,朝阳温暖地抚摸着雪山。
“咳,你小子!醒了就别再装糊涂,一昧的沉浸在以往的回忆,像什么样子?久而久之,还可能会迷失心智。”
苏石收了手,见是通天魔君,他其实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这样能让他回到那天。那天的雪冷的真实,欧阳明月也活生生在眼前,即使他需要一遍又一遍体会那痛苦的经历。
“罢了,这次就算你通过考核。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要是没通过,那就是你自己无缘了。”
苏石内心很是沉重,他来到了欧阳明月跟前,却不敢再触碰她,直到代通天说完这句后,场景霎时变化,他才着急叫出。
“明月,别走!”
苏石醒了过来,果然是那通天魔箓搞的鬼,他收下腾在空中的魔箓,这时沈舠忽然来了,苏石有些怯意。
“苏石,你怎么了?”
苏石起身打开房门,他知道刚才沈舠可能已经听到他迷乱中的喊话,他一时有些为难坐到桌边。
“怎么了?我听你呼叫,没什么事吧?”沈舠关切道。
“沈姑娘,想必刚才你已经听到了。”沈舠不予否认,苏石倒有些坦然了,他道:“欧阳明月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前些日子她为了救我,死了。”
说到此处,沈舠手中茶杯忽然滑落,摔到地上碎作七八份,苏石看了看碎片,他此刻的心情正如这碎片一般。沈舠叹了一息,虽然印象中欧阳明月并不算良善,但听到她的死讯,沈舠还是放下了心中以前的成见,才道:“想必你还在自责吧,跟我说说吧?”
“我很难去界定我心中欧阳明月的地位。”苏石说着,他承认他想在沈舠心里树立和维持一个好的形象,他又道:“只能说,她是一个可怜可爱的人。”
听苏石这话,沈舠来了兴趣,询问道:“听起来这位欧阳姑娘不幸而,乐观?”
沈舠这样的判断很符合苏石的想法,他淡笑想着他跟沈舠还真是契合,随即才道:“最初欧阳明月骗过我,甚至伤害过我。后来我与她多次相遇,但她都对我下手残忍。再往后,偶然的机会她又帮助我,我也慢慢了解她的过往经历,原来是她长期遭受的压迫,让她不得不用狠毒来武装自己。到最后,她完成了她想做的事,她的心境也最终改变,再也找不到一点压迫的痕迹。”
听了苏石简短的总结,沈舠才明白,原来苏石和欧阳明月后来又经历了许多,这才让他对欧阳明月改观,她心里气消了大半。
“咳,人生在世常常有不得已,希望你不要太难过。”
“我没事,沈姑娘,我不会再让那种事发生。”苏石说着,伸出手抓住沈舠,在他心里欧阳明月在此刻被界定为朋友。
沈舠犹豫一下,抽出手来便走,她想到以后可能的结果,便不想再让苏石经历那样的折磨,离开时才顾首,道:“希望你记得约定。”
苏石记得跟沈舠的约定,那就是等到苏石追上沈舠的境界,她便同意两人之间的事。所以沈舠刚才提这话,苏石还当是在鼓励他,但他哪里看出沈舠的真实境界?
“修行越往后越困难,这些天她的修为一点没变,假以时日,我肯定能赶上她的。”想着苏石便欣喜,随即想到方才既然通天魔箓出现,那说明又一张石板已经被开启。他潜入识海,果然只见第三张石板上赫然篆刻着“幕天箓”,苏石取过慕天箓,耳边再次想起通天魔君的话。
“幕天箓,以天为幕设立法阵,将法阵内灵力临时调为己用,每次启用有一炷香时间。”
苏石一见幕天箓竟然有此功效,他欣喜之余来到修罗道场中,将那慕天箓展开,法阵足足有十丈方圆。“好,真是太好了!”法阵覆盖着天柱,苏石就在台上与那无尽的骷髅战斗。
“嘿!你个臭要饭的,给老子滚!”
皎月见面摊的一位客人没吃两筷就走了,她饿的是在难以忍耐,便连忙上前想吃那剩下的面食果腹,哪想被人发现,一顿臭骂推搡。
“诶吆,诶吆吆,疼…”那面摊老板被人捏住手腕。若缺将钱放到那摊贩手中,这才扔开他,转身一看皎月又不知所踪。
“姑娘,你慢慢吃,我先走了。”不夜淡笑起身,他要先看看皎月是否对若缺死心,才开始后续计划。“谢谢,谢谢你。”皎月不知此面具人是不夜,还随即感谢几句。
当晚,苏石和道衍四人正在露天楼台上,正商量寻找宇文卓之事,不想道衍忽然起身离开。
“我有点事。”
苏石三人一桌,那子娴忽然有些忸怩,面向沈舠,似乎有话要说,沈舠会意,对苏石道:“苏石,你到那边去。”
“嗯?奇奇怪怪的。”苏石顺着沈舠手指来到角落。
这时子娴才稍微放心,掩不住的笑容复现脸上。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子娴以为沈舠是可以信赖的,这时她愿意且需要吐露心迹,她问道:“沈姑娘,我想问,如何做一个好的道侣。你的修为比我高,修炼的事应该比我经验多吧。”
沈舠一听这话,心里知道子娴是因为那晚的事,她打笑道:“小妮子可是动了春心了?”子娴被猜中心事,别过脸心跳加快,平复数息才看向沈舠,后者淡笑看她,她道:“沈姑娘,要是比这更多呢。”
“更多?”沈舠故作疑问,她当然知道那晚子娴经历了什么,因为正是她给子娴营造了一个梦境,她淡道:“你是指什么?”
“我,你,”子娴欲言又止,话到了嘴边就是很难说出口,她紧张之余,才道:“就是那个,比动心更严重。哎呀,羞死人了。”说着子娴再难面对沈舠,跑到角落处看着下方来往行人,借此转移自己的想法。
“夏瑾!”道衍喝住她,他站在原地,不再追她。夏瑾有些意外停下,两人此刻正在一处屋顶,道衍忽然问道:“总感觉你这几次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还能有什么事?”夏瑾拿手指戳了他,走到一边又道:“那么多年我给你打了多少次掩护?现在找你叙叙旧还不行了?”
道衍不信他的说辞,他责问道:“之前我一直想说服你放弃使命,跟我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可你一直在回避。到如今你居然想通了吗?我可不这样认为,你几次出现都有意外发生,难道…不好!”
道衍觉察过来,他霎时撇开夏瑾就赶回去,他害怕是夏瑾故意引他离开,毕竟之前就有过几次,道衍看得出来她根本就不是想叙旧。夏瑾自觉不妙,担心耽误了宗主的计划,她便在后方一路跟着,心里却是想着:“道衍啊道衍,我又何尝不想,只可惜这根本不会被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