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汐眼神冷漠地睨着他:
“教你也可以。”
张镜之闻言大喜,抬头望向慕云汐。
然而却听王妃又道:
“不过,你得为我办事。”
张镜之那双浑浊的老眼都好似亮了起来:
“是,王妃有什么吩咐?”
慕云汐想了想,却发觉自己现在好像也没什么需要他办的。
于是,她懒洋洋道:
“你看着办吧,随便做点什么。”
众人:“……”
张镜之也愣了:“……随便?”
莫非,这是王妃给他的考验?
也对,这么厉害的针术,王妃必然不肯轻易传授,多半是在试探他的诚心。
想到这儿,张镜之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懂了。那么,王妃,老朽可以先拜师吗?”
慕云汐小手一挥,像是看智障一样,奶声奶气地嫌弃道:
“不用拜师,我虽然会教你东西,但凡人没资格做我的徒弟。”
不过是收个打杂的小弟罢了。
说完,她傲娇地背过小手,走了。
张镜之:“……”
满屋子的人都默了。
夜千玄凝眸看了一眼那个小篮子里放的续命甜甜糕,又望了望门口那个身着粉色披风,渐渐走远的小小背影,眸色越来越深。
……
次日。
相府内宅。
慕云汐睡到日晒三竿,才懒洋洋地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
“汐儿醒了?娘亲做了你爱吃的蟹黄粥,要不要吃呀?”
温照筠揉了揉女儿的小脸蛋,温柔地哄着。
慕云汐是闻着味起来的,昨天为了救夜千玄,耗费了不少力量,她确实饿了。
而且,净化了胎毒之后,为了快点把这具身体养起来,她得多吃饭。
“要吃。”一边说着,她还比了两个小手指,傲娇得很:“两碗。”
温照筠一听女儿胃口这么好,开心坏了:
“好好好,汐儿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娘亲还做了樱桃煎,汐儿吃不吃?”
“吃。”
“小厨房正蒸着枣花糖糕,一会儿就好了,汐儿要尝尝吗?”
“尝。”
温照筠再次激动地流下了做母亲的眼泪。
汐儿变了。
变得比以前更可爱了,也更能吃了!真好!
最后,温照筠干脆在床榻边上架了个小桌子,把各种小糕点和粥菜摆得满满一桌。
慕云汐吃得认真,满嘴都是食物,小腮帮鼓鼓的,可爱极了。
温照筠看着看着,不免心酸起来:
多好的女儿啊。
可为什么她的夫君和婆母就是不疼汐儿呢?
想到这儿,温照筠不觉望向窗外。
她和汐儿原本该是这相府里的主母和嫡女,可现如今,却被禁足在这儿,连个下人都没有。
慕云汐觉察到了温照筠的神色变化。
她从一堆好吃的糕点里慢慢抬起了小脑袋:
“你在等渣爹?”
慕云汐吞下最后一口樱桃煎,小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他不会来的,他在忙着坑害舅舅,就像之前害我一样。”
温照筠一愣。
坑害舅舅?
她先是被女儿的话惊住,随即又无奈地叹气:
“汐儿,别乱想。你舅舅是北疆战神,恩宠深厚,爹爹害他做什么?又怎么害得了他?”
温照筠已经认定,必然是之前汐儿脑子受了伤,误会了什么,才会觉得爹爹要害自己。
到底是亲骨肉,虎毒不食子,当爹的怎么会害女儿呢?
说着,她还拍拍慕云汐的小手,柔声安抚道:
“汐儿乖,周嬷嬷为人恶毒,她欺辱你,实在可恨!你还小,千万别被那恶奴挑拨了父女感情,知道吗?脑子伤了不要紧,咱们慢慢治,总会治好的。”
慕云汐没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温照筠。
温照筠被自己女儿盯得全身发毛,不禁问道:
“汐儿,你怎么这样盯着娘亲?”
慕云汐终于收回了目光,面无表情道:
“没事,只是很久没看到这么傻的脑回路了,多欣赏了一会儿。”
温照筠:“……”
汐儿说的话越发奇怪了,脑回路,是哪条路?
这时,却见慕云汐又抬着小脸,淡淡道:
“已经七月了,舅舅还没回来,你不担心吗?”
温照筠脸色微变。
汐儿的舅舅名叫温牧雪,年方二十,常年领军在外奔波,有北疆战神之名。
温牧雪很疼汐儿,每次回京,都会带许多新鲜玩意给她。
这一次,温牧雪临行前曾说,会在七月前回来。
他从不食言,可却至今未归!
难道,当真出了什么事?
只是,想到最后,温照筠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攥紧了女儿的手:
“汐儿,再多等些天,你舅舅一定是路上有事耽搁了,等他回来,就会来看你的。”
慕云汐:“……”
到了现在,哭包娘亲还对那个渣爹抱有希望。
这份自欺欺人的本事,也是绝了。
既然装睡的人不肯醒,那就只有把冰水准备好,再狠狠把她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