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同情
林羽泽看看那名内子,又看看一脸期待的下属。
“呵呵......”她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突然不想再在这屋子待下去,走出营帐后又想起那内子还呆在里面,掀开帐帘。
“你跟我来。”
内子很听话的站起来,跟着林羽泽走了。张喜凤看着内子纤细的背影消失在帐帘后面,咽了咽口水,不满道:
“老大真不厚道,居然一个人独吞。”
一直没吭声的钱正说:“行了,你也少说两句,老林那别扭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夜晚除非是去厕所,否则是禁止士兵乱窜的,林羽泽因为内力而比常人灵敏的听力,听到了不少营帐内或是外面角落里传来的某种声响。
不过今夜巡逻的士兵没有出现,大概是上面的人默认了吧。
哪个世界不是这样呢?总会有这样一些人,做着这些令人作呕的事。就算是原来的世界,在光鲜亮丽的表面背后,又有多少男盗女娼的事情。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林羽泽就地坐下来,看见那内子还呆站在一旁,说
“来,坐这。”林羽泽拍了拍身旁的草地。
内子便席地而坐,顺从的姿态让林羽泽心里莫名泛酸,她又想起霍将离了。
林羽泽枕着自己的手,放松身子仰躺在草地上,正想着说点什么。
那内子却抬起手开始解衣领上的结扣,等林羽泽反应过来时,内子已经把整个衣领都解开了,雪白的肌肤暴露出来,可以看见粉色的抹胸遮挡在胸前。
“别别别!”林羽泽急忙抓住她的手,又放开,别过头说:
“你先把衣服穿上。”
内子麻木的面庞终于有所动容。
待内子穿好衣服,两人之间又静了下来,林羽泽觉得有点尴尬,上回霍将离这样把她吓得够呛,怎么又来一个一言不合就脱衣服的。
“你叫什么?”
死寂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波澜。
“静儿。”
林羽泽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不如叫你静静好了。”林羽泽开了个玩笑,然而这个梗没有人能接。
静儿没接话。
“你在军营里呆了多久了?”
“一年多了。”
一年了啊,任心里再是不甘,再屈辱,这么长的时间也足够把那颗心磨平了。
“为什么会在这儿?”问完林羽泽又后悔,这问题会不会让人家想起伤心事?
“母亲被贬了官流放,我和娘亲便被充了军。”
“你娘亲......”
“死了。”
林羽泽沉默,如果自己做了逃兵,她们会不会到河东村捉了霍将离,也把她带去某个军营里。
霍将离那坚强又消瘦的背影,林羽泽甩甩头,不愿再想下去。外面的世界没有林羽泽想的天高地阔。
不,天仍然高远,地依旧广阔,可是人间,是那么狭小.逼仄。
在外面足足坐了一个时辰,林羽泽没有再问什么,她不希望自己的哪句无意之言让别人受到伤害,虽然静儿本身可能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回去吧,她们差不多也睡了。”
林羽泽和静儿走进帐篷,果然那九个家伙已经呼呼大睡了,她并不是针对她们,这段日子相处下来,除了那个不知底细的士兵,她知道大家都不是丧心病狂的恶人,大多是生活所迫,不得不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人若是活不下去了,道德和法律或许比不过一个热腾腾的馒头。
至于她们对待内子的态度,林羽泽怀疑这世界的外子都是这幅德行,既得利益者的嘴脸向来如此。
林羽泽把自己的被子给了静儿,自己和衣睡在席子上。
【静儿好感度提高10%,现在好感度10%】
这破系统,她要静儿的好感度有什么用?
第二天一早,就有专门的士兵来把静儿带走,走之前还当着众人的面把衣裙掀开检查了一番,经常有士兵把人玩死玩残,营地里的内子就那么些人,要是官位不高还玩过火,那是要被罚的。
还真是把人当物件啊,林羽泽看得心里不是滋味。
张喜凤又来劲儿了:“老大,昨晚爽快不?”
“嘿嘿~”
林羽泽看着对这个话题永远乐此不彼的几人,气笑了,抬起手冲着张喜凤的脑门就是数个暴栗。
“爽!爽!爽!你现在爽不爽?”林羽泽手上使劲。
“疼疼疼!老大饶命啊!”
“我就问你,你现在爽不爽!”
“我错了,爽!老大!我真疼、爽死了!”
张喜凤捂着自己通红的额头,眼泪汪汪的看着林羽泽。
“看什么看!干活去!”
又是拔草喂猪的普通早晨,若不是因为某些让林羽泽心里不舒服的因素,这充军的生活真要过出岁月静好的感觉来了。
钱正走到林羽泽身边,悄悄说:
“昨晚那个内子,你没动她,对吧。”
林羽泽扬眉:“你怎么知道的?”
钱正不答反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癖好?你喜欢外子?”
林羽泽表情凝固在脸上,呆站在原地瞪着钱正。
老实说外子、内子在她眼里没什么区别,都是女人,就是内子要柔弱些。
“你娶了妻都不碰,更何况那万人枕的军妓。”
“不是,我只是觉得她可怜。”
钱正不解:“有什么好可怜的,那些内子在家里不也一样,洗衣做饭伺候外子,服侍一个和多服侍几个有什么区别吗?”
“你要是不想咱两的关系完蛋,你最好收起这些话。”林羽泽收了脸上的笑容。
“你若是被当做一个物件一样,不把你当人对待,你什么感受?”林羽泽问她。
钱正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林羽泽仰天叹气,同理心不是每个人都有啊。
“你若是她,你该怎么办?”林羽泽问。
钱正想了想:“可能会找个机会偷跑。那你呢,你要是她呢?”
这问题反倒把林羽泽问住了,她下意识的同情静儿,却没敢想万一自己是那样。即使同情,也是站在外子的角度,廉价的同情有时无法给人真实的感受,而真正换位思考时,事情的残酷才越发清晰。
林羽泽好半天才说:“我,可能会死吧。”
钱正也不说话了,她隐隐有些明白林羽泽为什么会同情那个军妓了。
气氛未免太沉重了些,林羽泽换了个话题。
“我媳妇儿她......是个哑巴。”林羽泽觉得她和这个世界的代沟有点大,哑巴为什么这么不受待见?
钱正看她的眼光一变,仿佛在看一个怪物。